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淵漫步來到前院,忽覺陽光刺眼,才發(fā)現(xiàn)竟然已經(jīng)快到正午時分。
他們一行人在那鴻蒙空間內(nèi)感覺方過去不久,沒想到外界竟已過了小半日,不由得再次感慨武道神異。
沈淵隨即摩挲了一下右掌,他的右掌至今還在隱隱作痛,也不知當時觸摸到的究竟是什么。
“集合!”一聲大喝,眾人才發(fā)覺王教頭此時也已從后院出來,并趕上了他們。
眾人依言于演武場站定后,人人面帶激動。王教頭將眾人神色收入眼底,也不賣關(guān)子,開口便直入主題。
“今日我便給爾等好好說道說道這武道第一境界。誰能告訴我武道第一境界如何稱呼?”
話音剛落,那名為許冠的鷹鉤鼻青年便排眾而出,朗聲道:“武道第一境名為鍛體。”
“不錯,你可知其中如何細分?”
許冠聞言自滿更甚,背過雙手竟如師者一般繼續(xù)開口:“鍛體境,顧名思義即為打熬體魄,其中又分皮、筋、骨三關(guān),每關(guān)又細分為小成、大成、圓滿三個層級,練皮小成者,皮若千年古木,韌性極佳,此為木皮;大成者,皮若青銅,不懼刀兵,此為銅皮,圓滿者,皮若燦銀,水火難侵,此為銀皮。后續(xù)肉關(guān)、骨關(guān)亦沿用此律。”
眾人聽聞心神馳往,只是練皮境圓滿便可水火不侵,刀兵難傷,后續(xù)境界不知更是何等偉力。
心馳神往下,對這許冠亦是升起一絲羨艷,如此博學,稱得上一句家學淵源。饒是王教頭對此人也是稍作改觀。
許冠將眾人神情收入眼底,眼中得色更甚,旋即昂首對眾人抱拳示意。只是目光在看向沈淵時,鼻中發(fā)出輕哼,自以為找回一局。
沈淵則是哭笑不得,這些境界他早已在李二叔帶回的武道初識中看了不下十遍,只是當下鎮(zhèn)上嚴禁私下修武,此事不足為外人道罷了。
“那你可知,銀皮之上又是如何?”王教頭似是想要探探這許冠的斤兩,繼續(xù)問道。
“啊,這...不知。”許冠眼中得色突然一凝,低頭囁囁道。
“無妨。”王教頭不在意的擺了擺手,示意許冠站回去,便自顧自的開口繼續(xù)解釋,“我也就隨口一問,這銀皮之上還有金皮,是為練皮之極境,不過已不存于當世了。”
“敢問教頭,這是為何?”這次卻是李仲遠開口,以他李家的見識,竟亦是不知這極境一說。
“我亦不知,只是道聽途說而已,爾等聽過便算。傳聞皮筋骨三關(guān)皆有極境存在,三者都練至極境,打下之根基無比深厚,武道前三境則一路坦途,毫無桎梏。”
“至于為何不存于當世,無非資源、時間與功法。”
“練至極境所需資源,數(shù)倍于圓滿,非世家大族不可為;此外就是時間,我等武者需趁壯時勇猛精進,否則一旦年老,氣血衰弱便再無寸進,故非天驕不可為;至于可助人修煉至極境的功法,亦是幾百年未曾現(xiàn)世了。”
“故此,雖傳言練至極境可得神異變化,當下武道修行亦是多以圓滿而破境。”
“那俺想知道咱們武館的功法能練到啥境界啊?”一個憨厚的聲音傳來,沈淵側(cè)目看去發(fā)現(xiàn)竟是那名叫做趙鐵柱的青年。
王教頭顯然對趙鐵柱也是有所印象,笑著開口道:“我振威武館的功法名為猛虎拳法,足以支撐爾等修煉到武道第二境圓滿,清風鎮(zhèn)獨此一家。”王教頭說到最后,臉上也揚起驕傲的表情,右臉上的傷疤都皺起了一個弧度。
“教頭,我也想知道...”
