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中冬至，習俗冬至要吃餃子不然會被凍掉耳朵，校食堂組織包餃子大賽校外小吃街也陸陸續續擺出餃子，馮春沒吃，排隊的人太多，不愿意去湊熱鬧。

倒是家里人打了電話說過節有沒有吃餃子，發了紅包讓在學校注意安全，照顧好自己。

馮春有些悵然，總覺得不太開心，卻找不到原因。期間潘暢發過幾次信息，草草結束，他的意思馮春知道了解，每次都婉拒，可，他好像選擇性忽視。

久而久之馮春也便開始期待他的下次信息，可能是缺愛吧，看著周圍人一個個有朋友有對象，自己也是急病亂投醫。

29號那天潘暢放假，拿到了手機給馮春發消息約著見面，馮春很期待卻不想他來到學校周邊，不熟悉來了也沒地方去。

也不想回家，人多來往擠來擠去馮春嫌麻煩。

但潘暢想要馮春回家，去見面。

什么意思，馮春知道，所以不想回去。

很奇怪，沒信息前一切的幻想到時候會發什么內容卻在消息來的那一刻全部破裂。

馮春討厭他這樣，開始明顯的拒絕。

“不了，我不回家跨年，我就在宿舍。你也別來了都不熟也沒地方去，等下次你把秦時叫上，咱們和高中一樣一起聚一聚。”

“算了，別見了，沒必要。”

不歡而散。

潘暢莫名其妙生氣，不去理馮春。可是明明約好了一起晚上玩游戲的。

對于潘暢這樣她也習慣了，在一起時就因為游戲吵過架，類似于狼人殺，兩個人聯機所以能知道對方什么角色，馮春屬于不能玩場外那種，潘暢卻覺得無所謂。

于是產生矛盾，卻在馮春指責時遭到潘暢的譏諷和謾罵，對方摔門離開，留馮春一個人不停發消息詢問原因。

而對方卻在游戲里帶著另一個人娛樂。

等到需要馮春時才來跳過矛盾，等下次重蹈覆轍。

特沒意思。

潘暢又刪掉了馮春。

馮春也沒加回去。

30號有人在社交軟件加上馮春，因為溝通不便加到了微信。

馮春不理解覺得很奇怪，自己發了動態是高中的存圖，只拍了個眼睛，對方難道是那條動態過來的嗎。

卻發現對方早就關注自己很久了。

“我是深夜。沈野。”

馮春笑，沈野好野的名字。

開始相信對方的模樣，應該是那種痞氣的人吧，看空間年紀也不大，喜歡打羽毛球。

“我叫馮春。找我有事嗎？”

“沒什么事情，你要和我一起跨年嗎？”

“啊？”馮春承認確實缺個人陪著一起跨年，卻驚訝對方說的這么直白。

“我是說，你跨年有人陪嗎？要不搭個伴？”

“沒有，也，行。”“你喜歡打羽毛球嗎？看你動態都是羽毛球。”

“對啊，我是羽毛球社長，一直很喜歡。”

兩個人聊著興趣聊著向往，馮春知道他叫沈野，喜歡打羽毛球，卻從小到大一直生病，心臟負荷不了太大的運動量，父母一直以為是名字太大帶來的影響不好。

卻在慢慢長大中慢慢療愈，開始愛上羽毛球運動，卻再也沒有因為心臟不舒服去過醫院。

知道了他現在在馮春一直想去的城市重慶上學，還因為高考落榜曾想不開。

馮春了解完這些有些時間沒說話，不知道該怎么說，只好沉默，直到沈野問她喜歡什么時才緩過神。

馮春沒什么喜歡的，她喜歡一個人喜歡追星喜歡追劇喜歡打聽小道消息，有種安全感，別人不知道自己知道的快感，喜歡朋友卻也討厭勾心斗角，喜歡獨處卻也希望自己身邊都是朋友，運動天賦沒有，不喜歡動卻喜歡一邊聽歌轟炸腦子的那種去散步，有種強烈的文藝范。

那晚宿舍的室友都回了家，馮春暢所欲言的發消息發語音，他的聲音很好聽，聽著很年輕很自由，符合馮春對沈野的幻想。

沈野告訴說自己03年12月6生日，讓馮春記好，說自己記住馮春的生日啦04年10月16日。

或許是缺愛和聊天產生的依賴感，也或許是夜深就喜歡那種曖昧上頭的恍惚感，馮春齜著牙發消息說記住了。

已經31號一點，馮春卻一點不想睡，沈野也不想睡，于是兩個人聊的不停。

聊初戀聊愛情觀聊一切能聊的仿佛很久沒見面的朋友。

馮春睡到中午十二點，看手機沈野發了很多信息，馮春眼都沒完全睜開卻齜牙笑，她很喜歡一睜眼能看見密密麻麻找自己的信息。

沈野起的很早哎，早上八點就給馮春發消息說早，又發他的早飯，半小時后發消息說正在洗碗，九點半說自己在和室友打游戲，贏了好幾把，十一點問馮春怎么還沒醒，太陽曬屁股了，十一點半拍了太陽發了過去嘲笑馮春還沒起。

