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越來越冷。

眼看到一年中最忙碌的日子，天公卻不作美。

臘月十二，雨夾雪也逐漸變成鵝毛大雪，紛紛揚揚落下。

這場雪一連落了三天，門口的積雪鏟干凈，第二天起來又是白茫茫一片。

受降雪的影響，莫一山盯著門可羅雀的街道，不由嘆了口氣。

這三天，是這段時間中生意最差的三天。

莫一山吃飯的時候和大家開玩笑時說，要是生意再這么下去，那他們就只能關門去喝西北風了。

平均每天連三百塊錢都沒賣到，這還是他們從來都沒遇到過的問題。

不僅是他，就連劉香秀的鹵味攤的生意都受到了影響。

好在她心態好，再怎么沒生意，她也堅持每天出攤。

哪怕只是開個張，也總比沒有強。

大雪的第二天，莫一山就跟王巧來說要去看看謝正國。

王巧來疑惑地看著他：“山哥，好端端的去找我姐夫做什么？”

莫一山覷了他一眼：“有事。”

現在沒有手機，謝正國又是一線干警，想找他，要么去他家，要么去公安局。

“依我看還是別去了。”王巧來烤著火，一幅懶洋洋的神態，“他們到了年底可比我們忙多了。”

莫一山心里還是不踏實。

上次祝大富突然出現在店里想將自己引出去，自己假意追了他兩步就沒跟上去了，也不知道他會不再出什么幺蛾子。

他現在可是許爺的送貨人，不可能每天都有時間來盯著自己。

但是自己將祝大富送違禁品的事情告訴了謝正國，謝正國那邊卻一直都沒動靜，他等了這么久，實在沒有耐心了。

就算他們要收集證據，也不可能一點消息都沒有。

“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去打擾他了。”

莫一山嘴上這么說著，可是到了下午，他人就消息不見了。

王巧來和孫盛強管著對面的店，劉玉秀和劉建軍在這邊店里，現在又沒什么生意，他們兩個自然也不會多說什么。

來到警局，莫一山一眼就看到坐在工位上的謝正國。

看到他過來，謝正國大感意外：“小莫，你怎么來了？”

莫一山看著他：“姐夫，找你有點事，你現在方便嗎？”

謝正國不疑有他，跟著他來到門口：“小莫，你找我有什么事？”

“祝大富那件事你還在盯嗎？”

謝正國神色一凝：“小莫，好端端的你問這事做什么？”

“前兩天他來找我，估計是想引我出去想教訓我一頓，但是我沒上當。”

謝正國眼神有些閃爍：“小莫，這件事你就別管了，當然，這條線索是你提供的，我們這邊調查也需要時間。”

莫一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頓時明白過來了。

謝正國變了。

以前的他剛正不阿，但是現在，可能是被盧子安敲打過后，他說話也開始打官腔了。

但是，這是好事。

人都是會變的，只有變得更圓滑，才能在這條道上走得更遠。

莫一山沖他笑了笑：“行，姐夫，既然這樣，我知道了。”

看著莫一山遠去的身影，謝正國嘆了口氣。

他剛回到工位上，就有人抱著一大堆文件在等他。

“老謝，這是所長讓你整理的，說是今天下班前務必交上去。”

謝正國頓時頭痛欲裂。

盧子安給他使絆子，他忍了。

可盧子安被調離后，局長張毅龍也開始給他使絆子了。

經歷過盧子安的事，謝正國哪里還不明白。

盧子安和張毅龍都是許爺的人。

甚至可以說，要不是密其仙替他背書，他現在很有可能連現有的工作都保不住。

他點點頭，卑微地說道：“好，我知道了，我馬上就做。”

走到百貨大樓，莫一山意外地看到，劉建軍在百貨大樓對面的小賣鋪里打電話。

他心知肚明，知道劉建軍是在和密夢秋打電話。

自從兩人確定關系后，兩人每個星期都會通一次電話。

只是大多數都是密夢秋打過來。

劉玉秀也笑話過他，可劉建軍卻嘿嘿傻笑，“夢秋說了，她是用單位電話打的，不用掏話費。”

劉玉秀頓時氣結。

現在打長途電話很貴，可裝一部電話也貴。

動輒三四千起步，一般家庭還真承受不了這高昂的初裝費和日后產生的話費。

回到店里，劉玉秀竟然在和店里的三個女員工一起牌。

而新晉員工曾客忠和陸尚英一樣，坐在牌桌的角落，看著她們打。

看到這一幕，莫一山擰起眉。

他神情有些不悅，卻沒說什么。

意外的，他到對面看了一眼。

發現對面幾人也在打牌。

莫一山的臉色頓時更黑了。

按理說，現在店里沒什么客人，可是哪有老板帶頭和員工一起打牌的！

這種事情，不應該發生在一個成熟的門店里。

這是他管理的失職。

他只不過是離開兩個小時，店里竟然發生了這種事情，他是絕對不能容忍的。

晚上吃飯時，他特意提起這件事情。

“今天兩個門店都出現了打牌的情況，沒有顧客上門大家沒事做，我可以理解，但是我絕對不能容忍老板帶著員工一起打牌。”

孫華挑眉：“什么，有這種事？”

孫盛強懶懶開口：“山哥，店里又沒什么事，我們打牌也只是消遣，又沒打錢。”

莫一山一記眼刀子射了過去：“強子，你是老板，員工沒事情做，你就不能找點事情給她們做？”

他指指櫥窗：“櫥窗的玻璃多久沒擦過了？”

“天花板的灰塵多久沒掃過了？”

孫盛強不明就里：“山哥，你今天吃槍藥了？”

他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天氣冷，又沒有生意，大家伙坐在一起打牌，這有什么要緊的！

莫一山不想跟他爭辯，問王巧來：“小來，你也是這么想的？”

王巧來擰眉：“山哥，我們也只是打發下時間，要不然實在是太無聊了。”

這兩天生意不好，他看大家伙沒事情做，才提議打牌的，也沒必要這么上綱上線吧？

莫一山無奈地看著他，正要開口，孫華說道：“小來，強子，店里越是沒生意，你們更不能聚在一起打牌，而且還是帶著員工一直打牌，這影響可不好。”

孫盛強不服：“爸，我們又不是天天打牌，這有什么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