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子年齡不大,做事卻果斷老辣,深得宋家老祖器重。”
“如今對方花費巨大,就為斬殺一頭二級筑基期妖獸,要說對方就為一頭筑基妖獸身上的材料,我是不信的。”
“我總感覺,這里面還有我們不知道的隱秘。”
王蛟一旁默默給大家添上熱茶,聽到這里,心頭一動,插話說起自己猜測:
“你們說,會不會二級妖獸筑巢的地方,那水潭里生長著一株天地靈植?”
幾人眼睛一亮,覺得這個理由很靠譜。
畢竟一群煉氣期的小修士,牙口都沒長齊,就想打遠超他們修為的高級妖獸。
這里面要是僅為一頭筑基期妖獸身上那點材料,就顯得不那么理智。
“這樣倒是都能說得通了!”
王景明皺起的眉頭舒展,大致判斷出宋玉嵐此行真正目的。
接下來,幾人又商議后續(xù)萬一出現(xiàn)他們預(yù)估不到的危險,大家該如何應(yīng)對的措施。
直到黃昏將近,商議才告一段落,幾人在王蛟招呼下進入小院幾個廂房住下。
……
清河齋,二樓廂房。
“小姐,一切準(zhǔn)備妥當(dāng)。半個月后,我們邀請各方修仙家族和老牌散修會在半道集結(jié)匯合。”
忙碌一年多的宋青紋,這日終于從外界返回廬山坊市,當(dāng)面與小姐匯報各項事宜。
宋玉嵐很是謹慎。
她見宋青紋還想深談,柳眉一簇,兇狠地瞪眼對方,制止對方到了嘴邊的話。
先布置防止識念窺伺的陣法禁制,又用隔音護罩布下一層隔絕偷聽的光罩,這才淡淡問道:
“那鎖龍大陣演練如何?”
“可不要關(guān)鍵時刻出現(xiàn)差池,此次行動事關(guān)重大,一旦露出任何馬腳,我清河宋氏一族頃刻就有飛灰湮滅的災(zāi)禍。”
宋青紋被小姐眼神一瞪,自知自己大意。
他訕訕一笑,見小姐布下兩層防護陣法,又主動問詢各項準(zhǔn)備措施,才小心翼翼講道:
“小姐放心,老奴做了萬全準(zhǔn)備。鎖龍大陣不但由孫、吳兩家修士聯(lián)合演練過,我們宋家子弟暗地也準(zhǔn)備了另一套大陣。”
“哪怕出現(xiàn)其它差池,我們都有足夠從容的時間去應(yīng)對。”
宋玉嵐生硬的表情,總算柔和一些,誇講對方一句,“做的不錯!”
宋青紋樂地咧嘴直笑,“那都是老奴該做的,萬一耽擱小姐大事,老奴是萬死難辭其咎。”
宋玉嵐動容,輕紗下俏臉上的表情愈發(fā)柔和,起身為宋青紋親自斟上熱茶,兩人各自坐下,又說起其它事項。
聊著聊著,宋青紋就說起自己剛才在下面聽到的消息。
“小姐,我聽說王家族長帶隊來了廬山,正午時分去了聚寶閣所在的后院,與王蛟見了一面。”
“嗯?”
宋玉嵐柳眉一擰,“表哥?他怎么了?那王家這次吃飽撐的,他們怎么會參加這次獵妖行動?”
宋青紋突然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他坐立難安,見小姐柳眉一皺,朝他冷冷看來,支支吾吾半天,終敵不過小姐那雙洞悉人心的清冷眸子,說起這些全是自己主意。
宋玉嵐語氣陰冷,一雙眼眸如兩柄鋒利尖刀,直刺宋青紋心臟。
“你想坑殺王家修士?”
“你早年還年輕時,被王家長輩在清河坊氏當(dāng)眾教訓(xùn),掃了你的顏面,便記恨至今?”
“你可知道,獸潮來臨之際,一旦沒了王家這道屏障,他們身后可全是一望無垠的大平原。”
“那是我們?nèi)俗宓恼嬲鞘菙?shù)以億計的人類凡人。”
宋青紋被宋玉嵐戳破自己內(nèi)心那點小陰暗,緊張的額頭冒汗,隨著小姐口氣越來越嚴厲,他再也承受不住那種恐怖壓迫。
‘噗通’一聲,他膝蓋一軟,跪在地上,羞愧害怕的無地自容,老淚縱橫。
“蠢貨!我怎么就遇到你這種扶不上臺的蠢貨?”
宋玉嵐氣急,捏起衣腳,起身朝對方身上猛踹。
宋青紋不敢躲避,生受小姐幾腳,宋玉嵐也是氣急,有一腳踹中對方老臉,頃刻血漿糊臉,極其慘烈。
宋玉嵐停下踹出的右腳,看到青書臉色血漿,嘆了一聲,從袖口掏出自己貼身手絹遞給對方,“擦一擦!”
宋青紋雙手接過手帕,小心擦掉臉上血漬,自己又給自己上了止血藥,弄妥當(dāng)一切,又繼續(xù)老實跪著。
“此番周密計劃,除了我宋氏子弟,其他所有參與修士,本小姐都會全部掩殺,唯獨王氏。”
“作為未來抵抗獸潮一大屏障,我們宋家還要借助對方家族早年關(guān)系,與落云宗那位紫府老怪搭上關(guān)系。”
“可你倒好,為一點點私人恩怨,竟敢違背本小姐意志私下行事。”
“你可知錯?”
“老奴知錯,還請小姐責(zé)罰。”
宋青紋也是光棍,雖然早有預(yù)料,但真到這一刻到來,他還是心情復(fù)雜。
“你起來吧!你早就算清楚,知道本小姐不忍心懲處你是吧?”
宋玉嵐坐回黃花梨三腿圓凳,拿眼底斜睨一眼宋青紋,不咸不淡地說。
宋青紋起身站好,聽到這話,不敢造次,嘴里連稱不敢。
宋玉嵐白色輕紗下的清澈眼眸,靜靜看著宋青紋,這個比自己修為還要高出一個境界的宋家老人。
宋青紋被小姐盯的渾身不自在,不自然地和對方看來的目光錯開。
宋玉嵐素手交疊,擱在膝蓋上,抬著雪白下頜,以一種高高在上的上位者語氣,淡淡地發(fā)出警告。
“希望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你下去做事吧!”
宋玉嵐說完這些,起身走到窗欞前,沖青紋叔擺擺手。
順著打開的窗戶,望著對街的聚寶閣,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看向閣樓后面的竹舍小院。
宋青紋聞言,悄悄后退幾步,轉(zhuǎn)身走出廂房,直到他站在走廊,緊繃的神經(jīng)一松,一陣冷風(fēng)吹來,冷不丁打個寒顫。
不知何時,后背衣衫被冷汗打濕。
……
三日后,天色未亮。
廬山坊市街道,還未有修士出攤。
陣法迷霧一陣翻滾,打開一條通道,飛出五位御劍修士,在半空化作一道道驚鴻,朝北方大山脈方向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