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回夏
- 自愿入網:求攝政王謀我余生
- 鞠一捧月色
- 4472字
- 2025-06-20 16:05:36
養傷養了半個月,陳行遠每日信鴿不斷,她的暗衛也一個接一個的報告。
自她走后,文官百吏彈劾不斷,太后又拉著陳景明說些什么,沒多久便下令讓她盡快回來,回來后禁足一月。
陳羌歌一回來,扮成她的樣子上了兩天朝,時而支持太后,時而跟著彈劾自己,直到第二天下朝被小皇帝發現,禁在宮里了。
于是陳羌歌就發現了做火藥的雙雙,還管她要人。
陳行遠真的頭疼,一把掀開慕容璋的簾子,直直地走進去。
慕容璋好多了,他也能下床慢慢走動了,聽見她來,他回頭去看,只見她面色沉沉,語氣堅定:“該回去了。”
慕容璋也不問,只點點頭。
匈奴派來人護送馬車,陳行遠看著馬車皺眉,許久正打算說什么,又感覺有人扯了扯自己的袖子。
陳行遠低頭,看向慕容璋骨節分明的手指。
慕容璋看著她的臉色,緩緩開口:“我可以騎馬了。”
陳行遠的眉頭皺的更厲害了:“你怎么騎馬?刀口剛結痂,肋骨斷了也沒好,一騎馬不是全都撕裂了。”
慕容璋抿抿唇:“可是,你有點著急。”
攣鞮烈站在后面,心情萬般復雜,他就那么看著那個男人,心甘情愿的順從她。
她一來,慕容璋整個人就像冬雪初融,春意盈盈,表情也多了,動作也多了,連唇角的笑意都有了。
攣鞮烈說不上來,也并非是喜歡他,只是面對陳行遠時,看見這么礙眼的一幕,他心里總是堵得慌,像壓了一塊大石頭。
他長舒一口氣。
不要太狹隘了,老這么不服氣,她配得上最完美的。
攣鞮烈暗自笑笑,如果這個人一開始像普通人一樣畏懼他的威脅,對他俯首,說不定他真把這個來使給斬了。
看著就讓人心煩。
中原人的氣節,當真令人欽佩。
陳行遠想也不想的拒絕:“不行,我先走,你坐馬車。”
慕容璋咬唇,半晌沒說話。
陳行遠回頭看去:“本王的馬呢?”
攣鞮烈揮揮手,不久便牽出來一匹白馬,她翻身上馬,握緊韁繩:“怎么,本王不說,你們還要吞本王一匹千里馬?”
攣鞮烈面上尷尬:“忘記了,忘記了。”
慕容璋站在旁邊仰頭看著她,一身異族服飾,頭發簡單攏起,她低頭看了看自己,像是想起來什么:“他的那匹馬呢?那可是本王的好馬!”
攣鞮烈再次尷尬的看向身后,那人再次牽出來一匹白馬。
陳行遠瞇眼不滿:“差點吞兩匹馬,怎么,你們很缺么?”
攣鞮烈心虛的摸了摸鼻子。
陳行遠的目光落回他身上:“我先走了。”
慕容璋一動不動,喉間輕“嗯”了一聲。
他明顯有些失落,可陳行遠沒看見,調轉馬頭。
攣鞮越走來,嘆氣道:“王妃,我是真心想和你做朋友的。”
慕容璋也不看他,只注視著背對著他的陳行遠,不在意道:“嗯。”
攣鞮越面上不悅:“你居然坑我。”
慕容璋這才認真聽他說話:“那做你朋友代價有點大。”
“駕!”陳行遠低喝。
慕容璋看著漸行漸遠的她,攥緊了拳頭,最后還是回去了。
攣鞮烈突然叫住他:“等等。”
不過幾日,陳行遠就到了邊境,她一身匈奴服飾,險些被當成敵軍射殺了。
陳文瀚瞇著眼睛仔細看,突然揮手大叫:“放!放!”
大家以為放箭,紛紛松手,漫天的箭雨襲來。
陳行遠咬牙,這群人蠢的令人發指!
她抽出腰間大刀,運起內力形成一個保護罩擋在身前,三兩下打掉面前的飛箭,好在后面沒有了,城門大開,順利進入城里。
她一躍而下,大怒道:“誰放的箭?”
眾人紛紛心虛不已,看天看地看敵情,就是不看她。
陳文瀚很尷尬的舉手:“不好意思……”
陳行遠怒氣沖沖地踹了他一腳。
陳文瀚委屈道:“真心冤枉,我本來是要攔著的。”
陳行遠:“這就是他們放箭的理由?”
陳文瀚委屈巴巴。
陳行遠冷哼:“別廢話了,給我找身衣服。”
陳文瀚裝腔作勢地作揖:“遵命王爺。”
喜提一腳。
“我得盡快回去了。”陳行遠說。
陳文瀚拍了拍她的肩,表情器重:“好!我相信你!”
