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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因為宿主你接受了末日級難度的挑戰,所以本系統將你帶到了這里。”神秘的聲音平靜地回答,接著說道:“好了,宿主,請先冷靜下來,讓本系統為你介紹一下這個任務的時代背景。”

“宿主,你現在所處的時代是漢末的三國時期,嚴格來說,是三國時代的尾聲。現在是公元264年,曹魏的咸熙元年,蜀漢的炎興二年。蜀漢的皇帝劉禪已經在去年冬天向曹魏投降,蜀漢大將軍姜維也在今年年初的鐘會之亂中被魏軍殺死。由于蜀漢南中地區地處偏遠,尚未向魏國投降,因此位于南中的毋斂縣仍然高舉著大漢的旗幟。華夏大地名義上仍處于三國時代。”

“但這面旗幟,即將成為最后一面飄揚在華夏土地上的大漢旗幟。”

“不久之前,在確認蜀漢皇帝劉禪被魏國實際掌權人司馬昭封為安樂公后,總領南中地區軍政事務的蜀漢安南將軍霍弋,已經向魏國遞交了降表,并命令南中地區全部改立魏國旗幟。”

“根據系統設定,收到霍弋的命令后,除了這座毋斂城,南中七郡的其他六十二座城池都將選擇服從霍弋的命令,放棄漢旗,改立魏旗……”

聽到這里,張志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像殺豬一樣無聲地大叫道:“那你把我帶到這里干什么?”

“讓你成為毋斂的城主。”神秘的聲音直截了當地回答,“拒絕霍弋的投降命令,繼續高舉漢國的旗幟,以毋斂為起點,收復南中七郡,然后光復蜀漢全境,繼而北伐中原,東平吳國,統一天下。”

“從這座小城開始,收復南中七郡?光復蜀漢全境?還要統一天下?!”

張志差點瘋了,看著腳下人煙稀少的狹小城池,無聲地大吼道:“你開什么國際玩笑?用這座小城做基地,在這樣的時代背景下統一天下?你當我歷史不及格?劉禪投降了,姜維死了,連霍弋都投降了,曹魏司馬昭已經拿下了大半個華夏,這座小城周邊全是敵人,還都是強敵,你還要我翻盤統一全國?”

“所以這個任務才被歸類為末日級難度。”神秘的聲音冷靜地回答。

“我不玩!”張志立刻拒絕,“這個任務就算是神仙來也通不了關,我不玩,我要回去。”

“任務一經接受,不可放棄。”神秘的聲音冰冷地說道,“另外,本系統提醒宿主一句,這不是游戲娛樂,這是穿越。宿主如果失敗或投降,結局只有一個——死亡。”

“我不穿越!不穿!”張志魂飛魄散地大吼。

“任務不可放棄。”神秘的聲音毫不留情地拒絕,接著說道:“請宿主做好準備,任務即將開始。”

“不開始!不開始!我不干!不干!”

無論張志如何怒吼拒絕,都無濟于事。一股突如其來的力量將他的意識拖拽著飛向城內,飛向位于城池正中的縣寺。他的意識一路穿墻過舍,沖進后房,然后沖向一個正在榻上酣睡的年輕男子,直接沖進了那名年輕男子的體內……

“任務開始。”

“我的新身份也叫張志,字登元,今年二十一歲,益州雒縣人,原本是蜀漢牂柯郡毋斂縣的縣丞。因為原來的縣長突然病死,南中又一片大亂,總理南中軍政事務的安南將軍霍弋,便讓我暫時署理了毋斂縣長。”

“今天確實是蜀漢的炎興二年,具體日期是五月十八。其實劉禪去年年底就已經投降了曹魏,只不過霍弋之前一直在觀望,所以才繼續使用了蜀漢的年號。”

“毋斂縣是一個小得不能再小的縣,登記在冊的人口總共只有三千八百四十二人,縣城里只有不到一千三百人。縣兵只有兩個屯的編制,還不滿編,連兵帶將共計一百九十八人。”

“縣倉里的糧食最多只能支撐到秋收,銅錢也最多只能堅持到下次征稅,其他軍備物資,沒有一樣不是少得可憐……”

