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知白用沾血的食指在培養(yǎng)液中寫下遺書,液面突然倒映出第三人稱視角的監(jiān)控畫面:有個穿生化防護服的身影正在觀察他們的死亡倒計時。沈昭用斷剪劃開視網(wǎng)膜,虹膜出血形成的紋路竟與克洛諾斯密儀的六齒齒輪重疊:“他在用我們的視神經(jīng)反觀察自己。“
逃生艙開始分泌神經(jīng)毒性乳膠,凝固成的面具赫然是年輕版陸明遠的臉。沈昭突然癲癇發(fā)作,齒縫間擠出機械聲:“Λ-7,你的憤怒指數(shù)仍未達標......“聲線與父親實驗室錄像里的惡魔般相似。陸知白掄起防火斧劈碎面具,飛濺的碎片里涌出1972年的實驗日志:
11月23日:Λ-7胚胎的恐懼代謝率突破臨界值,建議移植到Σ-2受體進行代償培養(yǎng)——陸明遠
泛黃的紙頁在火焰中顯現(xiàn)隱藏墨水字跡:「記憶是最高效的生物電池,我們靠食用子孫的噩夢永生。」
通風管道吹出帶著子宮羊水味道的暖風,兩人臍部同時隆起紫紅色疤痕。沈昭用肋骨做手術刀切開疤痕,扯出的居然是連接彼此的量子糾纏組織。“這是意識寄生體的臍帶。“她將組織液滴入驗尸官平板,顯示出DNA主人信息:陸明遠,端粒年齡119歲。
全息屏幕突然自主播放加密錄像:2017年的殯儀館,本應葬于空難的陸明遠正在更換克隆軀體。他轉(zhuǎn)身時防護服領口滑落,鎖骨處的Σ型疤痕與沈昭的刺青如出一轍。更恐怖的是,冷凍艙里排列著不同年齡的陸知白與沈昭克隆體,每個培養(yǎng)艙都標注著“七日迴旋·第N次觀測“。
“原來我們是他的......“陸知白話未說完,四周突然出現(xiàn)七十二道金屬閘門,每扇門后都傳出他們的童年聲音。沈昭扯斷量子臍帶塞進反應堆,爆炸的強光中升起記憶回廊——兩側(cè)懸浮著數(shù)百個被吸干記憶的克隆體空殼,額葉均插著刻有克洛諾斯密儀標志的營養(yǎng)導管。
回廊盡頭的黑墻上,用反向遺傳代碼鐫刻著最終真相:
意識寄生協(xié)議v7.0
宿主:陸明遠(迭代37代)
能量源:直系血親的創(chuàng)傷記憶
當前載體:Λ-7(陸知白克隆體第19代)/Σ-2(沈昭克隆體第22代)
沈昭突然用腦脊液在墻面畫出麥比烏斯環(huán),環(huán)內(nèi)浮現(xiàn)父親的聲音:“真遺憾,這次你們撐到了第六天。“整條回廊開始復制他們的驚恐表情,每個表情包都被裝上銀色齒輪。陸知白在崩潰邊緣抓起兩個克隆頭顱對接,突觸交匯處爆出終極畫面:
布滿冷凝管的密室中,數(shù)百具蒼老的陸明遠軀體正通過腦橋相連,每具軀體都鏈接著不同年代的克隆實驗艙。最中央的玻璃柱里,浸泡著與沈昭容貌相同的少女大腦,皮質(zhì)層插滿連接著2023年逃生艙的納米管。
“該醒了,孩子們。“所有陸明遠克隆體突然睜眼,聲音通過骨骼傳導震碎回廊:“你們不過是會思考的紀念碑,負責在絕望中精煉我永生的養(yǎng)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