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蘺望著管家與下人們離去的背影,深吸一口氣,抬腳邁進了這處偏僻別院。喜兒眼眶泛紅,小聲嘟囔道:“夫人,這哪像個新嫁娘該住的地兒,這般破敗……”江蘺輕輕拍了拍喜兒的手,溫聲道:“喜兒,既已至此,莫要抱怨,咱們且想法子將這日子過下去。”
主仆二人剛踏入屋內,一股陳舊的氣息撲面而來,灰塵在微光中肆意飛舞。屋內陳設簡陋,一張木床、一張舊桌,還有幾把缺了角的椅子,便是全部家當。江蘺強忍著心中酸澀,指揮著喜兒一同打掃起來。
忙碌半日,總算是將屋子收拾出幾分整潔模樣。夜幕悄然降臨,別院愈發顯得寂靜,唯有風聲在庭院中呼嘯而過,吹得那幾株枯樹沙沙作響。江蘺坐在床邊,望著搖曳的燭火,思緒飄遠,不知往后的日子究竟該如何度過。
管家自別院折返,腳步匆匆,踏入書房。
顧淵身著玄色常服,正襟危坐于案幾之畔。
今日本該是其大喜的日子,可他周身卻毫無半分喜色,仿佛這娶親之事與他全然無關,唯有那堆積如山的公文,才是他眼中的一切。
他神色冷峻,劍眉微蹙,正全神貫注地審閱著手中的公文,修長的手指執著毛筆,不時在紙上落下剛勁有力的字跡。
管家疾步上前,恭敬稟道:“侯爺,已將夫人安置在別院。”
顧淵聞言,手中毛筆猛地一頓,緩緩抬首,目光幽邃仿若寒潭,深不見底。這樁因仇而成的婚姻,恰似一道猙獰傷疤,每念及此,他眼神瞬間覆上一層寒霜,周身氣息愈發森冷。
“她可曾有怨言?”顧淵聲音低沉,不帶一絲溫度地問道。
管家趕忙低頭,姿態恭謹,謹慎回道:“夫人并未多言,神色平靜,似已默然接受。”
顧淵嘴角一勾,扯出一抹嘲諷冷笑,“哼,倒是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