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信對了
- 穿越中世紀,但我激活了傳教系統
- 對鏡自照
- 4330字
- 2025-05-07 23:52:35
勞倫斯在御座前站定,沒有行禮,也沒有動手。因為現在,真正的國王還沒有露面。
御座上的那人自稱是路德維希四世,不過勞倫斯只是掃了一眼,就識出了這是一個假貨。
來之前,公爵已經跟他說明了情況。出于維穩的考慮,現在在御座之上的是路德維希四世的替身,用于接見那些未觸及權力核心的小貴族。
在那場與路德維希四世的近距離追殺之中,他已經牢牢記住了對方的身形特征,眼前這人雖然外表很像,但體態終歸還是差了下,也就只能騙騙那些之前沒有親眼見過國王的人。
阿爾芒公爵在一旁也沒有行禮,貴為公爵的他自然不會向一個贗品俯身低首。
他徑直走上御座前的幾級臺階,貼到那贗品的耳邊低語了幾句,那假的路德維希四世立刻心領神會,立馬從御座上站起,退至幕后。
過了一會,真正的國王這才從御座后的巨大紅色幕布鉆了出來,大大方方地坐到了御座之上。
“阿爾芒卿,是什么人?竟需要我的親自接見?”
“陛下。”
阿爾芒公爵退至階下,向國王行了一禮,這才說道:
“正如我之前所擔心的,您委以重任的那位埃文伯爵犯下了嚴重的罪行。”
“根據我的調查,如果再放任不管的話,王室恐有顛覆之虞啊。”
他微微側身,伸出一只手,指向身后的勞倫斯:
“這位就是我的人證。想必陛下應該或多或少聽說了城中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盜馬案,這位勞倫斯就是這場案件的主謀之一。”
“陛下!您卑賤的仆人勞倫斯,謙卑的覲見......”
勞倫斯低頭行禮,單膝觸地,他沒有仰面再看一眼國王,害怕藏不住眼中的殺意。
“哦?阿爾芒卿,你可真是大膽。這次為了扳倒埃文卿,竟敢把這樣的壞分子帶到御座之前么?!?
王座上傳來國王戲謔的聲音,似乎已經對這樣的政治斗爭司空見慣。
“請陛下暫時原諒臣的無禮,待這位卑賤之人為陛下說明當時的情況后,再做決定吧。”
公爵向路德維希五世微微欠身,又對著勞倫斯說道:
“勞倫斯,快把你想說的告訴陛下吧。陛下代主統治法洛林,自會給你一個公正的裁判。正所謂‘伸冤在我,我必報應’?!?
勞倫斯這才抬起腦袋,努力收斂起眼中的寒芒,快速打量了一下這所謂的新君。
不看不要緊,一看倒是讓勞倫斯瞳孔震動。
這新君他是見過的!
就在那一天,在蘭納里亞的城門口……
他就是那個蘭納里亞的城伯讓·夏爾!
只是不同于初見時面白無須的造型,現在的國王讓·夏爾已經蓄起了一層短短的茂密胡須,初具了國王應有的威嚴與氣度。
我說那股熟悉感是怎么一回事,自己的確是見過他的貴族親戚啊。他的哥哥路德維希四世可不就命喪于自己之手,兄弟二人長的相像不是再正常不過……
這樣一來,法洛林的水恐怕比自己想的要深的多。
為什么埃文團長和這個夏爾之前一副一見如故的樣子,他自己卻好像對路德維希四世的逝去一無所知?
難道真如公爵所說,埃文也在欺騙我們?
如果是這樣的話,這位新國王看起來似乎也并不完全是個花瓶……
還是說我的判斷有誤,其實埃文是有國王的指示才這么干的?
那為什么還要采取這種一點也不正大光明的辦法來征馬?
這恐怕只能說明,貴族的實力要比我想象的強大的多,國王哪怕通過騎士團掌握了部分兵權都不敢采取雷霆手段......
如果埃文真的有國王的指示,那自己這番告狀恐怕是無濟于事啊。
不管了,別想那么多,反正自己的真實目的也不是為了告什么狀,就讓團長和國王去穿同一條褲子好了,我只需要為國王送上致命一擊就好,就像上次那樣。
勞倫斯將這些對法洛林局勢的猜測通通趕出自己的腦袋,收攏心神,清清嗓子,說道:
“請陛下原諒鄙人言辭的無禮,臣不通文法,還請陛下勿怪?!?
