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王長明被雙規(guī)的事情在洪都官場鬧得沸沸揚揚。
同時,沈家的中高層被抓了三十多人,沈家旗下的各大公司與企業(yè)遭受了巨大沖擊,雖然沈家還在,但經(jīng)此一事,沈家不再是以前的那個沈家。
沈家的事情由軍武部負責先審訊,拿到初步證據(jù)之后,最后再遞交給警察部門。
軍武部的工作主要由孫長云負責,拿不定主意的時候就詢問張玉衡。
張玉衡無聊的時候就去宣和觀坐坐,與王宣和探討醫(yī)學(xué)的事情。
在張玉衡的精心治療下,張桂芳的腿腳已經(jīng)慢慢好轉(zhuǎn),可以在不借助拐杖的情況下正常行走。
張玉衡已經(jīng)停止了對她施針治療,藥卻還沒停,讓她再通過藥物調(diào)理一周,慢慢恢復(fù)。
這段時間張玉衡只見過周小軍一次。
高三的學(xué)生學(xué)業(yè)太忙了,早出晚歸,想見一面都難。
見過周小軍后,張玉衡跟他和張桂芳提出明天來接他們?nèi)⒓幼约河喕檠缦氖虑椋瑑扇诵廊淮饝?yīng)。
離開的時候,剛走出小區(qū),張玉衡忽然眉頭一皺。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令人不易察覺到的特殊氣味。
他是軍醫(yī),對藥物成分非常敏感,立馬察覺到這股特殊氣味里面蘊含著一股可以令人瞬間暈厥的毒素。
眸中寒光一閃,猛然間抬頭。
老街道人行道旁的大樹上,枝葉茂密,加之又是黑夜,一眼看去根本就看不到什么。
然而隨著張玉衡突然抬頭望去,在他頭頂?shù)倪@顆大樹上,一名全身黑色衣褲,戴著一頂黑色鴨舌帽的男子悚然一驚,急忙將身軀向旁邊的樹干后方隱藏。
整條破舊的老街顯得異常安靜。
大樹上,那黑衣男子藏在樹干后面之后,皺眉想了想,覺得對方不可能發(fā)現(xiàn)自己,便又悄悄探出腦袋向下面望去。
咦?
人呢?
一轉(zhuǎn)眼的功夫,他怎么可能消失不見?
這黑衣男子急忙向四周搜尋。
然而,就在他扭頭的剎那,卻見一張英俊的面孔正面對面的出現(xiàn)在眼前。
“啊……”
饒是做慣了殺手,卻也被這一幕嚇得不輕,黑衣男子本能的大叫起來。
可叫聲只是剛剛從口腔噴出了一點點,脖子就被一只強有力的手捏住。
呃……
驚叫聲戛然而止,任何聲音都發(fā)不出來了。
好快的速度!
黑衣人內(nèi)心驚恐到了極點。
媽的,雇主信息不全,老子要被你害死了。
黑衣人又驚又駭,眼中閃過一絲絕望之色。
就在他以為對方要捏碎自己咽喉的時候,耳中卻傳來冰冷刺骨的聲音:“誰派你來的?”
“呃呃……”
黑衣人喉嚨里擠出輕微的聲響。
張玉衡扼住他咽喉的手微微減輕了些力道。
那黑衣人之前差點沒憋死,整個臉都漲紅了,此刻得到喘息的機會,只見他大口呼吸了幾下,隨后,眸中寒光一閃,對著張玉衡突然噴出一口惡臭氣息。
張玉衡瞳孔微微一縮,沒料到這人口腔內(nèi)竟還藏有劇毒。
往往這種情況都是自殺用的,卻沒想到這人竟能用來對付敵人。
太出其不意了。
而且這人用毒的手段也較為高明。
饒是張玉衡早有防備,卻也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好在張玉衡早在嗅到第一口毒素的時候就屏住呼吸,此刻這股毒素從對方嘴里迎面噴來,張玉衡擔心的是毒素沾染到皮膚引起劇毒反應(yīng)。
千鈞一發(fā)之際,張玉衡松開對方,雙足焊死在樹干上一樣,上半身卻是向后迅速倒下。
遠遠望去,只見他雙腳立在樹干上,整個身軀卻是遠遠伸出了樹干之外,就像是橫掛在上面一樣。
鐵板橋!
與此同時,張玉衡一手揮出,一股暗勁掃向身軀上空,那黑衣人噴出來的毒霧以及整片虛空的空氣都被卷走,飛向遠處。
黑衣人大駭。
他知道今天遇上真正的高手了。
自己這種突襲都沒能得手,這人實在是太厲害。
沒有絲毫猶豫,黑衣人縱身一躍,打算逃走。
然而,當他從樹上飄落在地的時候,正要拔足狂奔,卻感覺脖子一緊,雙腿頓時離開了地面,整個身軀如同小雞一樣被人抓著后勃頸給提了起來。
起飛的感覺傳來。
下一瞬,一股極強的下拉力率先從脖頸后方傳來。
耳旁風聲呼嘯。
“嘭!”
“啊!”
身軀重重的摔在地上。
黑衣人遭受劇烈撞擊,口吐鮮血,發(fā)出痛苦的悶哼慘叫。
張玉衡一腳踩在他胸口,居高臨下冷冷盯著他,問道:“誰派你來的?”
