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什么日子？

統(tǒng)子哥駕到，白月光回來……雙喜臨門？

前者，肯定是喜。

后者可真不好說。

我需要一個解釋！

真要見了面……

——她得跪下，哭著求我，說錯了，說當(dāng)年不該就那么一走了之，雖然可能是有特殊理由，但現(xiàn)在總得有個態(tài)度吧，得痛哭流涕，說這么多年始終都在想我，從來都沒放棄過，甚至寫了好幾本日記，每年生日還給我準(zhǔn)備禮物，現(xiàn)在全要給我補(bǔ)上……如此，才算差不多，我就大慈大悲，大人大量，暫時原諒你了。

洗過澡，坐在沙發(fā)上，唐瀟浮想聯(lián)翩。

“兒子，姑娘給我留電話了，我給你唄，你先和人聊聊，這么多年沒見了?！?

李萍笑道。

“她明兒來??？”

“嗯，說好了，明天晚上六點(diǎn)。”

“那就明兒再說。”

唐瀟不急，多大臉啊，顯得自己趕著找她似的，淡了，早就淡了！

……

第二天，正常上班。

除了巡邏，唐瀟沒事兒繼續(xù)觀察李小瑾的定位，跟養(yǎng)了個電子寵物似的。

上午，她去逛商場，中午回家吃飯，下午去打臺球，打完還是回家吃飯。

到下班時，唐瀟今天沒跟蹤過她，想到晚上的飯局，先行回家。

到家沒等一會兒。

叮咚。

門鈴聲響起。

唐建國前去開門，門外一個身材高挑的明艷女孩兒，左手拎著兩盒本地汾酒，右手提箱奶，笑容燦爛。

“唐叔叔好！”

沙發(fā)上，唐瀟朝門口看去，一眼驚艷。

章楠高中就好看，現(xiàn)在更出落的禍國殃民，黑皮衣，白襯衫，牛仔褲，滿頭長發(fā)披在腦后，又美又颯，落落大方。

都長發(fā)及腰了。

“快進(jìn)來，不用換鞋，兒子，迎一下?！?

唐建國笑說，眼神滿意，這姑娘真客氣，上門還帶東西。

章楠進(jìn)門。

唐瀟起身，眼神復(fù)雜的看著她，腦中仿佛有BGM響起，舔舔嘴唇：“好久不見。”

“可不是嘛，好久不見，一轉(zhuǎn)眼都好幾年了，驚不驚喜，意不意外，我回來了！”

“你還知道回來？”

“我不能回來？長平是你家的??？”

翻個白眼，她笑嘻嘻調(diào)侃：“怎么跟個怨婦似的，乖，笑一個?！?

“不笑。笑不出來。有種失蹤人口回歸的感覺，不過已經(jīng)被宣布嘎了?！?

唐瀟說著，被老媽在身后重重掐了一把：“不會說話就把嘴捐嘍！”

罵了兒子一句，李萍笑靨如花：“楠楠啊，快坐，別跟他一般見識，他就是嘴欠……”

“好的，阿姨，沒事兒，我知道他?！?

章楠不客氣落座，并腿，拍拍沙發(fā)旁：“過來坐啊?！?

姿態(tài)松弛，仿佛是在她自己家。

唐瀟沒理，坐她對面：“什么時候回來的？”

“前幾天，剛安頓好，馬不停蹄就來找你，怎么樣，夠意思吧？”

唐瀟能察覺出她隱隱的愧疚，不過，嘴上她肯定不服軟，甚至刻意營造出一種“仿佛昨日，從未斷聯(lián)”的感覺。

“真行啊你，一走就是七年……”

“這個說來話長，回頭慢慢和你聊，特殊情況，給你道個歉，錯了，對不起，好吧？”

章楠主動湊近，服低做小，刻意靠得很近，腿貼著腿，帶來一陣好聞的淡淡香氣，像花香，也有點(diǎn)檀香的氣息。

唐瀟：……

她怎么還燒起來了？

“叔，晚上吃什么？喝點(diǎn)吧，我和瀟很多年沒見了，今晚一醉方休。”

章楠轉(zhuǎn)頭，朝唐建國笑說。

“行啊，你們喝，我少抿點(diǎn)，血壓高了，喝不了多少?！?

一盤盤菜已經(jīng)端上餐桌，唐建國拿出家里存了很久的五糧液。

……

“楠楠，你爸媽回來了嗎？”

吃飯時，找個話題間隙，李萍隨口問道。

章楠放下筷子，長長的眼睫毛微顫：“沒有，他們，不在了，好幾年了?！?

“?。俊?

“哎吆，對不起對不起，阿姨不是有意的?！?

“沒事兒，都過去有幾年了，我走出來了……”

她抿著嘴唇，勉強(qiáng)一笑。

聽到這話，唐瀟心中怨念被對沖不少，這么可憐？

“來吧，喝一杯吧，別提這個了，來。”

章楠倒酒，舉杯。

四人一起碰了一個。

……

“阿姨我現(xiàn)在回長平了，在醫(yī)院上班，在外頭飄這么多年，回來才知道家鄉(xiāng)好，以后也不走了。”

大半瓶酒下肚，章楠臉色依舊白皙，主動說道。

唐瀟：“哪個醫(yī)院?。磕銓W(xué)醫(yī)了？”

“人民醫(yī)院，不過不是手術(shù)那邊，沒考上，就考了個最偏的崗位，太平間管理員，嘿，瀟兒，咱倆專業(yè)對口了嘿，一條龍服務(wù)，從冷凍到火化。”

唐建國和李萍聽到這話，也為之怔住，本還想恭喜兩句，現(xiàn)在笑容僵得略尷尬。

“沒事兒，也挺好，往后再慢慢調(diào)唄。”

回過神，李萍笑著安慰，也給自己寬心。

好歹算個正式編制呢。

老大別笑話老二，自家兒子，公墓保安，也不好聽。

唐建國：“你們倆還真是有緣，老婆，要不咱去開個香燭店吧，那可真是一條龍服務(wù)?！?

冷。

唐瀟和李萍都為之無言。

章楠很給面子的笑出聲，又倒杯酒，碰杯。

“那你現(xiàn)在住哪兒?。俊?

李萍換個話題。

章楠家原先房子那片早就拆遷了，現(xiàn)在是個萬達(dá)廣場。

“住單位宿舍，單間，吃飯有食堂。”

“那還挺好?！?

……

吃飽喝足，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眼瞅著快九點(diǎn)，章楠起身禮貌告辭。

唐瀟自要送她，一起下樓。

“不生氣了吧？”

她輕笑問道。

唐瀟轉(zhuǎn)過頭：“本來也沒生氣?！?

“嗬，死傲嬌！你真是一點(diǎn)沒變??！”

“所以這七年，你到底干嘛去了？”

“不能說，簽著保密合同呢，再問我揍你啊！”

“就你？”

“來？不服比劃比劃？誰輸了誰叫爹！”

“我不和女人比劃，贏了沒面子，輸了更丟人?！?

“真慫，讓你一條胳膊……”

“滾啊你，煩不煩？”

“行，那不跟你說了，我車快來了，抱一下吧，剛才你爸媽在，沒好意思?！?

唐瀟眼神下意識看向她胸前，心中隱隱生出一絲火熱，張開胳膊，輕輕和她抱了一下。

她笑盈盈的，輕輕咬著嘴唇，眉眼間依稀是高三的模樣，悠悠道：“唐瀟，這七年，每天我都能想起你?！?

嗯？

唐瀟怔住。

“車來了，我走了??！”

她快步朝停好的滴滴車走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