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哼！好狂妄的小子！”

殷彥聞言，勃然大怒。

只是。

他心頭卻逐漸泛起一陣莫名的不安，只覺得現在武植的身上有一種說不明道不清的氣勢。

更讓殷彥難以理解的是。

自己明明在武植身上留下了幾道抓痕，換做常人，怕是早已體力不支了。

可武植卻像個沒事人一樣，氣血依舊旺盛得驚人，而且越戰越勇。

就像胸中有一座洪爐...

在熊熊燃燒著！

這詭異的情形，讓殷彥心中愈發煩躁。

“找死！”

殷彥怒喝一聲，強壓下心中的怒火，眼神中閃過狠厲，雙手化作尖銳的鷹爪，一爪接著一爪，如狂風暴雨般朝著武植瘋狂襲去。

與殷彥此刻逐漸顯露的疲態截然不同。

武植的攻勢卻愈發凌厲，越戰越勇！

而且，隨著戰斗的持續，武植渾身的戾氣也越來越重！

一個人能把一門武功發揮到何種境界，很大程度上取決于其心性是否與這門武功相契合。

就拿李老頭來說。

他心性正直磊落，所以擅長以剛猛之力克敵制勝的鐵砂掌法，走的是一力破萬法的路子。

雄渾掌力排山倒海而來，任你千般技巧也難抵擋。

而像殷彥這種心狠手辣之人，修煉的鷹爪功自然是透著一股陰柔狠辣的氣息。

招式間透著股子削肉剔骨的狠勁，讓人防不勝防。

而武植——

他胸中自有養足了三分惡氣，又得破境珠這等金手指相助。

更兼平日里勤練不輟，輔以肉食進補，使得他在武學一道上進步飛快。

無論何種功法，只要肯下苦功，必能突破境界桎梏。

今日這場生死搏殺，正是他磨礪武藝的最佳契機。

擂臺之上，兩道身影已纏斗了近半個時辰。

殷彥的呼吸越發粗重，豆大的汗珠不斷從額頭滾落。他感覺雙臂如灌鉛般沉重，每一次出爪都變得遲緩吃力。

反觀武植。

此刻已將「大成」境界的鷹爪功使得行云流水。

他敏銳地察覺到，殷彥的動作越來越遲緩，出招的速度與力度都大不如前。

完全是破綻百出！

“太慢了。”

武植輕嘆一聲，身形如鬼魅般閃過殷彥的攻勢。

一個轉身便繞至其身后，右手五指微曲，泛著寒光的手指如刻紙刀般劃過——

“嗤啦！”

血肉撕裂聲中，殷彥后頸頓時少了一大塊皮肉，肉塊與血水飛濺而出！

“啊！！”

殷彥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踉蹌著向前撲去。

憑什么？！

他分明感覺到，就在這短短半個時辰里，武植的鷹爪功竟從生疏到純熟，再到如今的爐火純青。

這般恐怖的進步速度，讓殷彥既驚且怒。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武道天才？

“呼...”

武植緩緩吐出一口濁氣，體內氣血如怒龍翻騰，發出啪啪的筋骨齊鳴之聲。

他感受著經脈中奔涌如江河般的內勁，眼中精光暴漲。

就用修煉至「圓滿」之境的鐵砂掌來畫上句號吧。

念頭剛起。

武植的右掌掌心處，氣血如洶涌的潮水般迅速匯聚，眨眼間，掌心的溫度急劇攀升，好似燃燒起了一團熾熱的火焰！

他化爪為掌，隨即一掌拍出！

“嘭！”

一掌擊出，沛然掌力排山倒海般轟在殷彥后背。

殷彥只覺耳畔嗡鳴。

那一刻，周圍的世界仿佛瞬間陷入了寂靜。

周遭弟子的驚呼以及李老頭的狂笑，都在瞬間遠去。

唯一能清晰感受到的，便是后背那如烈火灼燒般的劇痛，且這痛感越來越強烈！

“撲通！”

殷彥的身體如破布麻袋般飛出擂臺，重重砸在地上，生死不知！

勝負已分！

武植嘴角微揚，目光轉向臺下呆若木雞的李三。

“還愣著作甚？”

“啊？”

他望著臺上那個挺拔的身影，腦海中不斷回放著方才那驚天一戰——

鐵皮境竟能碾壓淬肉境！

這等顛覆武道常理之事，若非親眼所見，打死他也不敢相信。

武植輕笑一聲：“李三哥莫非忘了先前的賭約？”

李三這才猛然回神，眼眶突然有些發熱。

他想起叔父這些年的忍辱負重，想起鎮遠武館被壓制的日日夜夜...

“記得，當然記得！”

他幾乎是怒吼著，沖到了飛鷹武館的鎏金牌匾前。

幾個飛鷹弟子剛要阻攔，武植鼻腔里發出一聲冷哼。那幾個弟子頓時僵在原地不敢動彈。

“咔嚓！”

李三卯足力氣，一腳將那塊燙金牌匾從中踏斷。

木屑飛濺間，飛鷹武館四個鎏金大字頓時裂成兩半！

這一刻，李三的眼淚終于奪眶而出。

數十年的屈辱，今日終于...終于...是翻身了！

......

夕陽西下。

武植三人離開飛鷹武館，走在前往縣衙的路上。

李老頭仍沉浸在方才的震撼中，神情恍惚。

“好了李三哥，客套話就不必多說了。畢竟我也是鎮遠武館的人。”武植擺了擺手。

李三卻忍不住再次開口：“武大哥，這份恩情實在是太難回報了。”

武植朗聲笑道：“真要謝我，往后當差時盡心盡責便是。”

而李老頭依然是一路沉默不語，直到縣衙門前才停下腳步。

武植帶著李三進去辦理手續。

押司房內，武植很快就幫李三登記成為衙役。

之后便喚來幾個老衙役，讓他們帶李三熟悉自己定下的規矩。

待一切安排妥當，武植忽然覺得腹中空空。

中午的十斤牛肉實在是不夠吃啊！

他摸了摸緊實的腹肌：“唉...還得去景陽居再補一頓了。”

武植剛踏出縣衙大門，卻看見李老頭仍立在石獅旁等候，武植還以為李老頭早已經回去了。

“武都頭。”

李老頭壓低聲音，快步來到武植的身邊，湊到他耳旁，“之前的事情，我就大恩不言謝了。方才李三也在，我有些話路上不便明言...”

他警惕地環顧四周，確認無人偷聽后才繼續道：

“我鎮遠武館的鐵砂掌，其實不止圓滿境界。”

武植瞳孔驟然收縮。

“在其之上，還有「化境」！練至化境，便能催生一種獨門勁力，名為——”

“崩山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