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怎么會失落呢?一定是錯覺!
- 我西門慶只想搞純愛啊
- 口沛
- 2115字
- 2025-03-26 18:19:36
晨霧未散,林間傳來清脆的鳥鳴。
西門慶伸著懶腰鉆出帳篷,卻見柳蘅蕪早已坐在篝火旁,素白裙裾沾著晨露,正用木勺攪動陶罐里的肉湯。
“喲,日頭打西邊出來了?”蔣門神叼著草莖湊近,“夫人昨日莫不是嫌野兔膻氣?”
柳蘅蕪耳尖微紅,舀起一勺湯汁:
“加了野山姜祛腥。”琥珀色的湯水散著熱氣,幾片嫩黃姜芽載沉載浮。
西門慶注意到她指尖有道新鮮劃痕,想來是削姜時弄的。
想不到黃毛還有讓刁蠻婦人變成乖乖女的效果,
西門慶暗自瞎想。
武松擦拭著樸刀忽然開口:“此去清風寨還有兩日路程。”他瞥了眼正在盛湯的柳蘅蕪,“想那劉高劉知寨若見夫人無恙,定要設宴相謝。”
陶罐“咣當”撞上石塊。
柳蘅蕪攥緊木勺,湯汁濺在纖纖玉手上竟渾然不覺。
西門慶挑眉:“夫人這是急著見夫君?”
話音未落,柳蘅蕪已摔了湯勺,留下眾人面面相覷。
日頭漸毒,馬蹄嘀嗒碾過碎石。
西門慶握著馬鞭的手背青筋微凸,方才路過枯柳林,分明察覺頸后突然傳來溫熱鼻息,
可每次回頭只看見婦人堆云髻上的步搖規規矩矩垂著。
這般情形今日已發生三次,
他不由蹙眉:這婦人莫不是盤算著向劉高告狀?
他可是記得原著宋黑子救了她反而被一頓好打。
西門慶不由打了個冷顫。
最毒婦人心啊!
……
晌午,
四人停在白楊林邊的溪畔休整。
“早上那鍋湯淡出鳥來!”
蔣門神往皮囊里灌著溪水,“今兒非得獵只肥獐子打牙祭。”
西門慶正倚著石頭擦樸刀,聞言抬腳踹他膝彎,笑罵:“早上啃得最香的就是你,倒把夫人熬湯的野姜吐了半地。”
柳蘅蕪抱著洗凈的陶罐從溪邊回來,裙裾沾著幾莖蒼耳。
她望著林間驚起的灰雀,忽然輕聲道:“東南坡有片野栗林。”
武松卸下馬鞍的手頓了頓,濃眉下虎目掃過落葉痕跡。
幾粒新鮮獐糞藏在蕨類叢中,被露水浸得發亮。
“夫人好眼力。”西門慶順手拈起沾在她袖口的栗殼刺,“這倒比狗鼻子還靈光。”
柳蘅蕪美目一翻,忍不住對這不解風情的憨子翻了個白眼。
日頭攀上樹梢時,眾人已布好圍場。
蔣門神騎馬往東邊驅趕獵物,武松隱在西側柏樹后壓陣。
柳蘅蕪被安排在溪邊看守馬匹,卻忍不住望向坡上那個挽弓的玄色身影。
林間忽起騷動。
西門慶瞇眼看著百步外竄出的灰影,弓弦拉滿時忽見那獐子肚腹鼓脹——竟是頭懷崽的母獸。
西門慶忍不住手一歪,
箭尖稍偏三分,擦著獐耳釘入樹干。
受驚的母獸折往陡坡,很快消失不見。
“可惜了上好的樺木箭。”西門慶甩著震麻的虎口
蔣門神罵咧咧從灌木鉆出:“這畜生躥得比...…”
“哥哥當心!”
