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個領舞叫什么？”蘇悅端起酒杯，笑瞇瞇地看著B哥，問道。

B哥眼睛一亮，露出“英雄所見略同”的表情，“我就知道，是不是很正點？”

“是呀。”蘇悅承認道。

“不過我也不知道叫什么，經理帶著我們幾個來過幾次，好像去年還沒有這個人呢，某天突然就見到了。”B哥指指周圍的人，“原來這家店也沒有這么多人，我猜很大一部分都是沖著她來的。”

蘇悅心下了然，又坐了一會兒，她起身向洗手間走去。

正巧一人從門口出來，低著頭快速向前走，撞上蘇悅的肩膀。一陣鈍痛傳來，她忍不住齜牙咧嘴地看向撞她的人。對方也停下來，扶著自己肩膀道歉，同時抬頭。

竟然是她。是她。兩人腦子里異口同聲地說。

江瑤看著眼前這個比自己高出一些的女孩，又笑著重復了一遍：“不好意思。”

蘇悅也回了一個笑，搖搖頭說沒事。

過道很窄，不斷有人從洗手間出來，兩人站著的位置更顯擁擠。一個滿身橫肉，雙臂布滿紋身的男人從男廁拐過來，蘇悅下意識把江瑤往自己身后拽了一下，擋在她前面讓男人先過。

等男人過去之后，她才意識到還抓著江瑤的手腕。像是被燙了一樣，立馬松開，嘴上說著“不好意思”，眼睛四處瞟著不敢落在江瑤臉上。

江瑤看她窘迫的樣子，笑得更開心了，她就喜歡逗這種純情的小年輕。她湊過去，微微踮起腳尖，在蘇悅耳邊如吐幽蘭：“你耳朵紅了。”

蘇悅臉唰地變得更紅，指著廁所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我要去廁所。”說完逃也似的走了。

江瑤回頭看了看，嘴角帶著笑，回了后臺。剛才被經理陰陽的不快全都沒了。

酒又續了兩輪，一行人也都去舞池里搖頭晃腦地發泄了一通，B哥喘著氣回到座位問蘇悅怎么不去跳。

她擺擺手：“我不會。”

“嗨，瞎跳唄，走。”B哥不由分說地拉她起來，再次走進舞池。

看得出來，B哥說的是實話，他確實是瞎跳，只是跟著節奏搖晃身體而已，沒有什么技巧。蘇悅被他逗笑了，學著他的樣子搖晃起來。確實很解壓。

幾個人再次回到卡座的時候，場內又爆發出一陣歡呼聲。原來江瑤再次上場。還是三首曲子，蘇悅總覺得她往自己的方向看了好幾眼。

七人玩得差不多了，看看時間竟然已經快1點了。王偉最先清醒過來，招呼大家準備走了。酒吧里仍然熱鬧非凡，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

蘇悅想和江瑤說一聲，但是從半小時前她退場之后就沒有再見到，自己去廁所也沒有再碰著。

站在街邊，安靜但明亮的夜晚讓大家的酒醒了不少，空氣略顯悶熱，不過似乎更清新一些。大家等著自己的車來，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面露倦容。

“經理，明兒能不能稍晚點到啊？”劉藝龍把手里的煙屁股扔到地上，問王偉。

王偉回頭看他，思考片刻，向大家宣布：“最晚11點，啊，不能再晚了。”眾人紛紛表示“太好啦”。

出租車陸續到了，王偉看著蘇悅說：“要不咱倆坐一個，我先去送你。”

“不用了，您先走吧。”蘇悅拒絕道，“我離這不遠，等到了我給您發個消息。”

“那行，”王偉也沒再堅持，鉆進出租的后座，“發消息啊。”

蘇悅揮手向他告別。周圍等車的就剩下自己和另一個同事了。沒一會兒，他的車也來了，蘇悅再次拒絕送她的好意后，剩她一人站著。

附近還有幾個酒吧，陸續有人出來，在大街上走來走去，所以蘇悅也沒覺得害怕，就是忍不住刷新手機頁面，想知道半夜路況這么好的情況下自己的車怎么能到得這么慢。

“要走了？”身后傳來一個好聽的女聲，蘇悅回頭，看見那個領舞手里夾著一支煙，站在距離自己一米多的地方。

“嗯，明兒還上班呢。”蘇悅說。

兩人都陷入沉默，蘇悅猶豫著要不要問問她的名字，或者問問她是不是住自己小區。正要開口，手機震動起來。

“喂？”

“喂，我到了，你在哪呢？”一輛白色的車打著雙閃在路邊停下，從開著的車窗里，能看見司機身子前傾，湊近固定在空調出風口的耳機。

“稍等，我馬上出來。”蘇悅快速說完，掛了電話。她看著江瑤，指了指那輛車，“我走了。”“嗯。”

蘇悅轉身走了一步，又轉過來，說：“我叫蘇悅，蘇醒的蘇，喜悅的悅。”“嗯。”江瑤再次點點頭。

蘇悅愣了一下，對方似乎沒有告訴自己名字的打算，她忍不住又問：“你呢？你叫什么？”“江瑤，江水的江，瑤琴的瑤。”

蘇悅低頭重復了一遍，“江瑤。”手機再次震動起來，她按了拒接，大聲對江瑤說：“我真的走了。”

江瑤白了她一眼，扔了手里的煙頭，轉身率先進了酒吧。蘇悅笑起來，嘴里重復著她的名字，打開車門上了車。

第二天早上鬧鈴響起來的時候，蘇悅頭痛欲裂。她躺在床上回憶昨天發生的事，自己一共喝了三杯酒，不過后兩個點了度數低的雞尾酒，到家的時候1點多，睡覺的時候快兩點了。現在是6點。

對了，江瑤。那個人的名字。蘇悅拿手機記下來，應該是這倆字吧。好巧誒，和我一樣有個“阝”旁呢。

掙扎了一會兒，她還是決定起來跑步。從開始跟著老爸蘇建國練武，每天早上雷打不動的鍛煉，這么多年，已經養成肌肉記憶了。她邊跑邊想，一會兒要去喝個豆漿緩解一下頭疼，以后可不能喝這么多了。

“老板，一碗豆漿，加糖，一根油條，一個雞蛋。”蘇悅背著包走進店里，沖著收銀臺后面忙碌的女人說。“好，坐吧。”

蘇悅的飯很快上來，她低著頭開始吃。

“老板，一碗豆漿，不要糖，再來個雞蛋。”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蘇悅扭頭去看，發現江瑤坐在自己左后方的桌子，也看著自己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