躺在榻上,張志默默念叨著這些剛剛了解到的情況,后悔得簡直想給自己幾個耳光。他深深地恨自己手賤,竟然在選擇時按下了那個末日級難度的按鈕,更恨那個自稱系統的神秘聲音,竟然把自己帶到了這個時代,變成了現在這個身份,強迫自己接受這個連神仙都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張志希望自己是在做夢,但無論他如何掐自己的大腿,眼前的景象依然沒有改變。低矮昏暗的古代房間,身上穿著的古代衣服,以及源源不斷涌入腦海的新記憶,都在無情地告訴他一個事實——他真的穿越了,成為了最后一個高舉蜀漢大旗的毋斂縣長張志。

就在這時,房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古裝男子走了進來。張志循聲望去,通過新身體的記憶,他立刻認出這個男子名叫張價,是原來那個張志從雒縣老家帶來的心腹家人,專門負責打理他的飲食起居,并在處理政務時為他打下手,是他新身份最信賴的人之一。

見張志在床上扭頭,輕手輕腳進來的張價松了口氣,忙說道:“公子,你醒了?正好,傅縣尉和張叔他們來了,說是有事要見你,正在前廳等候。”

“我不舒服,想休息一會兒。”心里正亂的張志答道,“請他們暫時回去,有什么事明天再說。”

“公子,你哪里不舒服?”張價關切地問道。

“沒什么,就是心里有點亂,想多睡一會兒。”張志說道,“沒事的,去替我謝客吧。”

張價答應了一聲,轉身出門去替張志謝客。然而,就在張志盤算著如果自己選擇服從霍弋的命令,是否真的會被那個該死的系統抹殺時,房門再次被人推開,張價又領著兩個古裝男子走了進來。

“明廷(漢時對縣令的尊稱),聽說你不舒服,所以我們來看看你。”

首先開口的是一個三十出頭的中年男子,身材魁梧,國字臉相貌堂堂。張志立刻認出他叫傅恭,字應能,是掌管治安的毋斂縣尉。他還有一個身份,是已經犧牲的蜀漢名將傅僉的遠親。傅恭為人正直,是一個狂熱的大漢主義者——之前聽說劉禪向魏軍投降時,他曾極力勸說原來的毋斂縣令立即擴編軍隊出兵勤王,遭到拒絕后還大哭了一場。

“明廷,身體是哪里不適?要不要叫醫工來看一看?”

接著說話的是一個五十來歲的干瘦老者,姓張名咎,字仲方,是主管倉庫錢糧的毋斂縣倉曹。他與張志同姓同宗,被原來的那個張志尊為叔父,在他面前執子侄禮。張咎為人謹慎細致,是原來那個張志在政務方面最得力的助手。

見叔父輩的張咎和傅恭進來,張志別無選擇,只能趕緊下榻起身,一邊邀請張傅二人坐下,一邊說道:“多謝叔父和傅縣尉關心,我沒有哪里不舒服,用不著請醫工,只不過是心里亂得厲害,所以想休息一下。”

“明廷可是為國事煩惱?”傅恭又問,接著說道,“這也不奇怪,自打收到陛下降魏的消息后,下官也是差不多天天夜不能寐,食不下咽,心里亂得厲害。”

無法說出自己的苦衷,張志只能點了點頭。張咎見了,嘆息一聲,安慰道:“明廷,想開點,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再怎么煩惱也是無濟于事,只能等安南將軍的決定了。”

“真不知道安南將軍是怎么想的?”傅恭接過話頭,恨恨地說道,“之前陛下還在成都的時候,他怎么就不抓緊時間,趕緊出兵北上救援陛下,把陛下接到南中來重建我們大漢?偏偏要按兵不動,眼睜睜看著陛下被魏人押往洛陽!他如果決定出兵,我哪怕是豁出這條命,也要追隨他把陛下救回來!”

“安南將軍也有他的苦衷。”張咎的聲音充滿無奈,嘆息道,“我們南中錢糧稀少,人口單薄,安南將軍就算竭澤而漁,頂多也只能湊出兩萬左右的軍隊北上。魏人殺進益州的軍隊卻有十幾萬人,螳臂當車,去了也是白白送死。”

“那也總比坐著等死強!”傅恭大吼出聲,說道,“某今天先把話放在這里,安南將軍如果決定投降魏人,我誓死不從!”

張志抬眼看了看傅恭,見他神情堅定,絕非作偽,心里便想:“還好,如果我拒絕投降的話,最起碼這個傅恭會跟著我走。”

“老夫也不愿投降啊。”張咎的聲音里帶上了哽咽,說道,“先主和丞相他們當年創建我們大漢有多不易,大將軍他們為了保衛我們大漢,流了多少血,灑了多少汗。只要是還有一點良心的大漢子民,都絕對舍不得白白送給魏人。可是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們又有什么辦法?”