眾人七嘴八舌的詢問聲不絕于耳,期間沈淵也問了兩個極其新手的問題保持人設(shè),唯有李仲遠,除了最開始的極境之外便再無開口,若有所思的靜靜站立一旁。
演武場外一棵大樹下坐著幾個歇息的老弟子,看到這一幕心中也是感慨頗多。
“喏,那位藍衣的就是李仲遠,骨重七兩八錢,那邊那個獵戶打扮的就是沈淵,骨重八兩八錢。聽說二人已經(jīng)定為親傳弟子了,腰牌都要做好了。”開口之人是一位光頭大漢,對著身邊的馬臉男子努嘴說道。
旁邊的馬臉男子聞言緩緩點頭,輕聲說:“只是不知道他們武道山山高幾許,比之吳師兄如何。”
“只怕夠嗆,吳師兄可是當年清風鎮(zhèn)公認的第一天才,若不是通過何家的關(guān)系遠赴邊關(guān)殺妖,咱們振威武館早稱霸清風鎮(zhèn)了。”光頭青年聞言撓了撓頭,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誒?黃琛呢?今日為何沒來演武場?”
“他呀,昨晚突破了練皮大成,說是要回村省親,也不知道村里到底是他哥哥還是他姘頭,每個月都往回跑。”
“不過他修煉的是真他娘的快啊,這就大成了。都他娘的是窮苦賤命一條,怎么他每月都買得起淬體丸。”
光頭青年似是和黃琛不對付,想到黃琛已先他一步達到練皮大成,便罵罵咧咧的起身,也不打招呼,自顧自的走到一個拳樁前,拉開架勢打了起來。
......
黃琛出鎮(zhèn)時,幫一個上了年紀仍迫于生計做力夫拉貨的老人拉了一趟貨,又幫一對青年夫妻從人牙子手里搶回了兒子。
耽擱了好一段時間,所以趕到青石村的時候,已是入夜時分。他徑直走到黃鎮(zhèn)家,敲響了院門。
黃琛又按捺著性子敲了兩三遍,才聽見屋里傳出了窸窣穿衣聲。只見黃鎮(zhèn)一邊裹緊外衣一邊罵罵咧咧的走出屋門。
“誰啊!敲敲敲,你家死人啦,敲壞了老子的門老子弄死你!”
“哥,是我。我回來看看你。”黃琛站在門外語氣不帶絲毫情緒的說道。
咣當一聲,似有重物墜地的聲音響起。緊隨其后的便是急促的腳步聲,黃鎮(zhèn)竟是一路小跑到門口,慌亂的將門打開,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說道:“弟,你咋回來了?”
黃琛卻是沒再說話,抬腳進了院子,走了兩步發(fā)現(xiàn)黃鎮(zhèn)沒跟上來,便回頭瞥了一眼。黃鎮(zhèn)一個哆嗦趕緊將大門關(guān)好,一路小跑到黃琛身邊,跟著進了里屋。
屋內(nèi),一盞油燈在桌上靜靜燃燒,不時發(fā)出噼啪的炸裂聲,兄弟二人分坐兩邊,黃琛的手指緩慢而有節(jié)奏的輕敲桌面,發(fā)出噠噠的聲音。
“我練皮大成了,圓滿需要更多的資源。日后,淬體丸從每月一顆變?yōu)閮深w。”良久,黃琛終于開口。
黃鎮(zhèn)心里一驚,急忙開口道:“村里人我已經(jīng)搜刮的差不多了,那淬體丸十余兩一顆,實在湊不出兩顆啊。”
黃琛卻是不為所動,淡淡的道:“你少去幾趟青樓就夠了,實在不夠只能苦一苦鄉(xiāng)親們了。”
黃鎮(zhèn)還欲開口卻被黃琛用眼神瞪了回去,心里萬般無奈,只能盤算著還有哪一家能再榨出二兩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