煞氣如刀。
八卦真傳·纏蟒勁,加上那一道威猛無儔的煞氣,組合在一起,就是一記掌刀將對方頭顱斬下。
無面的頭顱重重摔在地上,它的身軀還立在那里,甚至還擺出了一個拳架。
“沒有用的。”
無面獰笑著,它身上白色的死肉如同蛆蟲一樣扭動,補足著身體的缺口。
左手、右肩,傷口正在飛快的愈合。
“你們這些人間武夫,根本不明白,你們的這些招式只能對付那些凡夫,對我來說根本沒有任何……”
陳瑛揮動右手。
掌刀揮動,陳瑛一刀切下無面男的左手。
然后是右手、兩條大腿。
無面男看著陳瑛,它聲音之中略帶一絲驚慌。
“你要干什么?”
陳瑛的右手就像是一把菜刀,將無面男的身體不斷分割。
整個右手臂被精確地分割成右手、小臂、大臂,腿被分成大腿和小腿。
這些本來聚合在一起還可以像鯰魚一樣滾來滾去,被分離之后最多不過是像泥鰍一樣動彈了。
陳瑛看著無面的軀干,他人眼中無形的黑犬已經撲了上去,開始撕咬,一塊塊白色的死肉消失在空氣中。
“沒有用的,你最多不過是切割開我的身體,要想消滅我……”
無面喃喃自語,他不知道是在勸說陳瑛,還是在給自己壯膽。
然而陳瑛根本不管這些。
有用。
陳瑛能夠感受到,吃下的每一塊死肉都在讓黑犬變得更加強大,更加貪婪。
黑犬顯然具備可怕的成長性,它可以通過吞噬邪祟變得更加強大。
同樣,無面也在被削弱。
但是陳瑛關注的內容并不只是如此。
陳瑛走過去提起無面的頭,無形的黑犬在他身旁嗅探著,記錄著無面的味道。
然后黑犬發出無聲的嗚咽,轉身向下,走向三樓的某一個房間。
門并沒有鎖,陳瑛輕輕的推開門。
這是一個空蕩蕩的房間,到處都遮蓋著黃色的報紙,密密麻麻的字符覆蓋著房間的一切。
報紙上的所有內容都指向各種離奇的兇殺案,發瘋的母親烹煮兒女,醫生將護士切成肉卷請同事吃火鍋,情婦將富商下體刺穿切爛……
“品味不錯。”
陳瑛大致掃了一眼,然后將人頭扔了進去。
“喂,你要干什么?”
無面有些著急地看著陳瑛,它第一次著急了。
陳瑛走到一樓。
座鐘仍在滴答滴答的轉著。
陳瑛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機械表。
好像真的有點用。
陳瑛走到樓梯上,抱起無面的軀干,直接扔進了它三樓的房間。
“喂,喂,大哥,祖宗,咱們聊一聊吧,我知道很多事情的,這個小樓里有很多秘密,我知道每個鬼的事情,我……”
陳瑛掌刀一揮,將這個聒噪的腦袋從中間分成兩半。
接著陳瑛走到四樓,在吳婕震驚地目光下找到了自己平日里上學用的那個書包,把里面的書本全部抖落出來,將無面男的手腳塞了進去。
“阿瑛……你這是……”
吳婕已經懵了。
這個小樓里最難對付的無面男就這樣交代了?
“做個實驗,控制變量法。”
陳瑛走到一樓。
“我們假設,座鐘的倒數計時是邪祟在外面活動的時間,那么如果無面既出現在房間內,又出現在房間外,那么該如何判別他的狀態?”
吳婕覺得自己已經聽不懂了。
“它怎么同時出現?它不是已經被你扔回去了嗎?”
“不對,我在鬼市學到了一個道理,那就是一個鬼或者邪祟,構成他的方式并不是我們理解的那種。”
“眼睛代表了它的感知能力,失去眼睛,它就會盲目。”
“同樣,切去雙腿,就意味著它不能移動。”
陳瑛拍了拍自己的背包。
“我現在把負責思考的頭和存在的軀體放進房間,把代表了行動和改變的手腳帶到小樓外。”
“那么無面是在外面還是在里面?”
吳婕指了指腳下的樓梯:“我不知道,這要看它是怎么想的。”
“所以我要試一試。”
陳瑛向樓下走去,吳婕緊緊跟著他走到大門口。
“幫我注意一下座鐘。”
此刻,座鐘上的秒針已經肉眼可見的慢了下來。
陳瑛拿著書包向外邁出一步。
咔噠。
座鐘的秒針無奈地停了下來。
“停下了,它停下了……”
吳婕望著小樓外面的路燈,就連燈桿上的光芒都顯得黯淡了不少。
陳瑛皺著眉頭。
現在無面鬼同時出現在了兩個地方,他被切割成了兩部分,小樓內的邪祟分為自由時間和被封印的時間。
現在無面鬼等于是同時處于兩種狀態。
循環等于是被打破了。
“天啊,阿瑛,你做到了。”
吳婕看著陳瑛:“我們可以……”
“這不是理想狀態。”
陳瑛看了看自己的書包。
“如果將里面的鬼分為兩部分,就能阻止這個循環,那婆婆怎么算?”
