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禮部侍郎府,華燈璀璨,綾羅綢緞的光澤與賓客們的歡聲笑語交織成一片。江蘺蓮步輕移,姿態優雅,眼神卻在不經意間掃過四周,試圖捕捉任何可能有用的信息。顧淵跟在她身后,看似與旁人寒暄,實則眼角余光從未離開過江蘺。
詩會開場,眾人紛紛入座,侍女們穿梭其中,奉上香茗美酒。江蘺端起茶杯,輕抿一口,目光落在遠處幾位官員身上,他們正低聲交談,神色間透著幾分神秘。江蘺心中一動,直覺告訴她,這些人或許與江家舊部的異動有關。
“夫人,聽聞您在侯府打理花園,對花草頗有研究,不知對今日詩會的主題‘春景’有何見解?”身旁一位夫人笑著問道。江蘺回過神來,微笑回應:“春日繁花似錦,萬物復蘇,正是生機盎然之時,不過這繁花背后,也暗藏著興衰更替的自然之理。”說著,她的目光有意無意地看向顧淵,后者微微皺眉,似乎從她的話語中聽出了別樣意味。
詩會進行到高潮,賓客們紛紛吟詩賦詞。江蘺起身,儀態萬方地走到臺前,清了清嗓子,吟道:“東風拂柳綠絲絳,花綻枝頭韻自飄。莫嘆春歸時日短,繁華落盡亦逍遙。”她的聲音清脆悅耳,詩句間卻似藏著深意。臺下眾人紛紛叫好,顧淵卻陷入沉思,江蘺此舉,究竟是單純附庸風雅,還是在向某些人傳遞信號?
就在這時,一位身著灰袍的中年男子走上前,向江蘺拱手道:“夫人好詩,在下也有一首拙作,還望夫人指教。”說罷,他吟誦起來:“春日尋芳意未休,山川入目韻長留。風云變幻尋常事,心向平和任去留。”江蘺聞言,心中一驚,這首詩的用詞和意境,與她之前收到的暗語極為相似,此人莫非是江家舊部?她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對方,只見男子目光深邃,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期許。
顧淵察覺到江蘺的異樣,不動聲色地靠近,擋在她身前,對中年男子說道:“閣下好詩,只是這詩會之上,佳作眾多,莫要耽誤了大家的興致。”男子微微一怔,旋即笑道:“是在下唐突了。”說罷,退到一旁。
詩會結束后,賓客們陸續告辭。江蘺與顧淵回到侯府,一路上兩人都沉默不語。剛踏入侯府大門,顧淵便冷冷開口:“今日詩會上,你與那男子究竟說了什么?他是不是江家舊部?”江蘺心中早有準備,鎮定自若地回答:“不過是文人之間的詩詞交流,侯爺多心了。那男子不過是欣賞我的詩作,才上前交流幾句,何來江家舊部之說?”顧淵緊盯著江蘺的眼睛,試圖從她的表情中找出破綻,可江蘺目光坦然,讓他一無所獲。
“最好如此,若讓我發現你與江家舊部有任何勾結,休怪我不顧往日情分。”顧淵扔下這句話,轉身離去。江蘺望著他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這場與顧淵的較量,才剛剛開始,而她,必須步步為營,才能在這錯綜復雜的局勢中,為自己尋得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