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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怎么又要錢

下午五點半,東風路國營飯店。

劉援朝局促不安地坐在桌前,“小莫,你說的那個人什么時候到?”

莫一山給他倒了杯水,“爸,都說好了,謝哥會帶他過來。”

陳臘梅翻了個白眼。

她不關心人什么時候到,她心疼錢。

這是她第一次來國營飯店吃飯。

她打量著飯店,不滿地說道:“我說什么你們都不信,在這里吃多浪費錢啊?”

剛才點菜看到菜單時她就的手就在抖。

一盤青椒炒肉要一塊三,家常豆腐一塊錢,紅燒魚兩塊,就連個蛋花湯也要七毛錢!

莫一山點菜的時候眼睛都不眨一下,一口氣點了六七個菜,最后還要了兩瓶五六塊的酒。

這就差不多小二十塊。

二十塊,省著點,都夠她一家四口半個月的花銷,可在這里,一頓飯就造沒了。

莫一山沒有開口,劉援朝就坐不住了:“你提這茬做什么,咱們求人辦事,不得拿點誠意出來?在家里請客,你不嫌寒酸?”

陳臘梅臉色頓時就黑了,怒道:“你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這一頓飯就要二十塊,日子還過不過了?”

要不是現(xiàn)在在國營飯店,劉援朝敢這么跟她說話,她早就甩臉子了。

說著,陳臘梅突然就想到五斗柜里的錢來。

她盯著他:“對了,問你個事,我放在五斗柜里的兩百塊錢是不是你拿了?”

劉援朝給自己倒了杯水:“你胡說八道些什么,我什么時候拿錢了!”

“你沒真拿?”陳臘梅滿臉狐疑,“那真是見鬼了,我記得我是放在五斗柜里鎖起來的。鑰匙放在哪里只有咱們幾個人知道,不是你拿的,難不成錢長腿還會跑不成!”

“媽,有什么事吃完飯回去再說。”

眼見兩人就要吵起來,莫一山連拉架,“爸,都這個點了,我去迎迎謝哥。”

兩人到了門外,劉援朝問:“小莫,約的幾點?”

莫一山透過門洞朝掛在收銀臺后面墻上的掛鐘看去:“六點,這才五點四十,還早呢。”

劉援朝點點頭,順手從袋子里摸出一包煙,點上一根,還沒抽兩口,劉玉秀過來了。

看到他手上夾著的煙,劉玉秀眉頭微蹙:“爸,你少抽兩根吧。”

她現(xiàn)在聞不得煙味,以前還不覺得,自從懷孕后,她聞到煙味就想吐。

劉援朝又狠吸一口才滿臉肉疼地將煙頭扔在地上。

她轉頭問莫一山:“一山,謝哥他們還沒到?”

“沒,說不定臨時有事耽擱了。媽在里面,你進去陪陪她,我跟爸在這里等著就行。”

劉玉秀點頭,朝店里走去。

兩人站在門口又等了十來分鐘,才看到謝正國和一個身穿白襯衣,戴著一幅眼鏡,體形清瘦的男人各騎著一輛自行車過來了。

自行車在還沒停下,莫一山就迎了上去,笑道:“姐夫,你可算來了。”

謝正國朝鐘和平呶呶嘴,揶揄道:“沒辦法,這可是尊大佛,我不來他也不肯來。”

鐘和平瞪著他:“你小子,嘴怎么還這么損呢。”

莫一山連忙握住他的手:“你好,鐘隊長,快里面請。”

他將人往里面請,邊走邊說:“我也不知道鐘隊長喜歡吃什么,就隨便點了幾個菜。還希望鐘隊長不要介意。”

鐘和平走在前面,謝正國故意慢了兩步,對莫一山說道:“這件事情我?guī)湍愦蚵犌宄耍疫@老同學肯幫忙,但是……”

他壓低聲音:“一百塊,你問問你叔叔能不能接受。”

莫一山看了他一眼,將他的話轉告給了劉援朝。

劉援朝眉頭皺得能夾死一只蒼蠅,不滿地嘀咕:“怎么又要錢?”

他真想不明白。

昨天晚上苦主來家里要錢,他們給了對方三百。

今天請人吃頓飯,開口就要一百。

要不是建軍以前能掙錢,他還真拿不出這么多。

“爸,你要是覺得有難處,我這里有。”

劉援朝連忙制止他:“這事不急,一會我跟你媽商量。”

跟陳臘梅提這件事情,劉援朝心里沒底。

陳臘梅將錢看得很重,請人吃飯她都想在家里,如果她知道找鐘和平辦事還要這么多錢,說不定當場就會發(fā)飆。

所以這件事情,得瞞著她。

眾人落了座,服務員將菜一一端了上來,又上了兩瓶錦江大曲。

五糧液和茅臺酒這兩年漲得厲害,普通工薪員根本就喝不起。

但是作為錦江市招牌的錦江大曲,不僅價格親民,在八五年深受錦江市民的喜愛。

酒過三巡,氣氛漸入佳境。

謝正國終于按捺不住,“鐘哥,建軍的事情你我都清楚。今天,你表個態(tài),這事兒究竟能不能辦。”

