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炎道：“這都不是人形，沒有動作，也沒有使用靈異力量，我模仿不了。”

系統給出一個思路：“鬼油漆能照出鬼的影子，那個是人形的，或許你靠近后它會照出你的倒影，這樣就能模仿了。”

齊炎還是感覺冒險，如果要觸發鬼油漆的規律，他需要熄滅鬼火才能做到，雖然這里沒有鬼浮雕了，墻上的五只異面鬼也都跑了，但還可能有其他隱藏的危險。

鬼火一直在消耗著，沒有太多時間給齊炎考慮。

最終齊炎還是決定放棄，觸發這東西的規律就代表著刺激它復蘇，因為一時的莽撞做出可能會打破這里平衡的事是不明智的。

齊炎對王小明道：“時間不多了，我們出去吧。”

和系統預料的不同，他們看壁畫和在盡頭探索花費了相當長的時間，鬼火的消耗馬上要超預算了。

王小明看著石壁上的空白，感嘆道：“這里的部分應該是毀壞了，很可惜，我真想看看，是什么樣的人，才有資格被畫在這上面。”

齊炎剛想糾正他，卻呆了一下，對啊，為什么在最后一副壁畫上，用于代表人的不是符號，而是五只異面鬼呢？

鬼戲的演出里，齊炎可以看出，人類面對完整的鬼時，一開始可能是用它們身上脫落的靈異物品對抗。相比合適的身體，鬼對靈異物品的索取本能要小很多，想要分散完整的鬼需要用到肢解靈異，而從鬼身上奪走靈異物品卻只需要壓制它。

而被嵌進通道盡頭的這件靈異物品，從鬼戲第二幕的結尾也可以看出，是被人拿到了。

可是，如果異面鬼沒有離開，壁畫上呈現的，是鬼供奉著這件物品。

齊炎心里升起一股寒意，因為他突然想到系統說過，前面的壁畫，也是鬼。

這段歷史絕對不是人記錄下來的，人做出的東西不可能變成鬼，除非它本來就是。

齊炎對王小明道：“我突然有些不好的猜測，接下來我們準備跑，你應該跟得上吧？”

王小明道：“雖然我不知道你不好的猜測是什么，但是已經出現一些不好的事情了，你看前面。”

齊炎看向前方的拐角，發現了之前壁畫上，密密麻麻的代表人的記號，在石壁上移動著。

它們原本是用圓圈代表頭，線條代表身體，是一眼能認出的人的形象。

但現在，每個“人”的圓，都變成了類似月牙的形狀。

齊炎無比確信，它們露出的是笑容。

系統道：“正如你猜測的，這是一只有智慧的鬼，而且在漫長的時間中擺脫了殺人規律的制約，可以僅憑它自己的想法就去殺人。”

“異面鬼應該是它的拼圖，這個地方的規律似乎只是壓制完整的鬼，所以它主動分割了自己，先把異面鬼送了出去，然后在這里等待著什么。”

齊炎這時才發覺，墻上的五道人形輪廓高舉的手，之前他一直以為是推崇祭祀的意思，現在看來，是這只鬼對那件靈異物品的覬覦。

墻壁上“人”的記號慢慢聚了上來，它們手拉著手，如同蛛網般鋪在半空中，向著兩人收緊。

鬼火在這一刻失去了作用，它針對的是殺人規律的觸發，而眼前的鬼是憑借自己的意識殺人。

齊炎眼前出現系統給他傳遞的畫面，如果沒有反抗，接觸到這些人形記號的瞬間，它們從王小明的七竅中鉆入，等到他回頭，眼白里爬上黑色的人形。

它道：“齊炎，我們出去吧。”

而在現實里，齊炎當即停下了鬼火的燃燒，而是用鬼燭本身去抵抗它的襲擊。

火焰轉為幽綠色，焰心不斷跳動著，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燃燒著。

齊炎讓王小明退后：“這只鬼能夠控制人的思維，我預見到它先襲擊了你，并且試圖勸說我出去，它有智慧。”

