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談話間，幾人爬到頂樓。

校醫護室的門是油黑色的，窗口釘著鐵欄桿，此刻窗口位置，里面的窗簾被拉上。

一道李牧熟悉的聲音從里面溢出。

“思思，算我錯了，行了吧？”

“你就當作我是一條狗，我叫給你聽，汪汪汪汪！”

三人的腳步停住，李牧一臉的震撼，這聲音耳熟，天天都會聽到那種耳熟。

‘咔’

校醫室的門開了。

陳凱明和一位女生一起走了出來。

他看到李牧三人在門口，頓住，眼睛瞪大，眼瞳放空，整個人迷失在空洞里。

長相不賴的尤思思瞅了眼三人，快走幾步，從幾人身邊路過。

陳凱明面對三人，啞口無言，像舞臺上的小丑，手足舞蹈。

李牧用手扶住額頭，說道：“班長，我跟他不熟嗷。”

陳凱明終于說出話來；“不是，你們聽我解釋！”

……

班級內。

清爽的風穿進教室，窗口油亮色的窗簾不知又被誰系在一起，再次成為大大的奶蓋子，一飄一飄的。

陳凱明說道：“你聽我解釋啊!”

李牧用手扣了扣耳朵，一臉嫌棄的盯著陳凱明，說道：“成，你解釋吧。”

陳凱明連珠帶炮道：“我剛剛過去找尤思思，隔壁班陳火給了思思一張火鍋店的票。”

“就是最近那家搞疊千紙鶴抵扣錢的火鍋店，最近很火。”

李牧心里想，呦呵，岳母那一家店鋪宣傳搞的不錯嘛，都火到身邊來了。

他說道；“打住，說重點。”

陳凱明頓住，撓了撓嘴，繼續道：“然后，那王八蛋手不干凈，就摸上尤思思的手。”

“那我能忍嗎？我上去就給那小子一拳，再然后，尤思思就怪我太粗魯，跑去告老師了。”

“兄弟，你說，我哪里做錯了？”

“尤思思這個笨蛋，我明明在保護她。”

李牧表情微妙。

有沒有一種可能，哥們你自作主張，反而壞了人家好事？

但，這一番心里話，他說不出口，因為說了陳凱明也不會聽。

他拍了拍陳凱明肩膀說道：“哥們，你沒錯，你是對的。”

陳凱明打了一記響指說道；“那肯定啊，我鐵定沒錯。”

“可惜了，思思已經和老師告狀，等一下老師一定會處罰我。”

李牧試探道：“要不，你以后就離思思遠一點？”

“你沒有發現，你只要和她待在一起，準沒好事嗎？”

陳凱明眼睛一瞪，說道：“不可能！”

“李牧，我特別看不過你這一點。”

“真愛是無敵的，你要是真的愛她，就該排除萬難，過關斬將，來到她面前。”

“你呀你，路走到一半，怎么就放棄了？”

李牧大拇指摁住自己鼻子下方一點的位置，牙齒在打顫。

他不斷告誡自己，要忍住，不能打人，這哥們后來套現老爸的信用卡也要幫自己。

好一會兒后，李牧說道：“尊重，祝福。”

陳凱明困惑的皺眉，說道：“聽上去是祝福，但從你嘴里說出來，怎么總感覺不是好詞？”

李牧說道：“算了，你以后別跟我說話，人是不和狗說話的。”

瞬間，陳凱明紅溫了。

趁著快要上課，李牧從書包里拿出一只比卡丘玩偶。

這個比卡丘玩偶不算大，是李牧特意挑選的，只有巴掌大小，方便攜帶。

他來到路小小課桌前，說道：“班長，我昨天去吾悅廣場抓了幾只娃娃，這一只是剩下的，班長你要不要？”

還處在紅溫中的陳凱明斜眼瞧著李牧。

他心中不屑，李牧老說他舔狗，用熱臉貼思思冷屁股，他還不是一樣？

班長可比尤思思難追多了。

而且李牧追求陳瀟瀟都半途而廢，能追到班長才有鬼。

另一邊，在暗中觀察的王智不屑冷哼一聲，心里說道：“送比卡丘，我早八百年就給班長送過。”

“這種禮物，班長不會收的，班長要是會收，我當場——”

路小小坦然收下禮物，說道：“謝謝啦，比卡丘很可愛。”

王智就像一臺壞掉的機器人，脖子一卡一卡的扭頭。

對于路小小沒有拒絕，李牧早有預料，如果沒有經歷早上的事情，他也不會現在送禮物。

早上那檔子事，他幫了班長一個忙，班長會自認為欠自己一個人情。

現在，他在路小小心里大概算普通朋友。

如果李牧沒有猜錯，接下來班長會找機會送一個對等的禮物，把朋友這個邊界感保持好。

李牧回到座位，瞅了眼陳凱明，說道：“把嘴巴收一收，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陳凱明把張大的下巴收上。

他不可置信道；“李牧，你是不是偷偷學催眠術了？”

“班長怎么可能收你禮物？”

李牧不屑一笑道；“年輕。”

在教室角落，一位少女暗暗窺視李牧的行為。

少女微微咬唇，眼眸里露出羨慕之意。

很快，到了放學時間。

今晚天空暗的格外快，天上掛著淺灰色云層。

李牧來到車棚，瞧了天空，說道：“這天氣，搞不好要下雨。”

“鹿鳴，要是真下雨，你在我家住一天得了，我家里有空房間。”

“鹿鳴？”

白鹿鳴在發呆，李牧連叫了好幾聲，甚至直接上手捏她臉蛋兒，少女才反應過來。

她憨憨道：“哦，好。”

李牧松開手，笑罵道；“你知道我說了什么嗎？就說好。”

白鹿鳴回憶著，剛剛的記憶如碎掉的拼圖，一點點拼湊。

少女低下頭，緊了緊書包肩帶，說道：“我聽清楚了，如果李牧你方便，我可以啊。”

“我爸爸不管我的。”

李牧摸了摸白鹿鳴的頭發，把她頭發弄亂，心里想著，只說爸爸，沒有說媽媽。

她的家庭背景和前世輕生有關嗎？

白鹿鳴不愿意說，李牧也不刨根問底。

就在李牧要坐上電動車時，他一拍腦袋，說道：“對了，差點忘了。”

他從黑色書包里，拎出一只藍色哆啦A夢玩偶，說道：“我昨天去抓娃娃，還剩下一只，送你了。”

“你不要我就丟垃圾桶好了。”

白鹿鳴抓過哆啦A夢，眼眸笑的彎彎的，說道：“不要丟啊，我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