十二點馮春發了個滿臉黑線的表情。

沈野秒回發了個語音，笑她怎么才醒。

馮春閉眼縮回被窩發了語音說做夢被鬼綁住了它不讓自己醒。

嗓音黏糊糊帶著起床的朦朧感，被手機改變音質變得更模糊。

沈野發文字說好可愛收藏了，馮春猛的睜開眼，轉文字自己的語音，沒發錯信息啊，點開聽了一遍，明白了。

其實她也收藏了好多沈野的語音。

早上那個“早啊馮春”，也被收藏了。原來那就叫磁性嗎？或許是裝的也或許是什么，但不重要，馮春喜歡就行。

晃晃悠悠去洗漱，沒啥胃口，開始嚼餅干，泡了杯速溶咖啡，挺好美好的一天開始。

沈野問她吃了什么，胡謅了個菜糊弄過去，卻被對方詢問拍個照片發過去。

得，沒糊弄過去。就說已經吃完了。對方停止糾纏。

或許是曖昧上頭，也或許是跨年夜將近，氣氛不妙，但都沉溺其中。

下午兩點馮春又回到了床上，點開部綜藝床上躺著外放嘻嘻哈哈，終于宿舍六個人只剩馮春一個，久違的自由。

沈野說他去打球去，下午也沒什么事情，陽光正好去活動活動。

下午三點沈野發了個汗透的貼身衣服照，勾勒著肌肉線條，胸肌很大很漂亮。

馮春二話不說點了收藏。

發了個語音吱哇亂叫。

沈野也帶著笑意，仿佛得到滿足的臭屁男生，得到想要的反應，暗自竊喜。

“哎，這還是沒練好，高中更漂亮。”

馮春笑著點開圖片看了一遍又一遍，見對方沒動靜才切回綜藝。

晚上八點馮春去吃飯，小攤沒多少了，都回家了吧，卻點開朋友圈看見自己的表妹官宣戀情，高三正是美好時光，她們看著很登對，挺好。

沈野說他吃完了正在和室友打游戲，等馮春吃完聊天。

九點半馮春吃完洗漱完，又上了床。

外面依稀能聽見煙花聲。

沈野打了語音，說自己在被窩，很暖和。

馮春換了個姿勢也縮在被窩，很冰冷。

然后就是兩個人嘎嘎樂。

沈野說看來咱要一起跨年了，就這樣聊著到第二天第二年吧。

時間很長她們聊曾經聊遺憾聊快樂聊向往，偏不聊現在。

夜深，氣氛在升高，馮春有些激動，快要到時間了，會怎么樣呢。

卻在那時收到潘暢的好友申請，沒同意，在快捷框發消息說沒必要。

深吸一口氣又快速吐出去。

沈野問她在干什么，實話說了于是有是段長久的安靜。

沈野嘆了口氣，窸窸窣窣應該是換了個姿勢，安慰馮春說以后不會變成這樣了，自己不會這樣。

說完之后卻詭異的停頓很久。

馮春尬笑說等等看。

23.55馮春激動倒數說馬上朋友圈就開始熱鬧了，一會就好開始批閱奏折了。

是的卡點，外面煙花聲起，還能聽見有人說著新年快樂，好友群發的祝福和紅包。

沈野鄭重其事說了句“新年快樂，馮春。”

逗的馮春笑，回過神說了句“你也快樂，沈野，新年快樂。”

朋友圈很熱鬧，她們似乎都有家人愛人朋友相伴，馮春點完贊回到沈野的界面給他發了個紅包。

沈野也回了個紅包，笑嘻嘻問為什么。

馮春不說，卻一直嘿嘿。

沈野笑她呆呆傻傻很可愛，一直嘿嘿。

馮春也不惱，這樣的快樂她沒體會過，所以一直不舍得掛斷電話哪怕自己已經很困了。

電話一直持續到第二天一點半，沈野讓她不要熬夜，畢竟還在經期，熬夜不好。

前天的聊天沈野知道馮春正在例假期，電話中馮春突然無聲音那端出現窸窸窣窣的聲音，很久之后馮春回來說剛剛去了廁所，例假突襲。

沈野讓她照顧好自己，痛的話就將暖寶寶貼在后腰處會好點。

馮春驚訝他還知道這些，還沒問出口就被對方回復說是因為自己妹妹之前也痛過，見過她貼就記下來了，上網搜了搜適宜和禁忌，以便后續能用到。

馮春表示知道了，卻甜蜜蜜揚起微笑。

忍不住要對比，自己知道不該去對比，卻忍不住。

很久之前馮春也是那樣對潘暢說的，自己痛經，也只是希望得到對方的關心哪怕沒什么實質性措施，只是安慰幾句也好，卻被對方不耐煩的回復說都是女人，為什么就她一個人在叫，他的前女友就不會喊痛。

馮春吞回了嗓子里的話。有些話也不必說了，卻自己偷偷記了好久好久。

“知道了，我會的，謝謝你啊”

沈野聽出不對勁，問她為什么要說謝謝，彼此之間不必要說謝謝。

馮春點開聊天框發了收到，卻紅了眼，啞了聲音。

兩點沈野催促馮春快睡覺，熬夜會變丑的，馮春才不信，卻也乖乖去睡覺。

很溫和的夢，沒有鬼怪纏著不讓馮春起床，但也睡到了十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