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起全裝猛攻，王道其實早在一個月前就在醞釀了。

徐進彈幕，這種超前戰法，放在1914年圣誕前夕簡直是降維打擊。

罕見的飛機轟炸，他早已經聯系了有著過命之交的飛行員雅尼克和他的教官雷諾，在得到霞飛特批后，他們也十分樂意協助這次攻勢。

步兵沖鋒的頂級配置，由于遭到偷襲，王道的兵源驟減，之前準備的海量物資之間分攤在剩余部隊里，就連單兵戰斗配備的手榴彈都直接翻了個倍。

機槍火力的增強，由于這次進攻約爾的128團是側面迂回，重武器很難派上用場，所以約爾大方地把重機槍部隊連人帶槍全部交給了王道使用。

精準彈幕，這自不必多說，他的底褲，偉大無需多言。

聽著數十門火炮同時開火，炮口噴出的火舌瞬間將夜幕染成猩紅。

炮彈拖著長長的尾焰，如流星般劃過天際，精準地砸向 213高地的防御工事。

轟鳴聲震耳欲聾，大地在腳下劇烈顫抖，整個世界仿佛都被這恐怖的聲響所吞噬。

炮兵們熟練地調整著炮管角度，第一輪彈幕如暴雨般傾瀉在高地前沿。

德軍的鐵絲網在爆炸中扭曲成廢鐵，地堡的頂蓋被強大的氣浪掀飛，露出里面驚慌失措的士兵。

緊接著，彈幕以每分鐘五十米的速度向縱深推進，在步兵前方形成一道移動的“火力墻”。

馬賽爾率領的機槍連率先沖出戰壕。

他頭上纏著的繃帶已經被血水浸透，卻絲毫不影響他眼中燃燒的復仇之火。

“跟我上！”

馬塞爾嘶吼著，扛著的M1914重機槍雖然很重，但是卻沒有被沖鋒部隊拉下很多。

他的副手懷里抱著的彈藥箱隨著奔跑不斷撞擊在他的身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在他的左手邊十米左右的位置，他的“親傳弟子”吉姆也在扛著機槍奔走，雖然他沒有馬塞爾那碩大的體格，但勝在年輕氣盛。

就在這時，天空中傳來飛機引擎的轟鳴聲。

一直在上空盤旋觀察敵人關鍵位置的三架高德隆偵察機再次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中，后座觀察員雙腿兩側的駕駛室位置堆著兩枚沉甸甸的炸彈。

飛行員雅尼克駕駛著領頭的飛機，在高地上空再次盤旋一周終于鎖定了目標。

他嫻熟地駕駛著飛機開始進行滑翔俯沖。

之所以不是高空俯沖，那是因為一戰的飛機結構還沒那么穩定，從高空垂直俯沖實在太危險了。

所以他們才要花時間盤旋找角度，在掠過陣地前先拉開一段距離然后進行滑翔俯沖，等接近目標后再投彈。

在此期間，飛機還要冒著被機槍擊落的風險，所以也只有雅尼克這樣的過命關系才愿意拉著自己的兩名僚機幫助他。

雅尼克的座機如猛禽般傾斜著切入氣流，機翼擦過山頂積雪時，座艙玻璃上瞬間凝起冰花。

他瞇起眼睛，在呼嘯的風聲中捕捉到漢斯塹壕的反光。

那是機槍巢的鋼板在月光下作祟。

后座的觀察員已解開安全帶，半跪在座椅上手捧炸彈，刺骨的寒風灌進機艙，將他們的護目鏡吹得歪斜。

“左偏五度！”觀察員扯著嗓子嘶吼，炸彈的彈頭不小心在膝頭撞出青腫。

雅尼克猛地扳動操縱桿，飛機左翼幾乎觸到冰棱密布的一處尖銳崖壁。

下方傳來漢斯機槍的突突聲，子彈擦著尾翼飛過，在木質機翼上留下一串串冒煙的彈孔。

觀察員趁機探出半個身子，雙手攥緊炸彈保險栓，卻在即將投擲時，看見一名54團士兵被漢斯的手榴彈掀翻在雪地里。

“天佑高盧！”

雅尼克的怒吼震得座艙震顫，觀察員咬咬牙，松開了保險栓。

兩枚8公斤的航空炸彈拖著尾煙墜落，他甚至能看見彈體表面新刷的白漆。

那是雅尼克為了這次行動特意讓地勤涂的，說是“在月光下看得準”。

炸彈劃出兩道優雅的拋物線，卻在接近地面時突然被氣流掀偏，一枚砸進漢斯炊事營地，另一枚則擦著彈藥庫邊緣爆炸。

“該死！高空投彈還是缺乏訓練！”

觀察員有些自責的重重拍打了一下駕駛座椅，座機在雪霧中劇烈顛簸，咒罵聲很快就被引擎轟鳴吞沒。

就在這時，右側僚機突然做出一個左右搖晃的慶祝動作，因為漫天戰火，雅尼克并沒有聽清楚，不過透過舷窗望去。

只見第二架高德隆的炸彈精準砸中漢斯臨時指揮部的木質屋頂，爆炸氣浪掀起的雪柱中。

似乎有幾個穿著呢子大衣的軍官身影被拋向空中，鋼盔和公文包在空中劃出凌亂的弧線。

“干得漂亮！”雅尼克猛拍通訊器，同時猛拉操縱桿。

飛機尾部擦著爆炸產生的灼熱氣浪升空，機翼上的白漆被氣浪灼出焦痕。

第三架飛機的駕駛員顯然受到鼓舞，在高喊一聲大喊著“圣誕快樂！”。

機翼一斜便朝著漢斯炮兵陣地俯沖而去，后座觀察員投擲的炸彈雖然偏離目標十米。

卻恰好落在正在撤退的騾馬隊中間，驚得馱著彈藥箱的軍馬四散狂奔，踩塌了三處機槍掩體。

“該走了，我們的彈藥空了！”

觀察員拍了拍雅尼克的肩膀，指了指機艙角落，原本因為帶了兩枚炸彈而感到擁擠的觀察員頓感一身輕松。

雅尼克點頭，調轉機頭朝54團陣地方向飛去，卻在這時，機身突然劇烈震顫，不知從何處射來的子彈擊穿了左側副油箱，航空汽油順著機翼外側的彈孔汩汩流出。

“見鬼！還是被打中了嗎？”

雅尼克透過護目鏡，看見山腳下騰起幾團冒火的小點。

看見飛機竟然這么大搖大擺沖到他們后方把自己長官炸死，頓時感到莫大屈辱的日耳曼超人們也顧不得什么危險，

頂著普爾謝魯的精準彈幕和逐漸逼近高地頂部的步兵就是一陣對天掃射。

雅尼克見狀也是猛推油門，螺旋槳轉速飆升至極限，飛機在低空劃出一道驚險的弧線，尾部拖曳的汽油痕跡在月光下宛如一條燃燒的銀鏈。

“堅持住，老伙計……”

雅尼克喃喃自語，目光掃過儀表盤。

油壓表的指針正在瘋狂回落，發動機隨時可能熄火。

他咬咬牙，決定賭一把：壓低機頭，借著慣性滑翔沖向距離王道陣地不遠處的小樹林，那里的地形還算平攤并沒有被戰壕開鑿。

而此時地面上的王道看見雅尼克的飛機準備降落在那片小樹林時，臉色頓時大變了。

之所以那里沒被開鑿，那是因為小樹林的對面就是漢斯的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