聲音沙啞地說到這里,張咎還抹起了眼淚。然而就在這時,門外卻突然傳來了差役的聲音,說道:“稟明廷,郡里派人來了,說是送來了一份十萬火急的緊要公文,請明廷立即接收,然后依令行事。”

“難道是那個來了?”

張志心里一緊,馬上就猜到了這份郡里公文的內容。傅恭和張咎則立刻開口,催促張志趕緊去接收公文。張志無奈,只能領著傅張二人和張價來到前廳,見到了來送公文的牂柯郡太守府差役。

送公文的差役面無表情,見到張志后先是亮出腰牌證明身份,然后便將一道貼有雞毛的公文呈到張志面前,說道:“明廷,這是陳太守親手簽發的公文,請你立即依令行事,放下漢國旗幟,改打魏國旗幟。還有,縣里的戶口名冊,請交給小的帶回去送給陳太守。”

聽到這番話,盡管心中早有準備,張志的臉色依舊瞬間變得蒼白。傅恭則如同被雷擊中一般,狂吼道:“你說什么?放下我們的大漢旗幟?改打魏國旗幟?陳太守已經投降魏國了?!”

“這不是陳太守的決定。”太守府的差役依舊面無表情,冷冷說道,“這是安南將軍親自下達的命令,要求我們南中七郡全部改打魏國旗幟。陳太守只是奉命行事。”

傅恭滿臉難以置信,嘴巴張得老大,仿佛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張咎全身顫抖,蒼老的臉頰上滑下兩行渾濁的淚水。張志雙手顫抖著接過那道公文,打開仔細一看,發現牂柯郡太守陳粲確實向他下達了正式命令,要求他立即改打魏國旗幟,并交出毋斂縣的戶口冊籍,以便陳粲上交給霍弋,向魏軍表明投降的誠意。

就在這時,系統的聲音再次在張志的腦海中響起,語氣嚴厲:“宿主請拒絕!立即拒絕!如果宿主選擇投降,依照規則視為放棄任務,本系統將立即抹殺宿主!”

“如何抹殺?”張志在腦海中小心翼翼地問道。

“吐血而亡,心臟驟停,腦卒中風,隨機選擇。”系統冷冷答道,“此外,鑒于宿主開局即放棄任務,本系統還將對宿主實施追加懲罰,徹底消除宿主的意識,讓宿主形神俱滅,不留一絲痕跡在這個宇宙之中。”

張志不敢再吭聲,而太守府的差役則催促道:“明廷,公文你已經看到了,請立即改打大魏旗幟。還有,戶籍名冊也請馬上交出來。”

張志依舊沉默不語,系統卻再次在腦海中催促:“宿主請立即拒絕!如果放棄任務,立即抹殺!立即抹殺!”

“明廷,不能投降!”狂熱的大漢主義者傅恭再次發作,怒吼道,“我們生是大漢的人,死是大漢的鬼!絕對不能投降魏人!”

張志閉上了眼睛,迅速在心里盤算:“既然投降是死,那不如賭上一把,大不了起兵復國失敗,改名換姓逃到其他地方當老百姓!”

想到這里,張志頓時下定了決心。他猛然睜開眼睛,將牂柯郡太守陳粲的公文奮力撕成兩半,重重摔在那個一直面無表情的差役臉上,咆哮道:“大漢只有戰死的縣長!沒有投降的縣長!我不投降!”

聽到張志的決定,太守府派來的差役頓時張大了嘴巴,滿臉震驚。一旁的張咎也愣住了,而傅恭雖然已經攥緊了拳頭,關節發白,卻也萬萬沒想到張志竟然真的聽從了他的勸告,選擇了拒絕投降。

與此同時,系統也做出了反應,在張志的腦海中說道:“恭喜宿主做出正確決定。鑒于宿主按照要求選擇了拒不投降,讓最后一面大漢旗幟繼續在華夏土地上飄揚,作為獎勵,本系統將對宿主開放金手指援助系統,宿主可以隨時開啟。”

“金手指?!”

看過一些網絡小說的張志眼睛一亮,但他依舊保持冷靜,沒有急著在旁人面前開啟什么金手指系統。他只是用手一指那個太守府差役,冷冷喝道:“來人,把這個魏國人給我攆出去!馬上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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