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三寸丁
- 我西門慶只想搞純愛啊
- 口沛
- 1969字
- 2025-03-13 16:36:20
武大郎將燒餅擔子擱在廊下,油紙傘尖的水珠順著傘骨滴落在地上。
他蹲下身解開草鞋帶子,抬頭時正巧看見潘金蓮倚著木欄,羅裙下的裙裾露出一雙半濕的繡鞋,泛著微微的水光。
“娘子當心著涼。”
武大郎捧著幾個剩下的炊餅踏上樓梯,木臺階在腳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
“誰是你家娘子!”潘金蓮正對鏡抿著胭脂,銅鏡里映出半張似笑非笑的狐媚子臉,
紅唇輕啟,她漫不經心問了一句,“今日上街賣餅可遇著什么新鮮事?”
武大郎呆楞片刻,為了討得美人開心,
喉頭滾動,硬是擠了一嘴出來:“倒真遇見只落湯雞似的公子哥兒,綢緞袍子都貼在身上,怕不是被哪家悍婦踹出的暖被窩。”
潘金蓮忍不住噗嗤笑出聲,笑聲帶著銀鈴般的顫,順帶著纖細的肩膀也跟著顫,蔥白的指尖一錯捏碎了朱砂紅的胭脂餅。
武大郎一時看癡了,自潘金蓮被張大戶強許到這屋檐下,還是頭回見到她笑的這般開心,笑窩里像是釀著一池春水。
我講得這浪蕩子的笑話竟有這般有趣?武大郎心里嘀咕。
不想潘金蓮笑完卻話鋒一變,嗔道:“誰要聽你講這些!”
見到殷紅胭脂散了滿桌,他慌忙放下炊餅,袖口沾著芝麻粒就去擦案幾:“娘子莫惱,這雨下的忒急我回來路上……”
話沒說完便見潘金蓮已霍然起身,帶起一股潮濕的脂粉暗香。
“莫要忘了當初你我的約定!發乎情止乎禮,誰許湊我這般近!”
顏狗潘金蓮當真是不當人子。
武大郎訕訕把手縮回,他也是看她今日高興壯著膽子試探,后退時撞翻了竹椅,翻倒撞的茶盞叮當作響。
潘金蓮瞧著他手足無措的模樣,忽覺這矮胖身影竟與今日落荒而逃的西門慶有幾分相似,不由鼻腔哼出輕笑:“呆子。”
風情萬種的樣子看得武大郎舌尖發緊,干吞了幾口唾沫,不由得回想起那日的情形:
且說潘金蓮與武大郎的君子協定,
原來是潘金蓮寧死不從張大戶,被怒火中燒的他硬許給三寸丁武大郎。
那夜紅燭高燒,武大郎搓著手立在婚房,
潘金蓮翹著腳斜靠在婚床,漂亮指甲輕輕叩著床沿。
“大郎。”她忽然開口,驚得正在斟巹酒的武大郎手腕一抖,酒液在瓷盞晃出一陣漣漪,撒落在桌上。
黑矮男人慌忙放下酒壺,袖口蹭到案幾上的酒漬:“娘子,娘子有何吩咐?”
他佝僂著背,矮墩墩活像個地瓜。
潘金蓮伸出玉指勾住武大郎的衣領子,武大郎黝黑的臉頓時漲的黑紅黑紅。
“張大戶將我許與你,你也該知道是何許原因。”
刻漏滴答聲里,她慢條斯理從鴛鴦枕下抽出一卷紙箋:“一不許同房,二須另置床榻,三要對外扮作恩愛夫妻。”
纖纖玉指捏著紙抖開,白紙黑字在燭光里分外扎眼,
“畫押罷。”
武大郎盯著紙上“若違此約,房產盡歸潘氏”的條款,喉結艱難地滾動:“可,可媒人說……”
“媒人說娶妻當娶賢?”潘金蓮忽然輕笑,蔻丹劃過男人發顫的下巴,
“那她可曾告訴過大郎——”
貼面而過的冰涼氣息驚起他滿背寒栗,
“奴家的袖子里藏著把鐵剪子?”
武大郎抖著手蓋下指印,一旁美人的唇角翹起一抹勾人的笑意。
……
武大郎呆楞回想,不知道為何只覺得今日眼前的娘子更顯嬌艷。
張口欲說些什么,
潘金蓮卻突然轉身,發間釵子險些戳中他的眉心:“昨日讓你留的棗泥餡兒呢?”
“在,在灶間蒸籠里溫著……”武大郎支支吾吾,心跳加快,不敢看向潘金蓮。
潘金蓮哦了一聲,便要打發武大離開閨房。
武大郎走至門口關上房門,只聽見屋內傳來衣料褪去的窸窣聲。
武大黝黑的臉上再次漲得黑紅黑紅,默不作聲地走下樓梯。
閨房內,潘小娘子已褪了濕透的羅襪,瑩白腳腕上還留著西門慶緊握后的紅痕,倚回床榻,雪青色裙裾下露出一截凝脂般的小腿。
“明日多蒸些糖餡兒的。”她懶懶的翻著畫本子,對樓下喊了一聲,“李府訂了五十個炊餅。”
過了半響,樓下才悶悶的應了一聲。
待到再無人打擾,
潘金蓮將一柄灑金折扇小心翼翼地舉到頭頂細看,
燭光透過扇面,在她掌心投下一抹灼灼火光,像極了西門慶救下她時,那對含著春水的桃花眼。
潘小娘將折扇貼在顫巍巍的胸口,冰涼的扇骨激起一陣顫栗,青蔥指尖不自覺的收緊。
白日里那場驟雨仿佛又落進眼底,放浪形骸的狂徒和坐懷不亂的君子形象重合又離散。
“究竟哪一個才是你呢?大~官~人”
美少婦暗自淺笑。
樓下突然傳來陶甕碰撞聲,接著是武大郎慌亂的腳步。
驚得她嬌軀一顫。
做賊心虛的美婦迅速將折扇塞進白膩的溝壑,臉上潮紅一片。
“娘子可要添茶?”木梯吱呀作響,武大郎甕聲甕氣的聲音傳來。
“不必!”她抬高聲音,不見以往的從容得體,反倒像干了壞事兒的貓兒。
武大郎在樓梯轉角僵住,手中油紙包著的棗泥餡兒滲出甜香,他卻覺得無比苦澀。
半響,
樓上珠簾輕響,
潘金蓮慵懶的嗓音混著衣料摩擦聲飄下來,
“明日去李府送餅,記得把新給你裁的夏衫穿上。”
武大郎心中淌過一股暖流。
果然!
娘子她!她心里果然是有我的!
武大郎如此想著,揉面團的力道都有勁了許多。
灶房里水汽蒸騰,泛起白霧,
武大郎恍惚看見水汽中浮著張美人面,眼尾斜斜挑起,比潘金蓮還要嫵媚誘人。
武大郎一時熱血上頭,
這次想不x都不行了,
今晚,
獵個痛快!
便宜了第二天的李員外一家,吃的甜糖餡兒燒餅格外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