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啊啊！”

何川發出凄厲的慘叫，雙手抓臉想把那只手掰開，但除了撕破臉皮沒有任何作用。

他的腦袋如同變成中空的，那只手掌在抓著蟲子在何川頭顱的下半部分攪動，痛的他撕心裂肺，時不時連慘叫都被堵住。

齊炎面色冷漠，他駕馭蒼白鬼影后，僅憑對視就能入侵到他人體內，沒有直接支配何川的意識只是因為膈應。

其他人看得遍體生寒，有人怒斥道：“你的手段為何如此殘忍，何川不過是情緒激動了些，有必要這樣折磨嗎？”

齊炎聽后同樣看向他：“你為他說話，是想幫他分擔痛苦嗎？我可以成全你。”

那人頓時感覺臉后傳來被手指劃過的疼痛感，頓時又驚又怒，不敢說話了。

齊炎之前不覺得，被點出來后仔細想想，確實感覺有些殘忍。

他不由得想到：“駕馭蒼白鬼影的影響這么快就體現出來了嗎，我的情感好像確實淡漠了一些。”

但是系統正在不停地模擬，齊炎也沒辦法確認。

就在這時，屏幕上的王小明道：“齊炎，能否給我個面子，暫時放過何川？馬上要處理鬼血事件，我不想看到一位馭鬼者如此草率的死去。”

齊炎聽出了王小明的話外之意，與其讓何川在這里被他殺死，不如讓他去鬼血事件里探出幾個規律再死。

齊炎順水推舟地松開了手：“那就如王教授所言。”

何川癱在地上，大口地喘著粗氣，他的眼中滿是恐懼，不僅是因為疼痛，而是他感覺，自己體內鬼的復蘇程度都被壓下去一截，這足以說明齊炎體內鬼的恐怖程度之高，自己和他不是一個級別的！

緩過勁來后，何川沉默著坐回了座位，不敢再有什么動作。

王小明也吩咐工作人員開始分發文件，開始了會議。

“根據我所了解的信息，這次的事件不是偶然，而是一位駕馭了兩只鬼的民間馭鬼者嚴力死后，其體內鬼厲鬼復蘇的結果。”

“而殺死嚴力的人，監控顯示是前大昌市負責人趙開明，并且他現在不知所蹤，基本可以確認其推動鬼血事件的嫌疑，總部已經發起了通緝，現在暫且不提。”

王小明頓了頓道：“鬼血事件目前呈現出的性質，無差別殺人，沒有鬼域，襲擊速度較慢，除了事件剛開始倒霉死去的人，大昌市的居民幾乎全員存活。”

葉楓笑道：“這不是很好，說明鬼血事件也沒那么恐怖，只是源頭鬼比較難找罷了。”

王小明嘆氣道：“恰恰相反，這正是它恐怖之處所在，我的研究顯示，鬼的規律雖然千奇百怪，但其核心點不變，都是奔著殺人去的。在靈異事件中，殺人越多的鬼恐怖程度會有部分提升，雖然不確定這個提升的幅度，但是它的確存在。”

“很多記錄里，鬼會主動為自己創造殺更多人的環境，比如散播詛咒，靠近人群，優先殺觸發規律的人中更可能逃跑的人。擁有鬼域的鬼，它會籠罩沒有觸發規律的人，等到他們觸發了規律再進行收割。”

“綜上，我姑且認為，鬼傾向于殺更多的人，并且這種傾向或許是為了提高更多恐怖程度，這個結論能與我另一項研究呼應，所以我認為它是正確的。”

“但現在，一個特例出現了。”

王小明在屏幕上投影出許多監控畫面，一條街道上的消防栓噴出大量的水，由于消防用水來源的不同，這些水沒有被污染。

周圍的鬼血像是被吸引了一般，主動向那邊流淌，直到覆蓋后把所有的水轉化成更多的鬼血。

王小明道：“我分析發現，鬼血的殺人規律是液體，或者說流動的液體，包括人體內的血液。這是我發現的第一例，連死物也包括在內的殺人規律。”