鐘和平是個直腸子,說話從不拐彎抹角:“謝哥,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

“這起事故很明了。根據(jù)目擊者的證詞,是行人突然沖出來,司機因距離過近而反應不及,導致悲劇的發(fā)生。”

“換句話說,事故的主要責任在于行人,而司機則是次要過錯方。你們大可放心,我們絕不會冤枉一個無辜的人。”

劉家人聽到這番話,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劉援朝急忙舉起酒杯,向鐘和平敬酒:“鐘隊長,這件事還請您多費心。”

陳臘梅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懇求:“鐘隊長,您看能不能在機械廠為建軍說幾句好話?現(xiàn)在廠里已經傳出風聲,要開除他。”

鐘和平輕輕擺手,他的表情中帶著一絲歉意:“阿姨,機械廠的決定不在我們的管轄范圍之內。每個廠都有自己的規(guī)章制度,即便是謝哥,也無權干涉。”

他的話語讓陳臘梅瞬間緊張起來。

她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和無助:“什么,你們不是警察嗎?怎么連你們都管不了?”

鐘和平無奈地開口:“阿姨,我真管不了這事。”

莫一山連忙說道:“鐘哥,我們只是想為建軍爭取一個機會。”

“他還年輕,可不能因為這件事情葬送大好前程啊。”

鐘和平喝了一口酒,莫一山眼疾手快給他滿上。

鐘和平緩緩道:“你們要明白,法律前面人人平等。我只能向你保證,我會盡我所能,盡量讓事情朝最好的方向發(fā)展。”

鐘和平公事公辦的語氣,陳臘梅聽了臉上明晃晃地寫滿失落。

她看了眼莫一山,心里頗有不滿,卻還是壓了下去。

莫一山找的這人靠不住。

白瞎了她這二十塊錢菜錢。

早知道是這么個結果,她就在家里隨便對付一口得了,還花這個冤枉錢做甚!

“你們就真的沒辦法了嗎?我家建軍可是退伍軍人,難道還沒點特權?”

“媽,你越說越離譜了!”劉玉秀連忙打斷她,對鐘和平道歉:“對不住啊,鐘哥,我媽不懂,你千萬不要怪她。”

陳臘梅瞪著她:“你胡說八道些什么,你就這么見不得你弟弟好,你弟弟還沒結婚呢!”

現(xiàn)在的姑娘勢利得很。

男方要有工作,要勤快能干,還要有能力,必要的時候還要提攜提攜女方家里。

要是男方沒工作,就算媒人將男方吹上天,姑娘正眼都不會看他一眼。

鐘和平神色平靜沒打斷他們。

他算是看明白了。

這家人,也只有跟這兩個年輕人才能溝通,這兩個老人,根本就是來插科打諢的。

“你放心吧,我人絕不會冤枉一個好人,更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說罷,還拉謝正國下水,沖他擠眉弄眼:“謝哥,你說是吧。”

謝正國干笑著點頭,道:“阿姨,現(xiàn)在國家改革了,允許咱們老百姓做生意,大不了,你讓建軍兄弟去做點小生意嘛。”

他是很贊成劉建軍去做生意的。

現(xiàn)在的萬元戶是怎么來的,他比誰都清楚。

天上總不可能無緣無故掉餡餅,有付出才會有回報。

要不是當警察是他畢生的夢想,他都想辭職下海。

“那不行。”陳臘梅想都沒想拒絕了,“現(xiàn)在做生意能賺多少錢?就算現(xiàn)在賺了錢,等老了怎么辦。”

劉建軍就不一樣了,他畢竟是她的兒子,除非她死了,否則,他一輩子都只能呆在機械廠。

劉援朝不以為然地開口:“行了,老婆子,古話說得好‘兒孫自有兒孫福’,孩子們大了,咱們還能管幾年?”

陳臘梅張張嘴,還想說些什么,劉援朝就轉向鐘和平:“鐘隊長,我家建軍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你可一定要多費點心。”

他重重嘆口氣:“只怪我們當父母的沒用,孩子出了這么大的事,我們也想不出個好辦法來。”

說著,他朝莫一山使了個眼色,莫一山心領神會,借著握手的機會塞給鐘和平一個紅包:“鐘隊長,這件事情就麻煩你了。”

鐘和平捏了捏紅包,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兄弟,你這么說就見外了。你就放心吧,既然正國兄找了我,我肯定不會讓你們失望。”

聽到他的話,眾人都松了口氣。

反倒是陳臘梅將莫一山的小動作看在眼里,眼睛都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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