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井玖都感覺如芒在背,總覺得大家看他的眼神透著一股難以言說的怪異。每當(dāng)他與別人對視看著看著,對方就會突然憋住笑,仿佛在刻意隱藏著什么有趣的秘密,而這個秘密的主角正是他自己。這讓井玖滿心狐疑,卻又摸不著頭腦,只能在眾人那奇怪的眼神中暗自揣測。
而在素秋這邊,她日夜趕工,終于在過年的前一天將所有的荷包都繡好了。每一個荷包都傾注了她的心血,針法細(xì)膩,配色精美,而且各不相同,每一個都獨具匠心。
中午吃飯的時候,素秋笑意盈盈地拿著荷包,準(zhǔn)備給大家分發(fā)。她站在眾人面前,宛如冬日里的暖陽,溫暖而明媚,說道:“每個人的都不一樣哦,祝大家新年快樂!”那聲音清脆悅耳,仿佛帶著新春的祝福,在空氣中輕輕蕩漾。
井帆一看到素秋手中的荷包,頓時像一只調(diào)皮的猴子般,興奮地竄到素秋面前,眼睛里閃爍著驚喜的光芒,大聲說道:“素秋姐!你還給我們準(zhǔn)備了新年禮物!”
井星見此,抬手就是一個巴掌輕輕落在井帆的頭上,佯裝生氣地說道:“你星姐我沒給你送過嗎??!這些年我送你的禮物,敢情都喂了狗是吧?”說完,還故作惱怒地瞪了井帆一眼。
井昀也不甘示弱,伸手上去揪著井帆的耳朵,笑罵道:“你哥我給你封的紅封,也都送了狗是吧!”
一時間,屋子里充滿了歡聲笑語,溫馨而歡樂的氛圍彌漫在每一個角落,仿佛即將到來的新年也迫不及待地要融入這份喜悅之中。
井鳴和井玖陪著公子外出辦事,暫不在。素秋先將為井星、井昀和井帆準(zhǔn)備的荷包遞了過去。
她眼神中滿是關(guān)切,認(rèn)真叮囑道:“這里面放的是提神醒腦的香料,氣味比較濃郁,所以你們睡覺的時候可千萬不要放在旁邊,不然怕是會影響睡眠?!?
井星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伸手接過荷包,動作輕盈地從懷里掏出一個精致的小盒子。她將盒子遞到素秋面前,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說道:“這是給你的新年禮物哦,前幾天我在街上閑逛的時候偶然看到的,當(dāng)時就覺得它特別襯你?!?
素秋滿心欣喜,趕忙伸手接過,嘴里連聲道謝:“謝謝!”她輕輕打開盒子,只見里面靜靜躺著一對梨花樣的耳環(huán)。
那耳環(huán)做工極為精巧,梨花瓣的紋理都清晰可見,在屋內(nèi)光線的映照下,閃爍著溫潤的光澤,仿佛帶著春日的生機與靈動。素秋愛不釋手,眼神中滿是驚喜與喜愛。
一旁的井昀見狀,也微笑著從懷中拿出一個紅封,遞向素秋,說道:“雖說按照慣例,發(fā)紅包該是晚上的事兒,不過今兒咱們就不拘泥于那些講究了?!彼厍镖s忙雙手接過,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再次誠懇地道謝。
井帆看著井星和井昀都給素秋準(zhǔn)備了禮物,眼睛瞬間瞪大,瞳孔都仿佛放大了一圈,滿臉的驚訝與不滿,大聲嚷嚷道:“你們都準(zhǔn)備了禮物,居然不跟我說?。?!”那模樣,像極了一個被冷落的小孩子,委屈又滑稽,惹得眾人不禁莞爾。
素秋看著像個鬧脾氣小孩似的井帆,臉上笑意不減,趕忙輕聲安慰他道:“你呀,現(xiàn)在正是收禮物的年紀(jì),就算你送我,我都不會收呢。你就安心收著大家給你的禮物,開開心心過年就行啦?!?