王小明只驚訝了一瞬間，然后一邊退后，一邊道：“我懷疑它想代替我們，以‘人’的身份在外面活動，齊炎你一定不能讓它得逞。”

齊炎原本可以用鬼戲靈異跑的，這么一說也想起來了，這只鬼只要能接收王小明的人格，就能從總部得到極大的便利。

齊炎甚至懷疑，只要他拋下王小明跑了，等這只鬼到了外面，隨便說自己有什么后手活了下來，然后發布對齊炎的通緝，以外面的人對王小明的信任程度，完全不會有人懷疑。

王小明道：“如果事情到了最后一步，我希望你能毀掉我的尸體，不能讓它得到。”

齊炎煩躁道：“不，你不能死，如果你死了，我就算跑了，估計也要被通緝，而且補償也拿不到。”

他必須想辦法把王小明帶出去，不然這次行動就真的虧大了。

“先嘗試一下，鬼域！”

齊炎吹滅了鬼燭，身后的鬼旗伸出來，張開三層鬼域。

但紅光接觸到石壁時被吸收了，鬼域雖然張開了，卻沒辦法蔓延，只維持在通道盡頭這一塊。

但鬼域確實隔絕了人形記號的襲擊，它被擋在了現實中。

王小明看著周圍的紅光和他背后的鬼旗，道：“這是楊間的鬼域？是你背后那件靈異物品復制了他的鬼域嗎？”

齊炎沒有回答，因為在他們躲進鬼域里的時候，那些人形的記號布滿了現實。

它似乎知道鬼域無法在這里延伸，于是守株待兔。

而齊炎的鬼域有時間限制，這幾天有了些恢復，也只能再使用五分鐘。

之后，鬼旗將會暴走，齊炎或許能靠身體里的靈異扛下來，但王小明卻是死定了。

“五分鐘內必須找到解決它的辦法。”

齊炎先是用了鬼血，希望它能壓制住這只鬼。

但是這只鬼的恐怖程度很高，鬼血落在現實只能吸附很少的人形記號，它很快能補全，只是進行無意義的靈異對抗。

之后的鬼心詛咒，鬼瞳壓制也是如此，人形記號不停地從拐角后出現，無窮無盡。

但偏偏齊炎被困在這里，無法靠近過去。

系統道：“鬼燭支持不了走到那邊，而且這只鬼沒有源頭，它就是以這些記號的形式存在的。”

齊炎又使用了剪影鬼的力量，這次比較有效，被影響的記號固定在石壁上無法移動。

但還是太多了，如果齊炎不用保護王小明，他可以無代價地和它對抗，直到把它們全部固定住，但現在不行。

做完這些嘗試，鬼域還能使用，四分鐘。

因為剛才那些嘗試，都是系統用靈異給他預測的結果，大大節省了時間。

但很顯然，沒有作用，也正是因為如此，系統也無法模擬出更好的辦法，全是王小明死去的未來。

其中最優的一個，就是齊炎用鬼血把王小明融了，然后用鬼戲靈異離開，被總部通緝，靠著鬼司南四處尋找拼圖的未來。

齊炎道：“如果這是我自己選擇的路，或許也不錯，但是被一只鬼逼到這種程度，我不接受。”

齊炎道：“既然你的預測下沒有出路，那就嘗試一些你預測不到的東西。”

于是，齊炎拿出了鬼司南……上面的棺材釘。

作為能無解壓制厲鬼的物品，系統對它沒有任何感應，只是知道這個東西。

齊炎把棺材釘擺在鬼司南上，看看能不能通過鬼司南的指引強行走出去。

但是棺材釘卻往回一指，對準了石壁上的那件靈異物品。

齊炎心中一涼，鬼司南指向那件物品上的鬼油漆去了，徹底斷絕了他走出去的想法。

就在這時，石壁傳來發裂的聲音，那個東西的一端從石壁里掙脫，伸進了齊炎的鬼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