黑衣人徹底絕望。
他最后保命的手段都使出來了,卻沒想到張玉衡反應(yīng)那么快,沒有中招。
面對張玉衡的逼問,黑衣人張了張嘴,說:“你也太小瞧我了,身為職業(yè)殺手,我……我最基本的職業(yè)道德還是有的,不可能出賣雇主信息。”
“呵……職業(yè)殺手啊。”張玉衡笑了起來。
他從口袋摸出手機,撥通了張雷音的電話。
“來西城區(qū)建軍路接我一下。”
“好的,六叔。”
收起手機,張玉衡將踩在黑衣人胸口的那只腳移開,沖那人淡淡一笑,道:“東茛菪堿中再加上一定比例的七氟烷,可以達到讓人吸入后迅速喪失意志的效果,你膽子倒是挺大的,竟敢將VX神經(jīng)毒劑藏于口腔之中。”
黑衣人聞言神情巨變,驚恐的望著張玉衡道:“你……你怎么會知道這些?”
張玉衡冷笑道:“就你這樣的還自稱是職業(yè)殺手?連目標的信息都不夠了解,也敢擅自動手,你怕是侮辱‘職業(yè)殺手’這個詞了。”
黑衣人一臉羞愧,但內(nèi)心卻是驚恐萬分。
知道這些藥物的人并不少,可是僅僅憑著剛才自己投放在虛空中的藥物氣息,再加上最后自己噴出的那種藥劑還沒有與這小子接觸上,他竟然就將所有藥物都說出來了。
這家伙對藥劑的熟悉程度,簡直令人可怕。
還有這家伙的武功也似乎強得可怕。
太妖孽了。
黑衣人深吸了一口氣,喃喃道:“你……你到底是誰?”
張玉衡無語道:“我是誰你都不知道?”
“我只知道你叫張玉衡,應(yīng)該是當過兵的,有一定的身份背景,但其他的信息查不到。”黑衣人老老實實的說道。
張玉衡啞然失笑,搖頭道:“查不到信息的人,就不要輕易去得罪,這你都不懂?”
黑衣人差點哭了。
他現(xiàn)在懂了。
可有什么用呢?
他倒也有點硬氣,看著張玉衡說:“你……你打算將我怎么樣?”
“這個就要看你是否配合了。”張玉衡笑著說。
黑衣人神色一變,嘴硬道:“我……我是不會出賣雇主信息的,否則今后還怎么在江湖上混。”
“你覺得你還有今后嗎?”張玉衡冷冷說道。
黑衣人心頭一凜,眼神中閃過一抹恐懼。
誰能真的不怕死呢?
可一旦暴露信息,非但雇主不會放過自己,組織也不會饒恕自己,還有家里。
家里要是知道自己干這種事情,怕是不用別人動手,就能打斷自己的腿吧。
想到這些,黑衣人閉口不言。
他決定了,硬抗到底。
自己這情況,大不了就是去坐牢罷了。
又沒有對這家伙造成真正意義上的傷害,而且他有證據(jù)嗎?
想到這里,他眼睛越來越亮,淡定了不少。
然后,他便索性閉上雙眼,一副隨張玉衡怎樣都不打算開口的樣子。
張玉衡暗暗冷笑。
以他的手段,還真沒見過有人能在自己面前嘴硬到最后的。
這黑衣人看上去也就三十多歲的樣子,不過皮膚卻挺黑,臉上更有些許坑坑洼洼的凹槽,像是被什么腐蝕性的東西沾染后留下的痕跡。
沒過多久,一輛車緩緩駛來。
張雷音和閆道宗來了。
兩人現(xiàn)在是同事,加之一起抓捕過蔡勇,并肩作戰(zhàn)過,算是生死與共的好兄弟了。
“六叔。”
“部長。”
兩人將車停靠在道路旁邊,下車后向張玉衡打了個招呼。
隨后,兩人的目光落在躺在地上的黑衣人身上。
閆道宗忽然瞳孔一縮,吃驚道:“唐健?”
他這一聲驚呼,張玉衡、張雷音以及躺在地上的黑衣人都露出驚訝的表情。
張雷音看了看張玉衡,又看了看嘴角還掛著鮮血,躺在地上不敢亂動的黑衣人,驚疑不定道:“六叔,這人怎么回事?”
閆道宗在認出唐健之后,見到對方的模樣,結(jié)合張玉衡守在這里的情景,他神色一變,向唐健道:“唐健,你……你這怎么回事?”
唐健有些黑的臉上露出一抹羞愧之色,似乎是遇見熟人太尷尬了,但很快他又眼睛一亮,看著閆道宗道:“道宗,你……你認識他?”說著,用眼神指向張玉衡。
閆道宗眉頭一皺,沉聲道:“你是不是對我們部長做了什么?”
唐健一怔:“部長?”
他驚疑不定的望向張玉衡。
閆道宗道:“沒錯,國家成立了軍武部,我和張雷音也是其中一員,這位就是我們的部長。”
唐健神色巨變,驚恐道:“就是那個剛剛將沈家一網(wǎng)打盡的軍武部?”
閆道宗點頭。
唐健怔怔望向張玉衡,想死的心都有了。
前幾天沈家的事情發(fā)生之后,江湖各方勢力都被震驚了,家里還特意給他們這種小輩打電話叮囑過,近期千萬不要惹是生非,別落在了軍武部手里。
自己倒好,今天竟然找準了軍武部部長下手。
閆道宗見唐健一臉絕望的模樣,不由得心頭一沉,向張玉衡問道:“部長,到底怎么回事啊,是不是有什么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