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幾日,兩人一路坦途,也共捕得幾只還算不錯的妖獸,取了妖丹,其中一只蛇妖的眼旁三片鱗片,不是凡物,被楊絮凌收入囊中,許念也取了一只初桃精鬼的精魄,折了一抹桃枝,要不是這桃枝年歲太小,倒是可以作為一件專克鬼怪的凡器。
兩人一路走來,遇到低階妖獸不少,高階妖獸也遇到過,不過只是遠遠得看到,并未靠前去。
時經幾日,這天又至夜晚,兩人像平常一樣簡單處理了晚飯,就準備睡去,這日前半夜是許念守夜,許念架起火堆,坐在一旁運轉自身法訣,起先還一切正常。這前半夜才過去不到一半,在一聲低吼之后,兩人同時睜過眼來,許念有三念訣的神識窺探,自然不用說,這小姑娘也是十分敏銳,雖是睡著,也同樣第一時間醒了過來。
兩人同時取下身上背著的長劍,向四周看去,夜黑已然,不見一物,不時便有低吼傳來。今晚月亮不暗,但因為他們身旁生有火堆的緣故,顯得月光比較暗淡。
嗚~,聽到身后有聲,小姑娘立馬轉過身去,右手提劍,左手以靈氣聚得一張符隸在身前,沉寂了一會,就在楊絮凌稍微松懈之時,一只身上長滿石頭的像狼一樣的東西猛然撲來,楊絮凌甩出符隸,右手順勢將劍往上一掃,正中石狼腹部,不免落下些許石塊,看石狼跌倒在楊絮凌背后,片刻又將站起來,腹部傷口,卻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恢復,身上石塊攢動。
眼瞅許念那邊也不樂觀,兩只石狼一左一右,將許念逼至一棵大樹前,許念也是右手長劍盡出,打得兩只石狼向后退去,但很快又沖上前來,僵持不下,唯有長劍與石狼相碰,火光不斷。許念看準機會,將長劍猛力掃去,打退一只石狼,在另外一只石狼撲過來之時,許念雙腳借力,蹬著樹干從石狼身下滑了過去,隨后又將長劍往身后一掃,巧妙得打到了剛才飛撲落地的石狼。這才讓許念抓住機會,迅速跑至楊絮凌旁邊。
“這到底是什么東西,一身石頭堅硬不說,恢復速度也是快得可怕”許念一邊抵擋著沖上來的石狼,一邊問道。楊絮凌聽后,也是只能搖搖頭說“不知道,以前從未見過此物,這妖獸階別并不高,可是數量太多,很是難纏,我們不要戀戰,想辦法脫身,先跑再說”。聽楊絮凌說完,許念會意。看現在這個情況,只能想辦法先走,不然遲早得被這些畜生耗死在這。兩人邊打邊退,石狼也是有不少死傷,但奈何其數量太多,前仆后繼的,慢慢遠離火堆,月光才變得明顯起來,這時兩人才看清,面前遠遠近近的,全是一雙一雙幽綠色的眼睛。
很快,兩人邊打邊退,來到一處小瀑布旁,許念見狀,長劍猛然一掃,轉身順勢用靈氣牽引起數塊不小的石頭,向前方狼群甩出,幾只沖上來的石狼又被打飛出去。楊絮凌是個很聰明的姑娘,剛才看許念的動作,也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了,所以在許念掃劍出去之時,她已然停下手中動作,掐訣運起長劍,令其在身前分做四道劍影,緊隨許念石塊之后,向前遞出,一連貫穿好幾只石狼。在楊絮凌放出飛劍的同時,兩人就轉身向瀑布跳了下去。
后面補上的石狼越到瀑布邊,不見兩人蹤影,在瀑布旁徘徊一度,只得折身回轉去。
這瀑布并不是很高,但底下水流卻是十分湍急,兩人隨著水流飄了好大一會。見河中橫貫一粗壯樹干,才借勢翻身上岸。兩人全身濕透,現在夜已到了后半,許念看著渾身濕透的楊絮凌,此時月光正勝,又加上衣服全濕,不免露出些許大好風光,兩人一對視,都轉過身去。隨后許念拾得許多干枝,便在一旁升起火堆來,兩人便相對坐在火堆旁,靜待衣服烤干。
之后兩人又一起討論了先前遇到的那個東西,都沒有任何頭緒,只得作罷。經歷這事之后,許念是徹底睡不著了,他隨手往火堆添加干柴,說道“凌兒,時間還早,你在休息會吧,我來守著這后半夜”。剛才戰斗期間,楊絮凌出的力可比許念多多了,以許念的修為也就勉強應對兩三只,其他的還得看楊絮凌出力。楊絮凌見此,思索一番,也不回絕,只說了一聲“辛苦許念哥哥了”就打坐恢復起來了。本來衣服就還沒干徹底,這會又直接面對這許念打起坐來,身前光景,不免又露了許多,許念見此,只得背對火堆,運氣調整。真是美月之下好風光啊。
