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大喜,看到小半年未見的王蛟,臉上憂愁也消散兩分。
王蛟御劍飛到跟前,一撩衣擺,從飛劍上躍下,腰間儲物袋閃過一抹微光,飛劍被他收起。
望著三爺爺兩鬢斑白,還有曾經風流灑脫的六叔,如今被族務困頓,導致兩人日漸憔悴。
他眼眶泛紅,恭恭敬敬沖兩人拱手,行個大禮:
“后進子弟王蛟拜見族長!”
“好!好!好!我王氏出了一個麒麟兒啊,不但能在復雜多變的廬山坊市扎根,更是修為突破,難得,實在難得啊!”
王興懷老懷寬慰,眼眶不禁一熱,一把攙扶起自家孫兒,淚目哽咽道:
“我們的蛟兒無事,那就是最大的功績。回來就好,能回來就好啊!”
王蛟又沖六叔王景淵拱手一禮,神情淚目,道:
“晚輩拜見六叔。族里瑣碎,勞您費心了!”
王景淵一臉開懷,就連馬上要分家的陰郁都消散下去。
他上前一步,激動地一把扶起王蛟另一只手臂,欣慰道:
“我們的蛟兒知道體貼人了,也更懂事了!好,好啊!”
三人寒暄一陣,王蛟沒有著急稟報自己在外面的收獲,而是懂事的幫三爺爺和六叔收割田間靈稻。
如今的祖地,除了三爺爺和六叔,剩下就是一個成天吵吵要分家的二爺爺。
田間地頭的活外人看著不多,王蛟作為農家子弟卻知道,農夫為那一口吃的,一年到頭不得閑。
得閑已與山共眠。
何況王家種的20幾畝是靈田,從撒種育苗,到施肥布雨,直至收割打稻,都不是普通人干得了。
自己既然回家了,能幫多少就做多少,也好為三爺爺他們分擔下族務瑣碎。
三人一直忙到正午,日頭偏西,最后還是王興懷心疼自家孫子,扔下剩余幾畝靈稻,拉著王蛟走到一旁涼棚,問起對方在廬山小坊市發生的事。
王蛟也不隱瞞,除了有關古藤的事,他沒有去提,其它的事情都沒有怎么隱瞞。
從他初入廬山,拜訪宋青紋,到自己不得已讓出青陽閣第一層店鋪,開始兜售丹藥。
乃至后面自己外出遇到李婉兒,和自己招惹到的仇家,他都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豈有此理,一個小小廬山的散修,也敢欺我瑯琊山王氏無人?他們不想活了?”
王興懷勃然大怒,氣地一拍梨花木桌,滿臉怒氣。
“我王氏縱然再衰落,也不是他一個勞什子什么草廬道人敢碰瓷,他要是知道那嚴家兄弟死在你手上,上門賠禮道歉也就罷了!”
“他要是知情后還以大欺小,別怪我王氏不講武德,直接上門群毆。”
“當年這廬山坊市護山大陣,可是老太爺親手布置,我王氏主動退出廬山,不是我們怕了他們幾個散修。”
王蛟聽到如此提氣的話,也是滿臉亢奮。
聽聽,你們都聽聽……什么叫霸氣,這就叫霸氣。
“蛟兒,你能如此精明,審時度勢,知道利用姻親宋家名頭,倒是我和你三爺爺沒想到。”
王景淵聽到王蛟利用宋家名頭,得意地哈哈大笑。
瞧瞧,瞧瞧,你們都瞧瞧。
這才是我王家兒郎本事,哪怕什么都沒有,光桿司令一個,也能在復雜兇險的局勢為自己找到一條生存之道。
至于王蛟原本擔心,自己墮了族里威風,租讓出青陽閣的事,王興懷和王景淵絲毫不怪。
相反,他們覺得王蛟沒有墨守成規,打破常理,讓自己在廬山坊市安營扎寨,值得肯定和表揚。
王蛟見族里長輩沒有絲毫怪罪自己的意思,受到鼓舞。
他一拍腰間儲物袋,拿出玉盒,推到兩人面前,神秘兮兮說起自己這次外出狩獵收獲。
原本對于上繳白玉果樹,王蛟是持遲疑態度,可看到族里長輩對待他的表現,他心底最后一絲猶疑也丟掉了!
王興懷愣了一下,聽完王蛟說起白玉果,還有30年后可能出現的獸災。
他一臉不可置信,就連王蛟推到眼前的玉盒,都沒有第一時間關注,而是盯著桌案對面的王蛟雙眼,嚴肅的確認:
“蛟兒,黑石荒原獸災出現,你確定沒有聽錯?此事事關重大,你可不能有任何隱瞞。”
很顯然,王興懷和王家長輩們并不知道500年一次,從北荒開始蔓延到黑石荒原的恐怖獸災。
王蛟眼底浮現疑惑,不知道為何族里不清楚這些。
但他還是開口解釋,順嘴說起自己在廬山坊市購買黃龍丹遇到的詭異地方。
“你認識的那位陣法師不簡單啊!”
王興懷靜靜聽完,沒有立刻表示信或不信,他提起桌上茶壺,給幾人續上熱茶,而是說起王蛟認識的李婉兒。
“假設你們說的都是對的。500年一次的恐怖獸災,除了那些久而彌堅的老牌修真勢力,族里有筑基,或紫府老祖坐鎮。”
“他們有機會渡過這種巨大危機,大部分普通人,包括大部分筑基家族,在500年的漫長歲月,所有歷史都會消失在歷史長河。”
“沒有任何文字記錄,可你的朋友能知道,她的身份恐怕不簡單。”
王蛟這才隱隱聽出,族里長輩還真不知道獸災之事。
“三爺爺,難道族里沒辦法證實?”
王興懷拈著白須,老眼里閃過思索光芒,想著想著,想起這些年自己搶救出的一些族史和書籍。
“倒也不是沒有辦法。”
當年老族長與洗劫王家族產的截修大戰,身受重創,臨終前倉促交代一句。
讓他們這些后輩,族里經濟無論出現何等窘境,都要留下瑯琊坊市和廬山坊市兩處地方的店鋪。
那一年,王興懷還是半大的小伙,不等他問及原因,老族長就撒手人寰。
這些年,若非老族長當年對他有知遇之恩,他早就撂挑子不干。
按照2哥吵吵的氣話,把王家瓜分干凈,大家散伙去別家當上門女婿了!
“現在看來,老族長當年死前叮囑不讓后輩賣掉兩處店鋪,就是為了等待獸災降臨,迎來南離國和周邊修士涌入,讓兩處店鋪起死回生。”
王興懷眼底閃爍亮光,得出一個大膽論證。
但這種推測太過大膽,以至于他有點不敢相信,本來都要散伙的王家,還能東山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