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路中心公園小區102棟？”

顧彬路上默念著這個地址，覺得似曾相識。

他記得之前秦研墨給他發過一個差不多的地址，只是樓棟號他記不清了。

“次奧。”

“不會在這碰見她吧？”

他有點兒忐忑地走進這個平山縣最現代、最豪華的高檔小區。

小區建筑外觀、樓棟設計、色彩搭配、人車分流、皇家園林式景觀，都令人印象深刻、遙遙領先。

即便用幾十年后的眼光來看，也不落伍。

102棟別墅。

書房里，秦研墨和黃成成并排而坐。

黃成成在默默地做數學題，她自己在看著手機，一臉郁悶。

“可惡，他又拒絕我，這么好的事情，他竟然不愿意。”

“也好，這樣就不用跟表妹分享我喜歡的人了。”她暗自慶幸了一些。

黃成成突然抬起頭來。

“姐，今年咱們湖百省高考數學，到底有幾個滿分啊？”她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在秦研墨還沒來之前，她媽媽告訴她，三點鐘會有個數學滿分的男生過來試課。

可她聽秦研墨說，也要跟她介紹個數學滿分的男生過來，只是還不知道那人答應沒有。

“就一個呀。”

秦研墨想起顧彬那張臉，便驕傲起來，好像得滿分的人是她一樣。

“一個？”

黃成成咬著筆頭，“那等下來的這個該不會是騙子吧，他也說自己高考數學滿分呢。”

“哼哼，還有這種人？”秦研墨鼓起腮幫子，有點兒生氣。

哥哥的榮譽不容侵犯。

她一拍桌子，“那我等他來了再走，我倒要看看，這家伙被拆穿的樣子。”

她本來只是過來拿樣東西的。

她爸爸帶回來的mp3落在了車里，放在了黃成成家里。

“嘻嘻，那待會有好戲看了。”黃成成壞笑道。

她在折騰人上特別的有天賦。

每天來的那么多試課的學生，有一些并不是沒有能力教她。

只是因為她單純不喜歡，就用各種整人的把戲，把別人給攆走了。

“小小年紀，就這么會吹噓、包裝自己，也太不誠實了，咱們一定要給他個教訓才是。”秦研墨說道。

“就是。”

黃成成放下筆，激動的題目也不做了，眼珠子滴溜溜轉了起來。

琢磨片刻，她低頭在秦研墨耳邊說了幾句。

秦研墨一陣驚訝。

“哎呀，也別太過分，就罵他一頓，讓他走人就好了啦……”

黃成成卻不依，依舊一副惡作劇的氣勢。

“敢到我家了招搖撞騙，我不整死他才怪，哼，定要叫他知道本大小姐的厲害。”

時間過得很快。

顧彬站到102棟別墅院子門口，扣響門鈴的時候，還差十分鐘三點。

為了給對方家長留下一個好印象，他特地學他父親那樣，穿了一件白襯衣。

只是走了長長一段路，后背都濕透了。

這個掙錢的機會必須把握住，他暗下決心。

一個老阿姨出來開門，隨后領著他往別墅里走去，她蒼老的目光在瞥見風華正茂的顧彬時，露出了少有的欣喜。

與此同時，她心里也犯起了嘀咕。

“這么帥氣的男生，會是個成績好的孩子？怎么看著不那么像呢。”

“萬一小姐再看上他，跟他談上戀愛，可就得不償失咯。”

一樓空曠、奢豪的大廳里。

鱷魚皮的真皮沙發上，坐著一個年輕時髦的女人，手里端著咖啡，那一雙挑剔的目光，看向什么都不免皺眉。

“你就是顧彬？”

見男生走進來，她恍然覺得滿屋奢華的物品都黯然失色。

顧彬朝她靦腆一笑，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

“凌阿姨你好！”

“你好你好……”凌麗珍熱情起身，請他到沙發來落座，“請坐。”

老阿姨在她的示意下，趕忙過來，給顧彬倒了一杯熱茶。

“聽說你今年高考數學滿分，還是全省唯一一個滿分？”

“嗯。”

顧彬點了點頭，裝作不經意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人，注意到她低胸裝的那一抹雪白。

“真了不起啊。”

凌麗珍贊嘆道，“總分一定很高吧，報的什么大學，方便透露一下嗎？”

“江城大學。”

顧彬忐忑地笑了笑，生怕她嫌棄江城大學還不夠好。

“江大啊，”

凌麗珍微微扭頭看向女兒所在書房的方向，似有炫耀之意。

“這么巧，我們一個親戚也報了江大，到時候你們又是同學了。”

顧彬看了眼墻上的時鐘，催促道：“凌阿姨，三點了，您看，可以開始試課了么？”

他內心很急，很想趕緊把這個活兒定下來，對凌麗珍坐在這里饒有興致的閑談全然沒興趣。

“急什么。”

凌麗珍已然決定要留下這個人，覺得試課沒那么重要，不過是待會去女兒那里走下過場罷了。

“我還有幾個問題要了解一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顧彬如坐針氈。

他對這女人提出的幾個無關緊要的問題感到莫名其妙，自己是來做家教的，問什么父母家人，重要嗎？

“好了，現在該聊聊費用問題了。”

凌麗珍點了一支煙，翹起下巴，看著顧彬，她腳上紅色的高跟鞋也剛好指向顧彬。

“每天下午三點過來，補習兩個小時到五點，一天三百塊，這個價格，你還滿意嗎？”

顧彬馬上搖了搖頭。

“那你要多少？”凌麗珍的表情仿佛在說，只要你肯開口，姐都能滿足你。

“兩個小時最少五百，我想我全省獨一份的身價，值這個數。”

顧彬大膽開口，心想大不了她還價，再少點兒給她。

凌麗珍放下二郎腿，上身從沙發上移到膝蓋上，盯著顧彬的臉看了一會兒，笑了。

“好，我再給你加一百，一共六百。”

“唯一的條件是，這個暑假，你不準再接別的學生，我要你全身心精力都放在我女兒身上。”

顧彬當即答應。

“沒問題。”

管你那么多，我上午和晚上再接兩個學生，還能讓你知道。

他的臉上沒有那種少年人的喜不自禁，沉穩的可怕。

凌麗珍卻越發覺得請他來就對了。

“好了，帶你去試下課，希望你能和我女兒相處愉快，她太需要一個學習上的老師和伙伴了。”

她起身，往閃耀著金光的旋轉樓梯上走去。

“成成，試課老師過來了……”

門被推開。

顧彬往里一看，霎時倒吸一口涼氣。

怎么是秦研墨和她表妹？

“怎么是你？”

秦研墨和黃成成朝顧彬齊聲喊了出來，都感到了目瞪口呆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