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衡眉頭一皺。
孫長云在電腦前假裝忙碌著,實則眼角余光偷瞄著張玉衡,更是豎起了耳朵,一臉八卦之色。
“你就說是我讓你去的。”張玉衡說道。
陳勛似乎在他姐那邊受氣了似的,搖頭道:“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人家都說了我沒資格與她對接。”
張玉衡皺眉道:“你不會找特情局其他人幫忙?就這工作能力,我都懷疑你是否適合呆在軍武部了。”
陳勛臉一下子漲紅了。
他憋了半天,最終還是忍住,又轉身走了。
張玉衡心情莫名的煩躁起來,看向孫長云,卻見孫長云正埋頭工作。
偌大的軍武部總部辦公室暫時就他們三人,他連找個出氣的人都沒有。
過了一會兒,陳勛氣呼呼的回來了。
張玉衡看他那樣子就知道事情又沒辦成,果然,陳勛氣呼呼道:“我說你們兩人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就不能見個面痛痛快快的將事情說清楚了?合著我就是你們的出氣筒,活該夾在中間受氣是吧?這案子我不管了,你另請高明吧。”
說完,竟是氣呼呼的轉身走了。
張玉衡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叫住他。
看得出,陳勛是真在陳楠那邊受氣了。
想了想,張玉衡摸出手機,翻出了陳安國的電話。
可電話剛撥出去,他又立馬掐斷。
都是成年人了,總不能像小孩子一樣一出事就找家長吧。
工作上的事,自己能解決的,就不要去麻煩領導,否則領導怎么看待你的工作能力?
軍武部不可能成立單獨的情報部門的,所以今后與特情局的合作非常密切,自己是軍武一把手,陳楠主管特情局,今后工作上合作的時候多著呢。
甚至于從工作性質上來說,軍武部非常需要特情局的協助,供求關系明顯。
想通這一切,張玉衡離開了軍武部辦公區域。
他前腳剛出門,孫長云后腳便跟了上來。
昨天來到這里之后,孫長云就將附近的衙門摸清楚了,見張玉衡果然是向著特情局那邊走去,嘿嘿一笑。
他回到辦公室,摸出手機打給了陳勛。
“喂。”陳勛的情緒有些低落。
孫長云道:“小子可以啊,你這么一逼,他果然親自過去了。”
陳勛哼道:“愛去不去,我又不是他們的出氣筒,管他呢。”
孫長云一怔,疑惑道:“這不是你配合你姐演戲啊?”
“哼,我才沒那閑工夫管這事呢。雖然我很想很想張玉衡就是我姐夫,可……可現在我發現錯了,就我姐那脾氣,還是算了吧,她但凡有溫雪一半溫柔,懂得在男人面前讓著對方,也不至于鬧成現在這樣。”陳勛氣呼呼的說道。
孫長云啞然。
他算是聽出來了,陳勛是真的在他姐那邊受了氣,并不是他們姐弟倆故意用計逼張玉衡過去找陳楠。
“咳咳,那啥,陳勛啊,你也不用生你姐姐的氣,沒準她也有什么委屈呢。”孫長云安慰道。
“我知道她有委屈,那也不能當我是出氣筒啊。算了不說這事了,你工作吧,我出去散散心,真有事就打電話給我。”陳勛說道。
孫長云道:“行。”
特情局。
張玉衡在門口就被人攔了下來,在這種特殊的部門,哪怕你擁有中南海進出的通行證,沒有上面的允許也是不允許進入的。
張玉衡掏出自己的證件給守衛看了一下,守衛在這里也是見慣了大人物的,可見到張玉衡年紀輕輕就是副部長,頓時驚訝的多看了他一眼。
隨后,這名守衛將證件還給張玉衡,說道:“麻煩您等一等,我去通報一聲。”
張玉衡點了點頭。
等了幾分鐘,那守衛出來了,向張玉衡道:“張部長請跟我來。”
這名守衛帶著張玉衡來到一間辦公室外,敲了敲門,說道:“局長,張部長來了。”
“進來。”
陳楠的聲音傳了出來。
張玉衡向那名守衛說了聲謝謝,隨后推門而入。
寬敞的辦公室內裝修簡潔古樸,一張老式辦公桌后面,厚厚的文件堆成山,陳楠只露出了半個腦袋在上面,她似乎很忙,正在伏案工作。
抬頭看了張玉衡一眼,微微一笑,道:“先坐一下,我馬上忙完。”
張玉衡嗯了一聲,他也沒有坐下,而是站在那里目光掃視著這辦公室的裝修與陳設。
等了一兩分鐘的樣子,陳楠放下筆站起身來。
“喝點什么?”陳楠一邊詢問,一邊取了一個玻璃杯出來,自顧自笑著說:“條件簡陋,其實這里除了咖啡就是白開水。”
張玉衡微微一笑,道:“不用麻煩,我過來是跟你談點工作上的事,聊幾句就走。”
陳楠見辦公室的門是開著的,她走過去將房門關上,反鎖。
張玉衡靜靜看著她做這些,并沒有阻止。
陳楠倒了一杯白開水遞給張玉衡。
張玉衡搖頭道:“不用,我說幾句話就走。”
陳楠眼神幽怨的望著他,輕聲道:“你就這么恨我嗎,連多跟我說幾句話都不愿意?”
張玉衡蹙眉,緩緩搖頭道:“陳局長,我是過來跟你談工作的。”
陳楠幽幽道:“距離下午上班還有半小時呢。”
張玉衡看了下時間,的確才下午兩點。
他轉身就走:“那我等會兒再來。”
“站住。”陳楠叫道。
張玉衡沒理會他,伸手去抓門把手。
陳楠急忙沖過去,背靠在門口,擋住了去路。
兩人相隔不足半米,陳楠抬頭望著他,目光望著張玉衡,眼神之中帶著幽怨、委屈、憤悶以及不甘。
她本是個倔強而堅強的女子,此時此刻眼眶之中卻已濕潤,視線都變得模糊。
“你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愿意給我嗎?”她輕聲問道。
她身高一米七五,沒有穿高跟,站在張玉衡面前略微矮了一截,原本她氣質絕佳,是那種女強人大女主的感覺,可此時此刻,在張玉衡面前,她就像個受了無盡委屈的小女人,眼神可憐巴巴,令人不忍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