相什么相信……
陳文瀚又想起來什么:“對了,陳羌歌前些天也回去了。”
陳行遠“嗯”了一聲,上馬就走。
陳文瀚在身后略帶不舍,恨不得拿一塊帕子眼淚汪汪的招手:“去吧去吧,我會想你的。”
陳行遠:“……希望下次見面,我沒死在你箭下。”
陳文瀚表情像吃了活蒼蠅:“哎呀,我們以后別提這個事了。”
看陳行遠的身影越來越遠,陳文瀚換了一副表情,又變回殺伐果斷的大將軍了。
“來人,把單于帶上來。”
……
“陛下,攝政王她實在是目無王法,此去一月,竟然杳無音訊,陛下傳旨她也不聽,實在是……”
“臣附議,旨意下達這么久,居然還不回來,甚至還欺瞞陛下,實乃大不敬。”
“陛下,臣以為,攝政王雖有些小錯,但三天贏五場戰役,敢問在座誰能做到?”
“就是,攝政王有勇有謀,使軍心大漲,挫敗匈奴,應該是國之棟梁!稍微犯點小錯也能諒解。”
“呵,戰爭一開始,百姓的日子就那么難過,怎么能說是小錯呢?再者說,士氣正是高昂之際,她又擅自與單于達成合約,此舉將陛下放在眼里了嗎?”
“沒錯,如今二殿下又來索要軍費和糧草,這個錢,誰來出?”
“是啊,陛下,攝政王她實在過分,依老臣之見,應該……”
“應該怎么樣啊?”低沉危險的聲音在大殿上回響。
那人未覺察,繼續道:“應該派人追回攝政王,依照法律懲處!”
這話說大了,誰不知道陳行遠在朝上一手遮天,更是小皇帝親近的兄長,此行實在屬于找死。
腳步聲在殿內響起來,伴著獵獵風聲,一個紅衣從殿外走來,她一步一踏,氣質超然,眼神似一柄利劍,她走至中央,行禮。
“陛下,臣來遲。”
陳景明早就被他們吵的頭疼,如今看到她終于回來,忍不住喜上眉梢,全然不顧在座臣子,欣喜道:“攝政王回來了,坐。”
龍椅旁邊的那把椅子仍然放在那里,似乎從未動過,她走上臺階,衣擺搖晃,坐回了那個位置。
她上身微傾,壓迫盡顯,冷笑道:“你說,法律怎么寫的?本王即刻去請罪。”
那人面色煞白,哆哆嗦嗦,半晌說不出來一個字。
自己的黨羽又有底氣了,吵了這么久,腰板就沒有比今天挺的更直的。
“就是,你不是掌管司法嗎?你說說,犯什么罪了?”
他跌坐在地上,額頭冒出汗來,虛虛地楷了楷汗,最終勉強道:“不如,罰攝政王一月俸祿?”
陳行遠瞇眼:“哦?”
那人更驚慌了,不是吧,這還嫌多啊?那咋說?還有更少的懲罰嗎?
“不不,一個月還是太多了點,不如罰攝政王閉門思過一日?”
這樣總行了吧!
陳景明欣慰點頭:“那就依廷尉所言。”
陳行遠靠在椅背上,面色隱隱蒼白起來。
早朝繼續進行,沒了太后的人到處鬧事,順利多了。
不知道是誰突然驚呼:“血!有血!”
大家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陳行遠的面色蒼白,手指緊緊捂著腰間,布料顏色深的近黑,紅色的液體從她指縫溜過。
陳景明臉色大變,急忙起身查看,陳行遠看他著急忙慌,還出聲安慰他:“無妨,小傷。”
陳景明還是個九歲小孩子,見不得這種,他驚慌失措,眼里隱約蓄淚:“太醫!太醫呢!”
“什么小傷,這么大的傷口,你又騙朕。”他嘴唇顫抖,聲音有些哽咽。
陳行遠扯開嘴角笑笑:“真的,只是撕裂了一點,過幾天就好了。”
早朝緊急停止,太醫過來還得好一會,陳行遠干脆起身自己回宮。
陳景明驚慌:“你別動,讓他們來就行。”
陳行遠道:“太慢了,我先回去,還能省時間。”
臨時找了輛馬車,平平穩穩地將陳行遠送回宮里。
她回來不久,太醫也趕來了,她咬牙撕下腰間布料,露出強有力的腰身,只將這一段給他們看。
太醫也不多問,早已習慣這個攝政王的奇怪舉動。
上位者嘛,有些奇怪的想法很正常。
撕裂的痛感比新傷還要強,她咬緊牙關,額上冒著豆大的汗珠,一顆接著一顆。
陳景明他們站在屋外等候,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
撕裂的幾乎與原來的傷口一般大,好在陳行遠早就習慣了忍耐,再疼痛,也只是低聲呻吟,沒有大喊大叫。
太醫吩咐了幾句,又讓人去熬藥,這才緩緩離去。
陳景明走進來,看著她腰間的血跡,眼眶通紅:“皇兄……”
陳行遠扯了個微笑:“好了,我沒事,休息兩天就好了。”
陳景明拉過她的手,說話磕磕絆絆:“皇兄,你……以后別偷跑了,我真的……害怕,我不會真聽那群老東西的,你,你不要著急。”
陳行遠摸了摸他的頭:“都是陛下了,怎么還這個樣子。”
陳景明忍住撲在她懷里的沖動,揉揉眼睛,嘴硬:“哪有,我只是,眼睛進沙子了……”
陳行遠連眼尾也帶了些許溫和:“好。”
兩人絮叨了好一會,陳景明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我走了皇兄,你好好休息,這兩天不用上朝了,你別管,我能行的!”