然而,井帆此刻卻根本不聽素秋的勸慰。他急切地說道:“我現(xiàn)在出去看看。”話音未落,人就已經(jīng)朝著門外沖去,動作之迅速,簡直攔都攔不住。
井昀看著井帆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背影,無奈地?fù)u了搖頭,而后轉(zhuǎn)頭安慰素秋道:“這臭小子,讓他去吧,不用管他?!闭f著,還拍了拍素秋的肩膀,示意她別為井帆的事兒操心。
終于,等到夜幕降臨,井玖和井鳴回來了,素秋上去將準(zhǔn)備好的荷包分別遞給兩人。當(dāng)井玖的手觸碰到荷包的那一刻,他的臉上瞬間綻放出無比燦爛的笑容,那笑容仿佛要將整個屋子都照亮,就好像得到了世間最珍貴的寶物。
可就在下一秒,當(dāng)他眼睜睜看著素秋又拿出另一個荷包遞給井鳴時,原本洋溢著笑容的臉?biāo)查g凝固,眼神中滿是難以置信,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崩塌了。他怎么也沒想到,素秋并非只給他一人準(zhǔn)備了荷包。
井鳴倒是滿心歡喜,在井玖一臉震驚的注視下,欣然接過素秋送的荷包。他愛不釋手地將荷包拿在手中端詳了一番,隨后特別高興地把它掛在了腰上。
素秋看著兩人,輕聲說道:“新年快樂,你們剛回來,快去休息吧。”
井玖望著素秋漸漸回房的身影,井玖下意識地將手中的荷包捏得更緊了些,指節(jié)都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井鳴不經(jīng)意間眼角余光撇到了井玖這副模樣,腦海中突然想起前兩天井星偷偷跟他們講的那些事兒,頓時恍然大悟,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他故意調(diào)侃道:“玖哥,你一直盯著我干嘛呀,你自己不也有一個荷包嗎?!蹦钦Z氣里滿是戲謔,顯然是在故意逗井玖。
井玖聽到這話,心中的郁悶更甚,他深深深呼吸了好幾次,試圖平復(fù)內(nèi)心那股復(fù)雜的情緒,最后只是從鼻腔里擠出一聲重重的“哼!”,便再也不愿多言,直接把井鳴拋在身后,腳步匆匆地快步回房去了。
而井鳴則站在原地,看著井玖離去的背影,笑得前仰后合,那笑聲在寂靜的夜里傳得很遠(yuǎn)。
回到房中,井玖獨自一人坐在床邊,眼神呆呆地望著手中的荷包。那荷包的每一針每一線,仿佛都承載著他對素秋別樣的情愫。許久,他終于深深地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這丫頭,難道我之前暗示得還不夠明顯嗎?她怎么就不明白我的心意呢。”語氣里滿是無奈與苦澀。
除夕夜,外面的世界熱鬧非凡,可屋內(nèi)卻略顯冷清。玉璟懷因事沒有回來,素秋早早地洗漱完畢,靜靜地站在窗前。
街頭巷尾,不少人正忙著為除夕夜增添歡快的色彩,孩子們嬉笑奔跑著,手中揮舞著絢麗的煙花;大人們臉上洋溢著笑容,相互寒暄問候,一片其樂融融的景象。
然而,素秋卻仿佛與這熱鬧的場景隔了一層無形的紗幕,她已經(jīng)許久不想?yún)⑴c這份熱鬧了。
她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到了小時候的逸韻閣。逸韻閣,那是她記憶中最溫暖的地方。閣中的老班主,總是一臉慈祥,對她關(guān)懷備至,教她做人的道理;福伯,每天總是早早地起來打掃庭院,見到她時,總會露出和藹的笑容,從兜里掏出幾顆甜甜的糖果遞給她;琴姨,心靈手巧,會為她做漂亮的衣裳,教她琴藝,還會在她受委屈時,溫柔地將她擁入懷中安慰她。還有那些叔叔嬸嬸、哥哥姐姐們,大家一起在逸韻閣里度過了無數(shù)個歡樂的時光。
當(dāng)然,還有她的爹娘……想到這里,素秋的眼眶不禁微微泛紅,那些曾經(jīng)的美好回憶,此刻如同潮水般涌上心頭,讓她心中既溫暖又酸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