“朕赦你無罪,你起來說吧。”
路德維希五世打了個哈欠,雖然嘴上表現得較為重視,但他漫不經心的表情明顯出賣了他。
“謝陛下。”
勞倫斯站起身,故意收起放在后面單膝觸地的那只腳,好讓自己離路德維希五世更近一些。
進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查看清楚了御座周圍的兵力布置。這個大廳后面的房間雖然大,但一共不過才有八名士兵的守衛,哪怕幕布后面還有,勞倫斯也有信心在殺掉路德維希五世之后從這個房間全身而退,但要想逃出白露宮,恐怕還是有點難度的。
要想減輕難度,只能先陪這位國王聊一會,降低他的警惕了。
“國王陛下,雖然公爵剛剛說,臣是盜馬案的主謀,可臣必須當著您和公爵的面澄清這一點。臣并非主謀,而是執行者,埃文團長才是主謀!”
勞倫斯語出驚人,御座上的路德維希五世聽著也來了興趣:
“哦,你說埃文卿是主謀,可有什么證據?”
“有的,有的。陛下如果不信的話,可以讓貴族們去騎士團的養馬場尋找所丟失的馬匹,臣所盜之馬盡入了騎士團的馬廄!臣實是冒盜馬之名,替騎士團行征馬之實啊?!?
勞倫斯說得聲淚俱下,又朝階前行了兩步。
“說到底,都是因為埃文團長想要得到貴族大人們的馬匹,可又拿不出王諭來,只是對臣說是陛下的口諭。臣接到了命令后,雖有疑惑,卻只得奉命行事啊!”
“竟有此事?這個埃文!虧我這么信任他!他竟敢如此膽大包天!背著我干了這么多事!這簡直就是對王權的褻瀆!”
路德維希五世氣得吹胡子瞪眼,直接從御座上跳了起來。
他這反應倒是把勞倫斯嚇了一跳,這么看來其實埃文和國王也不是穿一條褲子的啊,雙方都有秘密瞞著對方。
“他怎么可以這樣,在沒有我命令的情況下,去竊奪我們國家貴族們的財產?”
路德維希五世氣得在臺上走來走去。這句勞倫斯聽出來是專門說給公爵聽的,很明顯是為了安撫這位顯赫的貴族利益集團的代表。
“他完全可以先請示我,卻選擇偽造我的命令!真是豈有此理!”
這句勞倫斯也聽懂了,這是在威脅阿爾芒公爵及其背后的貴族集團。
“真是可惡,真是枉為人臣!真是.......”
路德維希五世在臺上走來走去,勞倫斯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的表演,等待著出手的機會。
國王的大發雷霆持續了好一會,終于給勞倫斯等到了時機,路德維希五世竟然主動向下下了兩級臺階,離階前的勞倫斯幾乎只有一步之遙。
憤怒的國王手舞足蹈地質問勞倫斯,此時已經看不出來有任何國王的威嚴:
“你說,你叫勞倫斯對吧!你為什么不早點向我匯報!為什么要等到事情鬧到這種地步!非要讓朕最器重的臣子來帶著你當面質問朕么?”
“臣也不知道,事情會嚴重到這種地步啊......”
勞倫斯對國王露出一個苦笑,接著說道:
“對不起啊,國王陛下!”
隨后他悍然出手,腳下猛的一蹬,直接躍到了國王的面前,就要掐住他的脖子。
公爵沒有反應過來,周圍的衛兵們更沒有人反應過來。
可反應過來的人卻已經快趕到了現場,勞倫斯出手的前一瞬,從房間外傳來一聲大吼:“國王陛下!小心有人要對你不利!”
路德維希五世下意識地俯身躲避,讓勞倫斯的這一擊撲了個空。
國王一屁股跌坐在地,心中的怒火瞬間熄滅,余下的只有劫后余生的恐懼,他一邊不停向后挪動著屁股,一邊大叫道:
“快來人!快阻止他??!”
倒是比他那個肥胖的哥哥要靈活些......
勞倫斯站在原地,張了張手掌,自知士兵們已經反應過來,一擊不中的話,下一擊將很難得手,不過他并不打算放棄......
就在勞倫斯還想再有行動時,御座旁的兩名親衛卻果然不愧他們的精銳之名,先反應了過來。
長達六尺的大戟下一刻就向勞倫斯的腦袋劈了過來,不過勞倫斯早在動手的那一刻就開啟了剛體術,這鐵戟除了砸得他有點頭暈之外,并沒有取得什么戰果。
眼見勞倫斯竟毫發無損,這兩名親衛不但沒有露出恐懼之色,反而很快又借助反彈回來的那股力道,配合默契地交叉戟刃,將勞倫斯牢牢鎖住。
“陛下!我們在這鎖住他!快退!他會巫術!”