“而鬼血在地下潛伏了很久才爆發，這段時間里沒有出現被它殺死的人，這就說明觸發它規律的人不會被優先襲擊，人和流動的水沒有區別，甚至還要排在后面。這與我之前的結論不符，所以我有另一種猜想。”

王小明嚴肅道：“鬼血有通過自己，就能提升恐怖程度的能力，這種能力與它的數量呈正相關，并且遠遠超過殺人帶來的提升，所以它傾向于通過同化水源來增加數量，殺人不過是一種替代。”

“如果真的是這樣，鬼血事件必須盡快處理，否則等它成長完全，別說一座城市，全世界都要遭殃。”

齊炎馬上就想到系統所說的，鬼血連接著某個靈異之地，會給進入其中的鬼匹配拼圖的能力。

有馭鬼者質疑道：“就算這樣說，我們要怎么解決？現在鬼血滿地都是，難不成讓我們用黃金容器一點點裝嗎？”

王小明道：“這樣肯定是不行的，但現在事件有了轉機，你們看這段錄像。”

同樣是一段監控錄像，一處無人的公園里，空地上有一道站立不動的人影，它是一只鬼，在大昌市靈異事件檔案中有記錄，代號回頭鬼。

由于它的影響范圍不大，但是能力很棘手，所以沒有被處理，只是把公園隔離了。

監控拍到鬼血慢慢靠近這個公園，哪怕它沒有動，體內也沒有血液，鬼血還是把它淹沒了，回頭鬼緩緩下沉，消失在了那看似只沒過膝蓋的鬼血里去。

而當它再出現時，身體被鬼血替代了，只剩下頭是自己的。

王小明道：“我發現，鬼血事件分為不同的階段，之前它潛伏和襲擊普通人的階段，只有少量鬼血在外流淌，我稱之為血淌階段。”

“而當它像監控里那樣襲擊鬼，并將它們不重要的部分轉化成鮮血時，我稱這個階段為血傀，因為這些鬼相當于是被操控的傀儡。”

“之后多半還有一個階段，所有的鬼都會被聚在一起，拼合在源頭鬼身上，到那時候鬼血事件就徹底無解了。”

楊間道：“你不會是想讓我們進去盡可能地削減其中鬼的數量吧，這完全是送死的行為，鬼知道它們有了鬼血后會多出什么詭異的能力，而且馭鬼者死在里面也會使其更恐怖，說不定還會加快它的成長。”

王小明道：“并非如此，根據我的研究，靈異事件出現的階段性變化往往和它的源頭有關，既然其他鬼會形成血傀，源頭鬼形成血傀的可能性很大，如果能將其關押，不說消除所有影響，最差也能避免其繼續成長，方便之后的處理。”

齊炎目光閃動，之前他看到過鬼心一次，但是那時時間還太早，他沒有在城內發現血傀的存在，也就無法判斷鬼血源頭有沒有發生變化，和鬼心形成源頭血傀。

王小明繼續道：“鬼血沒有鬼域，這次行動可以隨時撤退，只要確認了源頭血傀是否存在，我之前答應你們的條件就算數。如果能將其關押，我額外許諾一根鬼燭。”

在場被喊來的人除了齊炎，在過來之前就準備好了自己的條件。比如何川等民間馭鬼者，他們想要的就是駕馭第二只鬼的名額，又比如葉楓，他想讓總部撤去對他的通緝，將功補罪下還能拿到一些其他的好處。

而張韓本來是想以成為國際刑警為要求的，但想了想覺得不值。他剛剛駕馭第二只鬼，還能活一年多，沒有必須拼命的理由。

成為刑警的功勞可以慢慢攢，這次事件過于兇險，張韓退縮了。

最后，選擇參加這次事件的只有齊炎、楊間、葉楓、何川以及一個民間馭鬼者，一共五人。

王小明道：“黃金對鬼的屏蔽仍然有效，我會給你們準備特殊的防護服和方便在城內探索的載具，出于安全考慮，我建議你們組隊，從城市兩邊向中心探索，這樣如果遇到了恐怖的鬼，一隊撤退了還有另一隊。”

此時的大昌市內，半人深的鬼血已經淹沒了所有街道，同時也淹沒了不知多少鬼，數不清的尸體在鬼血上沉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