“婆婆?”
“婆婆的肉體在第四層,但是陰神一直可以行動自由。所以可以假設婆婆不被小樓的規律束縛。”
“是啊。”
吳婕接著說道。
“但是如果將邪祟切分就能打破循環,讓小樓處在卡死狀態……”
“什么叫卡死?”
吳婕好奇地問道。
“那她為什么不這么做呢?”
陳瑛看著吳婕問道:“婆婆有沒有說過這里的禁忌?”
吳婕搖了搖頭。
陳瑛覺得不太對勁。
他決定走上樓去,重新將這個無面男的其他部分都扔進小樓。
畢竟根據使用羅盤的代價,自己最近的十三天內運氣都不會太好。
所以多想想沒有錯。
等等,陳瑛疑惑地望向樓上。
“如果把這些軀體放回去,才是壞運氣的結果呢?”
他媽的。
命運這東西真是兩頭堵。
陳瑛剛想罵人,座鐘的秒針向前堅定地走了一格。
咔噠。
“阿瑛,它又走了一格。”
陳瑛解下自己手腕上的機械表扔給吳婕。
“幫我計時,看看它多久走一格。”
吳婕拿著機械表盯著座鐘。
“一分鐘,不,六十三秒,秒針動一次。”
“重復計數,看看第二次是多少秒。”
“也是六十三秒,對,六十三秒。”
陳瑛又讓吳婕計數幾次,每次都是六十三秒。
“表盤倒計時上還有八個多小時,表盤上的一秒等于現實世界的六十三秒,換算一下,還有二十一天。”
吳婕臉上閃過一絲興奮。
“太好了,這樣等到婆婆回來……”
“不能寄托在婆婆回來上。”
陳瑛看著小樓門口的路燈。
“小樓正在產生變化,或者說,失控,我們必須做好周密的準備。”
吳婕點了點頭。
“那接下來我們怎么辦?”
陳瑛拍了拍自己手里的書包。
“至少現在有個非常穩妥的辦法。”
“什么辦法?”
“我把這樓里的家伙全部削成那樣的人棍,這樣就算是他們一起出門,也沒說那么可怕的了。”
“接下來就是找個冤大頭,看看他那里有沒有銷毀這些東西的辦法。”
陳瑛如是說道。
其實最簡單的辦法莫過于用自己的黑犬去吞噬和撕咬。
不過陳瑛覺得眼下是個機會,看看能不能從冤大頭那里弄出來更多的資源。
順便也可以摸一摸人皮紙卷的來路,以及敵人的動向。
陳瑛可不會忘記徐人英還有個義盛的小弟在外面活動。
“冤大頭?”
吳婕看著陳瑛,覺得眼前的男人好像跟自己之間已經有距離了。
“也可以叫他們港九話事人。”
陳瑛拿著書包走向小車。
“如果有什么情況,你可以第一時間通知我嗎?”
“放心吧,阿瑛,我有辦法找到你。”
“那就好。”
陳瑛坐上小車對清伯說道。
“去鋪子那邊。”
清伯沒有說話,默默地發動汽車。
陳家的米鋪在港九有好幾家,最大的一家就在馬敦道,這里位于東一區,周圍有很多新建的樓盤,銷量很大。
陳瑛從龍城雇來的槍手和花衫榮就在這里暫時安頓,陳瑛這次正好把槍手的尾款結了,讓這些同鄉可以早日拿錢回家。
小車很快駛出霧氣,上一次在小路上碰見的那座肉山居然消失了。
不知道是因為小樓的變化,還是它本來的目的地并不是小樓。
畢竟這條小路上不止是小樓,往深處走還有鬼市,還有那座墳山。
小車左轉右轉,很快就到了鋪面門口停下。
陳瑛拿起書包剛剛推開車門,迎面正好有兩個穿著綠色制服的警員走了過來。
“喂,這位同學,查牌,麻煩出示身份證。”
一個年輕的差人走過來,他長得頗為英俊,臉上還帶這個眼鏡。
“編號SX009527,麻煩你打開書包看一下。”
陳瑛拉開書包,露出里面白森森的胳膊腿。
清伯在車里看著這一切,他正準備拉開車門走下來,陳瑛沖他搖了搖頭。
“沒事,去警署打電話還省下些電話費。”
陳瑛看著兩位警員。
“兩位,我這個是拍電影用的道具。”
“這位同學,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說的每一句話……”
“……都會變成呈堂證供。”
陳瑛給他接了下來。
壞運氣是吧,真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