路德維希五世聞聽此言,更加驚慌,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就向御座后方沖去。
而勞倫斯聽到此言,也不由得在心中感嘆這些近衛軍的訓練有素,竟然沒有陷入恐懼和自我懷疑,而是很快就拿出了變招來應對。
雖然這下情況變得更加棘手,不過他依然還有干掉路德維希五世的機會。
勞倫斯雙手握住戟刃,便把架著自己脖子的兩把長戟強行搶了過來,不過現在握住的部位不好投擲,他就只好先用戟的另一端木頭柄向在地上的路德維希五世敲去。
但他卻看錯了戟的長度,這一棍沒有敲中,只是打到了國王背后長長的披風,也算多少遲滯了一下路德維希五世逃跑的速度。
勞倫斯立馬又估算好距離,調整了另一只搶來的戟握著的位置,捏住木頭柄,就要像投標槍一樣將手中的長戟投出,此時來自大廳的援軍,也就是剛剛大聲提醒的埃文和里克以及其他幾名國王親衛終于殺到,有人拔劍欲砍,卻被那幾名老禁衛軍出聲提醒:
“不要砍他!砍不動的!我們一同撲上去,限制住他!”
這些國王的忠實護衛們一個個撲了上去,有人抱住勞倫斯的腿,有人則抱住勞倫斯的腰,埃文團長則一把抱住了勞倫斯的胳膊,想要阻止他把長戟投出。
至于阿爾芒公爵嘛,襲擊剛開始,他就在地毯上昏了過去,此時睡得正香。
勞倫斯無視這些人的阻礙,強行將長戟投出,可惜終歸還是被干擾到了,差了一點準頭,只是洞穿了路德維希五世的大腿,將他牢牢釘在了地板上。
重傷的國王在那痛嚎:
“我的腿?。∥业耐?!埃文,你這蠢貨,還不快給我把他碎尸萬段!”
埃文卻沒有理會國王的叫喊,他抱住勞倫斯的胳膊,竟對勞倫斯笑了笑:
“你可真了不得啊,勞倫斯。你就不怕希斯出什么事?”
“團長,你說這話可真是奇怪?我不過利用她罷了,為什么要擔心她?”
勞倫斯說完,就強行掙脫了另一只手,一拳向埃文的臉上呼去,將他打倒在地。
隨后全身發力,試圖將自己身上疊的這幾個人連帶盔甲統統甩開,不過卻沒有成功。他只好各個擊破,用空出的兩只手,將他們一個個打倒在旁,這就耗費了勞倫斯好幾秒的時間。
在擺脫了這些“強人鎖男”的漢子之后,勞倫斯還想過去,將路德維希五世徹底殺死。埃文卻又站了起來,從背后將他抱住,正是他拖延的這段時間,被他打倒的幾人又紛紛起來,抓住了勞倫斯的身體各個部位。
沒完了這是......
勞倫斯在心中感嘆,要是自己的全盛時期,肯定一拳就能讓他們再起不能,可現在卻只能做到稍稍的拖延。
他知道殺掉國王最后的機會已經逝去,剛體術的持續時間快到了,再和這些近衛以及隨時會趕到的士兵糾纏,自己恐怕有生命危險。只能寄希望于剛剛那一擊足夠重,能引發什么并發證如感染什么的把路德維希五世帶走。
勞倫斯不再猶豫,再次將這些大漢一個一個打倒,這次他沒有選擇去干掉國王,而是向離得更近的窗戶沖去。
他躍到窗邊,向窗外看了一眼,外面是城堡的外墻,下面則是波濤洶涌的黎河。
勞倫斯的心中突然又升起了后悔之感,因為他顯然高估了這些人的抗擊打能力,他本以為走到窗邊這段路程還會被阻攔一次的......
可是現在他回頭望去,滿地大漢,只有埃文團長現在又掙扎了起來,一臉不服輸地望著勞倫斯,似乎還要沖過來。
早知道去干國王了.....
算了,再干下去,恐怕自由落體的時間都沒了......
勞倫斯壓抑住內心還想動手的想法,轉過身,對著場上唯一還清醒的埃文問道:
“你是怎么知道我要刺殺國王的?”
埃文呵呵咧嘴,露出被勞倫斯打得缺了幾顆牙齒的笑容:
“是希斯說的,我只不過是信了她一把,又正好信對了而已?!?
“是嗎?早知道在那個倉庫應該先把她滅口的......也是我自作自受?!?
勞倫斯對埃文留下最后一句話,隨即背身一躍,撞破這漂亮的彩色玻璃窗,落入深不見底的黎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