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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十二節斯卡布羅集市

見到那個男人時,陸清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思念再也忍不住,眼淚傾泄而下……

老安被她強硬的留在了鎮上,一個人在向導帶領下爬了幾十里山路到了這里,清水村孤兒院。

男人正仰躺在躺椅上,臉上蓋了本書,陽光從烏云的縫隙中散落在男人的頭上,讓發絲閃著光,一如既往的耀眼。

一個溫婉的女子身著護工的衣服正在不遠處專注的彈著鋼琴:斯卡布羅集市。

雖然書本蓋著臉,但陸清晚還是一眼認出了他,溫暖,儒雅永遠都活在陽光下。

隨著動人而傷感的鋼琴曲,男人的嘴里緩緩的哼出了歌聲:您正要去斯卡布羅集市嗎?

香芹,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

請代我向那兒的一位姑娘問好

她曾經是我的真愛。

請她為我做件麻布衣衫

綠林深處山崗旁

香芹,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

在白雪封頂的褐色山上追逐雀兒……

那正是他經常為他唱的情歌,他曾對她說:“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我的靈魂依舊愛你。”

誓言仿佛在昨天,記憶猶新,那個女人是他的妻子嗎?一切都回不去了,終究是錯過了……

陽光躲進了云層,天空飄起了雪花,女人的琴也停了下來。

“先生,該回屋了,天冷了。”女人伸手想去扶起男人。

“無妨,我想在坐一會兒。”

“可您的身體……”女人眼中淚水打轉。

“小蕓,你去忙吧,我沒事。”

女人神情黯然的轉身,這才發現飄落的雪花中站著一個女人,紅著眼睛,淚水漱漱的落下……

“您是?先生,來客人了。”小蕓說道。

“荒野村落,又有誰會來呢?小蕓,莫不是你為了哄我進屋找了理由來誑我?”男人說著,費力的抬起手想拿掉遮在臉上的書本。

小蕓連忙扶住男人的手,拿起書本,攙男人起身。

男人緩緩的站起,這才看到風雪中的女人,一時間呆呆的站立,好久才輕輕的掙開小蕓的手,慢慢的走到陸清晚面前,抬起手想要撫摸女人的臉,又似乎想到了什么手停在半空。

“是出現幻覺了嗎?想來現在的你也應該是這個樣子了吧。”男人喃喃的說道。

男人已經不復當年的風華正茂,歲月早就在青絲中染了霜。

“向晚,這不是幻覺。”女人早就被淚水模糊了雙眼:“你為什么不來找我?”陸清晚伸出手去觸摸男人消瘦的臉頰。

“好真實的夢啊,真的不想醒來。”男人緩緩的閉上雙眼,有兩行清淚滑落。

陸清晚失去了最后的理智,張開雙臂撲進男人的懷里,風雪中,所有的相思都化作潮水將兩個人淹沒,二十年魂牽夢繞的苦澀在一個長長的擁抱中開出了耀眼的花。

雪花越來越大,像要把一切埋葬。

兩個人就這樣靜靜的擁抱在風雪中,小蕓忍不住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先先喜歡的女人原來是這樣,可你是否知道我亦喜歡了你很多年……

丁向晚費力的抬起手,輕輕的為陸清晚拭去眼角的淚花,一片雪花不合時宜的飄下,落在女的鼻子上化成了水珠。

“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男人紅著眼睛看著女人,嘴角強扯出一絲歡顏,想要把心上人永遠的記在心里。

“此生若有君在側,何須淋雪作白頭。向晚,你為什么要失約,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一夜,你又知不知道我為了你喝醉了而悔恨終生。”風雪中,女人字字如刀,聲聲泣血。雙手輕輕的捶打男人的胸口,淚如雨下。

“對不起,小晚,是我負了你。當年并不是我失約,而是不知道為什么我們的事被我父母得知,他們派人將我軟禁,等我逃出來時發現你正在舉行婚禮,并且有了身孕,我想去找你,可我不能那么自私。”

“那你便偷了我的孩子是不是?”陸清晚崩潰的大喊。

“不是,我沒有,你結婚后,我日日買醉,生無可戀,可是后來,陳姨和陸伯父突然來找我,說是你給我生的兒子讓我帶走,免得影響你的家庭,我知道小年不是我的孩子,想拒絕,可看到孩子長的像你,便又舍不得,我恨自己為什么出生在豪門世家,于是便帶著小年遠走他鄉。每天看著他就像你陪在我身邊一樣。是我自私,是我不對,我沒想過一個失去孩子母親的痛,可我實在太想你了。”

“向晚,你為什么不去找我?你個懦夫,我盼你找我盼了二十年啊!”陸清晚抱著男人瘋狂的搖晃,淚水化作滂沱大雨,滾滾而下。

“對不起……”

原來悲傷真的可以逆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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