武松暴喝聲起。
柳蘅蕪的驚呼比箭矢更快。
西門慶猛然轉身,一支羽箭擦著鬢角釘入古柏。二十步開外,一頭老狼應聲倒地。
她提著裙裾奔來時,西門慶正蹲在狼尸旁與武松說笑。
素白帕子突然按上他手背,抬頭就撞進一雙含霧的丹鳳眼。
“你流血了。”柳蘅蕪聲音發顫。
西門慶這才發現虎口被弓弦劃了道血痕。
剛要抽手,指尖觸到她冰涼掌心,驚覺這雙慣會摔杯砸碗的手竟在發抖。
蔣門神的大嗓門適時響起:“這點傷算甚?去年俺老蔣被野豬拱下山澗,肋骨斷了三根還......”
“閉嘴!”
兩道聲音同時喝止。
柳蘅蕪意識到失態,慌忙退開半步,卻把染血的帕子攥成團塞進袖袋。
西門慶盯著她發間搖搖欲墜的玉蜻蜓,忽然覺得這刁婦今日格外聒噪。
……
暮色四合時,山神廟殘破的飛檐刺破天際。
柳蘅蕪抱著披風立在廊柱旁,看西門慶與武松比劃招式。
西門慶雖粗通拳腳,卻哪里經得住都頭真章,好在武松今日收著勁道,倒像是教坊師傅領著徒弟拆解招式。
破廟殘幡被拳風激得簌簌作響,兩人纏斗騰挪掃過滿地碎瓷,倒似陰風里卷起半闕剝落的彩繪泥胎。
“不打了!二弟這身手實在了得!”西門慶忽然撤步旋身,酒囊已抄在手里。
他越和武松打越脊背發寒,原身的武藝已經算是普通人的天花板,
面對武松時卻如同稚子撼高山,燕雀撲鯤鵬。
不光是技巧,更是那恐怖的巨力。
他仰頭灌下一口殘酒,喉結滾動間,把酒囊丟給朗聲大笑的武松。
深色勁裝勾勒出男人精瘦腰身,柳蘅蕪忽然想起昨夜那個未盡的吻,頰邊飛紅比天邊晚霞更艷。
“夫人可知這廟供的是誰?”
蔣門神啃著炊餅湊過來,“說是前朝有個將軍......”
“閉耳將軍。”輕佻男聲插進來。
西門慶倚在斑駁壁畫前,指尖掠過彩繪神像:“相傳他鐵面無私,卻聽不見百姓祈愿。”
轉頭見柳蘅蕪怔怔望他,戲謔道:“怎么?夫人要求姻緣?”
柳蘅蕪倏地起身,披風滑落也顧不得撿:
“我去拾柴!”逃也似的背影驚起檐下宿鳥。
武松擦拭刀鋒的手頓了頓,只覺得這西門哥哥今日有些忒不解風情。
篝火噼啪作響。
西門慶盯著膝頭突然多出的藥瓶,碧玉瓶身上還殘留著女子體溫。
柳蘅蕪蜷在對面墻角裝睡,睫毛卻顫得厲害。他拔開塞子嗅了嗅,是上好的金瘡藥。
“山神顯靈了?”
他故意提高聲量。
柳蘅蕪翻身的動靜驚醒了梁上燕子,撲棱棱掠過她泛紅的耳尖。
西門慶摩挲著藥瓶暗忖:歸家前夜激動難眠也是常情,明日到了清風寨,定要敲劉高兩壇好酒。
想到馬上可以見到小李廣花榮,西門慶就一陣激動。
但又不知為何隱隱有種失落感,
西門慶思慮良久,認為一定是錯覺!
殘月攀上飛檐時,
柳蘅蕪悄悄睜眼。
西門慶枕著酒囊酣睡,懷中還抱著那個藥瓶。
她取出素白帕子輕觸唇瓣,冰涼的布料上仿佛還殘留著男人指尖的溫度。
日間替他擦拭傷口時用的正是這錦帕,染血的帕子在袖中藏了一路,此刻竟覺燙得灼人。
廟外傳來武松與蔣門神的低語。
柳蘅蕪將帕子貼在心口,聽著更漏聲聲。
寅時三刻,清風寨的晨鐘就要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