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的振威武館頗為熱鬧。
昨天才有兩名巡檢司差役先后上門,今日更是有另兩座武館的館主和何家管家聯袂到來。
演武場上的眾弟子,一時間都沒了修煉的興致,三三兩兩的聚作一團,猜測著緣由。
“柱子哥,打聽到了。”
方寒憂心忡忡的從中堂方向緩步走來,迎著趙鐵柱和杜茅的期待眼神,不經意的點了點頭。
三人來到一處樹下,環顧一圈之后,方寒這才開口。
“說是上次獵虎我們振威武館拔得頭名,得了何家的彩頭,另兩座武館心中有了芥蒂,此次前來是為了策劃一次三家武館弟子之間的小比,請了何家做個見證。”
趙鐵柱和杜茅聞言,面色凝重間緩緩皺起了眉頭。
“我打探到的風聲是,目前參與比試的弟子仍舊是上次參與獵虎的原班人馬,也就是去掉帶隊教頭后,三家武館近二年入門的新人。”
“還說什么此次只比戰力,不看運氣。想來他們認為上次失手,只是運氣差沒有率先遇到那妖虎罷了。”
方寒將打探到的消息一一道來。
“他們就不怕玩脫了?”趙鐵柱不禁開口問道。
上次獵虎得了何家彩頭之后,參與行動的人幾乎人人有賞,如今過了這許多時日,眾人差不多都已經將賞賜的資源轉化成了境界戰力。
可以預見的是,參加獵虎行動的眾弟子,現在的實力與境界,絕對要高出當時一層。
這一點從趙鐵柱三人如今的境界便能看出。
如今的趙鐵柱三人,一人練皮圓滿,兩人堪堪練皮大成,而當時他們幾人不過是小成與剛入門而已,實力比之當初提升了何止一個境界。
這另兩家武館,到底是不知道這事,還是說自信到了,認為自家弟子即便資源不夠也能戰勝同期振威弟子的地步。
此時在一旁默默傾聽的杜茅突然之間開口了。
“柱子哥莫忘了,當時我們第一次觀想叩山圖時王教頭說的話。”
趙鐵柱聞言瞳孔一縮。
是了,當時王教頭說叩山圖是振威武館的根基,還點名沈淵出來解釋了一番。
其余兩家的觀想圖走的是針對性的路子,雖然不似振威武館般兼容并蓄,但是門下弟子若是僅修煉配套的功法,境界是會比振威武館弟子更快一些。
而振威武館叩山圖的優勢在于,對特定功法的修煉既無加速,也無阻礙,優勢往往要后期才能發揮出來。
畢竟眾弟子在武道修行的前期,大多還是選擇武館傳下的功法,按部就班的打熬體魄提升境界,沒有幾個還有余力去學習多種手段。
“如此說來,他們選擇近二年進入武館的弟子,便是有這般考慮在內了。”
趙鐵柱此時回過味來,緩緩開口,其余二人亦是緩緩點頭。
“還有一條消息,卻是與淵哥有關,但目前尚不知真假。”
猶豫片刻后,方寒再度開口說道。
“該不會...”趙鐵柱二人聞言扭頭看去。
對上二人詢問的眼神,方寒緩緩點了點頭。
“說是還有一場專門針對三家大師兄之間的比試。”
此話坐實了趙鐵柱二人心中的猜測,趙鐵柱當即便要咒罵出聲,卻被眼疾手快的方寒二人攔了下來。
“那兩家武館也好意思?館主豈能應下此事,那兩家武館的大師兄都已經入門修煉兩年了吧,淵子加入武館才多久?”
方寒二人聞言也嘆了一口氣,他二人何嘗不是這種想法。
另外兩家武館的大師兄,據他們所知,應該是恰好卡在入門兩年的這個時間節點,對比沈淵來說,確實是占盡了優勢。
至于館主會不會應下此事,三人面面相覷間,心中亦是有了答案。
如今那兩家武館館主親至,還帶了個作見證的何家管家,館主怕是不想應下都不行了。
“這樣,方寒你消息多,去打聽打聽另兩家武館大師兄的境界戰力,也好讓淵子出關之后,對上那二人之前做到心里有數。”
“那二人既然入門兩年,想來有不少出手事跡流傳在外。”
“恐怕淵子現在最大的優勢,就是他入門沒多久,沒有在太多人面前出過手,對方不清楚他的具體手段這一點了。”
稍一合計,趙鐵柱便是有了想法,將心中計劃說與方寒二人。
方寒二人自無不可,點頭應了下來。
隨即三人便不再開口,默契的將目光對著沈淵閉關的小院遠遠望去。
而此時沈淵正在練功房中,仿佛機器一般,不知疲倦的一遍遍施展著疊浪。
感受到體內的變化,沈淵嘴角微掀,直到體內用來突破皮下薄膜的妖氣被消耗的一干二凈,他才緩緩收功。
感受著體內澎湃的氣血,沈淵睜開雙眼,看到自己如今只剩膝蓋以下的皮膚還是燦銀色,其余地方都是金色后,緩緩笑了一聲。
不到十天,他便幾乎將全身的皮膚都淬煉到了極境,這般效率讓他極為滿意,同時心中對妖獸血肉愈加渴求起來。
如無意外,屆時突破練筋,鍛骨的極境,皆是需要妖獸血肉作為輔助,只是不知道到時需要多少罷了。
目前來看,剩余的妖獸血肉足以支撐他修煉到練皮極境了,但隨著境界的提升,想來消耗也會成倍增加才是。
到時去哪找那么多妖獸也會成為一個問題,沈淵第一次因為清風鎮沒有足夠的妖獸而憂心。
“若論妖獸數量的話,目前倒是有一個已知的地方,有足夠多的妖獸。”
沈淵邊走向灶房,心中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眾人傳言中的邊關之地。
“但是那何家,總感覺不太靠譜的樣子。”
“算了還是先顧好眼下吧。”
來到灶房的沈淵,從缸中再次取出一塊處理好的貓妖血肉放入鍋中,便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緩緩研讀起流火刀法的第三式來。
畢竟練皮極境之后就是練筋境了,提前熟悉一下刀法,屆時晉入練筋境界,修煉的也能再快些。
這便是沈淵這幾日難得的休閑時光了。
不多時,鍋中緩緩飄出一絲香味,沈淵便緩緩起身。
而此時,兩名魁梧漢子和一個富態的中年人,亦步亦趨地出了武館中堂,徑直走向大門。
范紅玉父女,站在窗邊看著離去的三人,滿臉無奈神色。
片刻之后,一則消息將沉靜的演武場瞬間引爆。
“一月之后,武館小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