小景明眼神堅定,沖她保證著。
“好,我們景明現在厲害的不得了。”陳行遠心情也好了起來。
“那當然!”
陳景明走后不久,陳行遠正脫了那件染血的衣,一陣敲門聲傳來。
“進來。”陳行遠道。
陳羌歌一進門,急忙進來關上,大驚:“不是吧,你這都能讓人進來?”
陳行遠毫不在意:“自然是發現你了。”
陳羌歌撇撇嘴,不屑地冷哼。
“別站那,過來給我擦一下。”陳行遠露出后背,背上留有點點血痕。
陳羌歌嘆氣,認命的幫她擦背。
“怎么,你回了后夏就不長手了?”她陰陽怪氣。
陳行遠無所謂:“嗯,斷了。”
陳羌歌一把將濕毛巾打在她后背,怒道:“我就不該來!”
氣了一會又拿起來繼續擦,她嘿嘿笑道:“給你說過了吧?那個雙雙,我要。”
陳行遠撩了撩頭發,露出那雙稍狹長的眼:“你要她做什么?”
說起這個陳羌歌就來勁,背也不擦了,一拍大腿坐到她床上:“她說話有意思呀!你也知道,我這幾年沒什么人跟我說話的,我快憋死了!”
陳行遠道:“可以,不過我明日要先去看看她的進展。”
陳羌歌撇嘴:“什么進展,進展就是沒有進展,那傻丫頭把一堆東西都扔進去,給自己炸的一臉黑,總共成功了沒幾次,威力還那么小。”
說著,她還伸出小拇指來比劃:“那么小,那么那么小,就夠炸她幾撮頭發的,那次還是她扔的太多……你到底上哪找來這么個人才?我就沒見過效率這么低的人,她放了好幾斤東西進去,就把爐子炸壞了,把自己臉炸黢黑,一個人也沒炸到。”
陳行遠嘆氣:“我就不該相信她。”
陳羌歌嘲笑她:“你瘋了信她說話?你知道她第一眼見我嚇成什么樣子嗎?她以為你來監督她了,嚇得哇哇叫。”
說著說著,又想起來當時的場景了,給自己逗的直樂。
她剛下朝,小皇帝就留住她,面無表情地喊:“四皇姐。”
陳羌歌還裝:“什么四皇姐,你四皇姐在匈奴呢。”
陳景明就那么直勾勾地盯著她,也不說話。
終于陳羌歌破防:“好了好了,怎么就你認出來了!我哪里不像了?”
陳景明故弄玄虛:“感覺。”
陳羌歌撇嘴,非常不屑。
于是就被禁足了。
正憤憤咬牙,氣的亂轉,突然聽見墻后一個響亮的爆炸聲。
她循聲過去,那是一個丫鬟住的小房子,僅有幾米小院供她使用。
一個臉炸的漆黑的姑娘呆愣在原地,半晌吐出一口黑氣來。
陳羌歌忍俊不禁,還沒笑出聲,那個小丫鬟就看過來了。
“啊啊啊啊!王爺,奴婢在努力干活了,你再給奴婢一點時間吧!奴婢一定弄出來……”小丫頭撲通跪下,雙手合十,念念叨叨地求饒。
陳羌歌更有趣了,繼續干起了老本行,挑眉冷聲道:“這么久了,你就是這么給我交差的?”
雙雙心里苦啊,看她并非很生氣的樣子,微微大膽:“奴婢覺得,可能是人手不夠,王爺也知道,這些原來是煉丹師發現的,要不給奴婢配幾個煉丹師一起?”
有幾個有學識的,總比她一個人瞎貓碰死耗子好。
陳羌歌大概悟到了什么,裝的更起勁了,她抬步靠近了些,嗓音低沉:“哦?你是說,你根本煉不出來,都是在騙本王?”
雙雙欲哭無淚:“沒有啊沒有啊王爺,你信我,我活著好處大大的。”
陳羌歌抬了抬下巴:“比如呢?”
雙雙囁嚅了半天,最后只流下兩行清淚。
陳羌歌眼里含笑,冷哼一聲:“你就是這么應付本王?”
“哈哈哈哈,”陳羌歌直樂,“快點快點,我要她。”
陳行遠無奈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