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車在站點緩緩停下,乘客們紛紛上車。
隊伍的末尾,一個穿著黑色裙子的女人腳步飄忽,面色蒼白,眼睛中滿是驚恐。
但是她就像控制不了自己,哪怕臉上全是抗拒,還是走上了車。
在上車的瞬間,她瞬間回頭,卻看到車門已經關上。
她看向司機的位置,卻發現了什么,原本就沒有血色的臉更加慘白。
但是她沒有聲張,控制住了自己,開始掃視一圈,觀察著車內的情況。
公交車的兩側坐著的都是普通的乘客,而當她的目光落到后排,卻看到了三個人。
一個穿著風衣,低著頭的男人,和一個戴著鴨舌帽,穿著長袖的男人坐在靠右的兩個座位。
而在左邊靠窗的位置,有一個癱在座位上,虛著眼睛,一動不動的男人,看起來十分詭異。
但女人卻毫不猶豫地走了過去,只因她看清了他的臉。
就在她準備坐下時,旁邊那個穿風衣的男人抬頭道:“我勸你換個位置?!?
女人看向他:“為什么?”
男人卻不再言語,偏過頭去。
穿黑色裙子的女人猶豫了一下,還是坐在了那里,與右邊的兩個人隔了一個位置。
等到公交車行駛平穩了,她扭過頭看著身邊男人半睜著的眼睛,小聲問道:“齊炎,還記得我嗎?”
齊炎半躺在座位上,原本在休息,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于是扭頭看去:“你是……張暖暖?你怎么會在這里?”
齊炎坐直身體往窗外看了一眼,恍然:“哦,開到城市了,這里是大肅市?”
張暖暖原本都絕望了,現在又升起了一絲希望,想要問些什么。
卻被齊炎抬手制止了:“我知道你想問什么,先不要打擾我,等我休息一會再和你說。”
為了在一次停車內追上鬼公交,齊炎跑得腳板都要冒煙了,雖然身體沒有傳來累的感覺,但是齊炎還是感覺消耗了大量行動力,于是躺著,懶得動。
系統則是在給他介紹著張暖暖出現在車上的原因:“她厲鬼復蘇了,卻因為駕馭的厲鬼特殊,沒有死,只是被那個鐲子控制了,坐上了這輛車。然后因為鬼被壓制了又能行動。”
鬼公交車在經過站點時,會吸引一些特定的鬼上車,送它們到該去的靈異之地,張暖暖駕馭的鬼應該被包括在內。
齊炎隨意地瞟了一眼,張暖暖手上的銀鐲子上涂滿了一層妖異的血色,原本的紋路被遮掩涂抹,隱約浮現出半張鬼臉。
齊炎判斷出,這玩意估計被鬼血克制,但不是拼圖,只是單純的壓制效果會更好。
反正張暖暖呆在車上,一時半會也死不了,齊炎半躺下來,盯著車頂發呆。
他們的對話一觸即止,所以沒有造成什么動靜,張暖暖坐著看向車內前半段,看到了一個顯示屏,上面一行紅色的字飄過。
當前乘客數量:4。
可是僅最后一排坐著的人,就已經到這個數量了。
張暖暖意識到,這個乘客數量指的不是人,而是鬼。
這是專門給鬼坐的公交車!
那么乘客的數量自然不必多說,車廂內至少有四只鬼。
張暖暖有些害怕地靠近了齊炎一點,規矩地坐著,不敢亂動。
公交車繼續行駛著,很快到了下一站,這里已經是大肅市的終點站,所以除了最后一排,其余的乘客都下車了。
有人奇怪地看了他們一眼,但是沒有說什么,自顧自地走了。
張暖暖也想下車,但齊炎這時攔住了她。
“坐著,等?!?
齊炎言簡意賅道,張暖暖這時看了一眼顯示屏,頓時呆住了,乘客數量變成了3。
她驚出一身冷汗,剛剛有一只鬼,混在人群中一起下去了。
齊炎卻是看得清楚,一個右手抬起,扶著前面人肩膀,像是水霧一樣的透明人影下了車。
它明顯還沒有到應去的靈異之地,但是有人在下車時倒霉地觸發了它的規律,所以它跟上了。
齊炎的話卻讓那個穿風衣的男人許峰驚駭不已,暗道:“他不是鬼?這怎么可能!”
許峰坐在窗邊時,從前面的后視鏡看到,一只鬼追逐著公交車,那速度非人能有。
許峰當時差點嚇死,那是他第一次在鬼公交行駛時看到有鬼出現在路上,還是在追,恐怖程度難以想象!
而鬼公交在站點停下后,齊炎馬上上了車,同時計數器發生了變化,加上齊炎面無表情沒有說話,這讓許峰更加確信,這就是那只恐怖的鬼,甚至在它靠近時主動換了個位置,讓它坐到了最里面。
但現在……
“不,還不能放松警惕,就算他不是那只鬼,計數器發生了變化,說明它還是上來了,在它下車前千萬不要熄火啊!”
許峰默默想著。
而齊炎則是煩躁不已:“這破公交怎么還不熄火,有車上的壓制鬼司南竟然不能用,它不熄火我怎么知道鬼司南指的到底是哪只鬼。”
齊炎和許峰的想法剛好相反,他不懼車上鬼熄火后的襲擊,熄火后還能用鬼司南確認,拼圖到底是公交車上的鬼,還是鬼公交本身。
但是車子行駛得特別穩,轉眼間就到了下一個站點。
那是一片空曠的路,路邊擺著一塊石碑。
不是墓碑,而是指路碑,上面好像有字,但是齊炎看不清楚。
系統道:“它被靈異遮擋住了,只有彎腰才能看清楚。”
顯示屏上的數字又減少了一個,變成了2,說明又有一只鬼下車了。
這會是齊炎要找的那一只嗎?
系統道:“我看清楚上面的字了,上面寫著,劉家屯,由此向前0米?!?
那不就是這里?但是齊炎沒在附近看到任何一個村子。
齊炎決定,還是再等等,車上有兩只鬼,外面只有一只,明顯是留下能夠找對的概率更大。
結果這一等,就是下一座城市。
看著新一批打打鬧鬧的乘客上車,里面甚至還有楊間。
然而齊炎的目光看見了隊伍里的一個老婆婆,頓時感覺頭頂上出現一個“危”字。
他問系統:“我現在下車還來得及嗎?”
沒有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