轉眼第二天,朝陽漸起,兩人經過了一段時間的休整,疲憊之色全無。但如今情況,卻是讓他們犯了難,昨晚本就是被石狼所追,走的路線就偏了一大截,后來又隨著流水來到了這里,看著周圍的環境,已然不能辨別。若是不小心進入了魔域更深處,那昨晚的危險,也就不可同語了。許念看看太陽,大致和楊絮凌說了一下自己的看法,兩人思考一番,重新確定了方向,正式啟程。
當今地界比昨晚待的森林開闊了許多,所見樹木都大,但好在不茂密,只是地形比那時卻要難走得多。
兩人一口氣向前走了大半天,約莫在午后時間,兩人才停了下來,又尋了一些野味,做起了午飯,這山林里唯一的好處,就是不缺食物,野味山泉,有的是。
就在兩人吃完準備繼續出發的時候,從山石后走出一位騎著青牛的老人來,這老人手持一竹桿,佝僂著腰桿坐在青牛背上。老人見兩人在此,就騎著牛走了過來“兩個小娃娃是迷路了?”老人這樣問道。許念見這老人朝這里走來,伸手將楊絮凌拉至自己身后。“老爺爺,我們是來游玩的,正要走呢,不知老爺爺是何人,為何會在此地”。老人搖搖手,笑著說道,“我乃無名老兒,這不,趕著我這青牛進來吃吃草”。老人說罷,又朝兩人看了看,開口道“行了行了,你們這些小輩,不知天高地厚,若是要約會,盡管帶著去市井繁花之地看看,來這作甚,快走吧,在往里面去,可就不好說了”。聽完此話,在許念身后的楊絮凌羞紅了臉蛋。許念見老人都這般說了,便準備告辭離去。剛走出幾步,老人便叫住兩人“你二人可識得方向道路,就胡亂去,也不怕迷失在了這山中”兩人聽完這話,確實是無可反駁,現在這位置,兩人也是胡亂摸索。但兩人都沒露出任何神色,只是許念轉頭向老者說道“謝謝爺爺提醒,我們會小心的”。老人對許念的話倒是感到一絲意外,隨即又仿佛是和自己達成什么協議一樣,搖了搖頭,對兩人說道“罷了罷了,既然相遇,那也是緣分,老夫這里有一枚引針,能辯南北,你們且拿上,用時只需將其拋出,它落地時,細的一頭,指的就是北方,莫要客氣,這魔域可不好走”。聽老人如此說了,二人也不好拒絕,只得接過引針,到了謝。老人擺擺手,隨后朝著一個方向離去,走之前,老人目光在兩人背著的長劍上聽了一瞬。
見老人慢悠悠離去,兩人也上了路,用剛才老人交的使用方法,許念用引針確定了一下方向,開始趕路,許念走在前面,小姑娘這會一只跟在許念后面,兩人一路上也沒少說話,只是少年腮紅,還未全然退去。
向前走了大學兩個時辰,許念停下腳步,朝來的方向看了看,將那枚老人送的引針放到了地上。楊絮凌見到此景,十分不解“許念哥哥,你這是干什么”。見小姑娘問道,許念起身和她說“我修煉過一門功法,名叫三念訣,這門功法主修神識感覺,方才我將神識一直外放,那老人仿佛憑空出現一樣,之前沒感覺到他,所以我覺得這人很奇怪,這東西我們還是不要了,就將它放在此處,我們換個方向趕路”。聽了許念的話,楊絮凌也大概明白了,便不再詢問,隨后兩人換了一個方向,接著趕路,只是接下來一段時間,兩人的速度加快了不少。
再看騎牛老人,這會在一處山石上,手中握著一鍋煙桿,一口一口得抽著,在一口白煙吐出之后,煙聚成線,向前方蔓延,看那方向,正是許念他們用引針之后走的方向,老人捻滅煙火,繼續架著青牛朝那個方向跟了過去。
于此同時,許念兩人已經在另外一條道路上走了很長一段距離,但是依然沒有出去到魔域的邊緣,現在,他們身處一處山谷,兩邊全是百丈高的懸崖,山谷中薄霧濃云,兩人只得小心前進。
老人騎著青牛,很快就來到了剛才許念他們改變方向的地方,只見煙霧全都匯聚此處,老人不覺納悶,直到看到了放在石頭上的引針,老人走過去,單手捻住引針“有意思,看來還是老夫小瞧你了,呵呵呵呵”老人輕蔑得笑著,手上一用力,那根銀針在老人手中爆裂開來。老人甩去碎屑,重新拿出煙桿點燃,猛吸一口,吹出煙霧,又用煙桿在煙霧中一頓比劃,那白色煙霧瞬間變成黑色,幻化出兩只老鷹模樣,老人放下煙桿,左手向前一指,輕念一聲“去”。兩只黑色老鷹接到命令一般,向天空飛去。那老人確實不緊不慢,在青石上磕了磕煙桿,重新騎上青牛,跟著黑鷹而去。
許念兩人走走停停,在這山谷中轉了好久,不由抱怨起來,這山谷看似只有一條路,實則道路情況很是復雜,轉來轉去,始終是無法找到出路。兩人現在坐在一水塘旁邊,吃著當初在森林里做好的干糧,“凌兒,我們在這谷種已經耗費了很多時間,看來我們明天得加快步伐了,盡量用最短的時間找到出去的路,再過幾日,可就真是無路可退了”。聽著許念的話,楊絮凌不由得心情低落起來,“小念哥哥,那老爺爺,我們是不是冤枉人家了?”聽著楊絮凌的話,許念難以開口,心里想著,是不是自己太小心了?隨后兩人尋得一處山洞,一夜無事。
第二天早上,楊絮凌剛剛醒來,見山洞里不見許念的身影,便提著劍出了山洞,只看見許念懸浮于那眼小泉之上,四周靈氣不斷涌入他的體內,楊絮凌見此,心里明白,這是要突破的征兆,她再熟悉不過了。隨即楊絮凌坐到了旁邊,靜靜等待著。過了一小段時間,許念便醒了過來,站定之后,悉數感受著身體內的變化,楊絮凌也站了起來,跑到許念身邊開口說道“恭喜小念哥哥,又突破了”見到楊絮凌這般可愛模樣,許念也很是高興,抬手輕輕撫摸小姑娘的秀發“凌兒,多虧了你這兩天幫忙取得的妖獸內丹,不然也不會那么快就突破了”。之后又等許念好好恢復了一下體內靈氣,這才開始上路。
兩人才走出去不就,那兩只黑鷹就追了上來,兩只黑鷹在空中遠遠的看到兩人,就鳴叫著俯沖了下去,兩人聽到動靜,回頭一看,兩只黑鷹與兩人以不差多少距離了,小姑娘見兩只黑鷹沒有停下的意思,就一步跨到許念身前,一劍斬向兩只黑鷹。這一劍力道極大,兩只黑鷹被斬散開來,見此情況,兩人也很是納悶,“這是什么東西,怎么更像是煙霧?”。不等兩人思索,剛才散去了煙霧又重新聚集了起來,幻化出兩只老虎模樣的怪物,朝兩人撲了過來,來來去去多次,這東西幻化了許多模樣,都是一來就被兩人用長劍打散,可隨即又會重新凝聚,兩人邊打邊退,很快,體內靈氣就消耗了大半。
“桀桀桀桀桀,我這煙魂無窮無盡,小娃娃,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只要把你們背后的長劍給我,我自會放你們離去了”,一到聲音從兩人之前的來路傳來,薄霧中,慢慢走出一個騎青牛的老人,兩人一看,分明就是剛才送他們引針的老頭。反應過來的兩人對視一眼,也就明白了整個事情,兩人也不要說話,就這么一劍一劍斬去那些黑霧,也就是老人口中的煙魂。老人見此,輕蔑一聲,又提起煙桿,吸了一口,猛然朝著兩人吐去,那股白煙與先前的兩股黑黑合在一起,幻作一條黑蛇沖向兩人,楊絮凌與許念同時一劍斬去,與以往不同的是,這次黑霧沒有散開,而是纏上長劍,繼續向兩人沖去,兩人反應極快,許念立刻聚氣于身前,楊絮凌抬手變出一塊手帕,抵擋住了黑蛇,見此情景,老頭倒是頗感意外,隨即朝著楊絮凌的方向彈出一到煙氣,直接破了楊絮凌身前的手帕,真真切切的打到了楊絮凌身上,楊絮凌倒飛出去,一口鮮血吐出,再沒有了站起來了力氣,許念見此,用力掃去面前黑蛇,將長劍赤雨拋至半空,雙手掐訣,“乾明,空遁,靈稀”之后咬破舌尖,一口鮮血噴在長劍之上,一指將長劍推出,直指老人,長劍在空中幻化出很多把,同時射向老人。許念也不猶豫,轉身背起楊絮凌,拿起她的那把長劍,一口氣跑了出去,老人看空中數把長劍飛來,也不驚慌,一抬手掃去大半,再以煙桿抵住那一把真的長劍,稍一用力,長劍落在了老人面前,老人抬手吸過長劍,握在手中,看著眼前不見兩人的空地,輕笑一聲“倒是有勇氣”隨即又騎牛追去。
許念一路狂奔,不敢停歇,背上楊絮凌呼吸均勻,想來以無大礙。“許念哥哥,你的劍”看著嘴角還掛著鮮血的楊絮凌,許念又運氣加快的速度“別說話了,你好好休息,你沒事就好,我先帶你離開”。聽許念如此說,楊絮凌便沒在說話,眼下,她的傷勢已是很重了,得趕緊想辦法躲過那老頭。姑娘在少年背后,亦笑亦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