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沈淵便來到院中,趁著早飯未熟的功夫,隨意地打了幾遍昨日改進后的猛虎拳。
幾遍招式施展下來,沈淵體內的氣血也是緩緩蘇醒,逐漸升騰起來,沈淵只覺得全身上下一片暖洋洋,便忍不住伸了個懶腰。
“差強人意吧,這猛虎拳改進后雖比不上疊浪,但也算是一個奇招了。”沈淵伸完懶腰,緩緩走向灶房。
奇招,便是能讓對手猝不及防的招式。
如今這猛虎拳,經過沈淵改良之后,威力有所提升。若是同期弟子交手,沈淵自是占盡上風。因為對面會發現,同樣的招式,沈淵打出來的威力總是更大一些。
若是對上境界更高些的,想來也能打對方個出其不意,誰能想得到看起來普普通通的猛虎拳,能有此等威力呢。
畢竟僅有些許細微之處的差別,莫說旁人,便是練筋境的武者來了,若非浸淫此道多年,想來也是無法勘破這猛虎拳的變化。
草草用過早飯,沈淵從家中翻出一個包袱,將虎皮、獐子皮一并包起,又將腰牌塞進去,便出了門,準備前往鎮上。
踏出家門,沈淵將院門鎖好后,便大踏步的來到李二門前,想著此行三兩天未必能回還,還需要跟李二叔打個招呼。
李二此時正在屋中用飯,聽到沈淵在院外招呼,便急忙放下手中碗筷,快步行至門前打開院門。
“淵子,你這是要回鎮上了?”李二打開院門,目光停留在沈淵背后的包袱上,開口問道。
“嗯,當時教頭的意思是稅收結束便回武館修行,如今已耽擱了半月時間,是時候回武館修行了。”沈淵看著如今面色紅潤,氣色頗為不錯的李二,緩緩回答道。
當時沈淵處理好虎肉之后,便是給李二也送來一些,讓其養養身子,如今來看,效果十分不錯。
“嗯,修行可不能落下,武館里還有教頭,總比自己悶頭修煉好一些。”確認沈淵是要回武館修煉之后,李二也是急忙說道。
二人說話間,李二將沈淵讓進院中,不斷地囑咐著與同門打好關系,認真修煉之類的話。
沈淵看著眼前絮叨的李二,心里沒來由的想起了前世父母送他去上學時的情景。
說了半晌,李二突然止住話頭,似是想到了什么,挪動步子將院門關上后,才壓低聲音再次開口對著一頭霧水的沈淵說道:“淵子你路上小心些,我聽人說,前幾日山上的大蟲下山吃人了,周遭的好幾個村子都有人遭了難。”
沈淵心下恍然,難怪他來李二家的時候,路上有幾戶鄉親緊閉門戶,于街巷間玩鬧的孩童也少了些,想來是也聽說了這消息。
不過,大蟲下山吃人?
得益于原主獵人這個身份,沈淵對山上野獸的習性也有所了解,如今這個季節,對于老虎這個級別的狩獵者,正是吃喝不愁的時候,而且老虎的活動范圍一般都在深山,不會長途跋涉到村里吃人才對。
“那李二叔便也好好呆在村里,先不要做貨郎了吧。”想不明白個中緣由的沈淵,也只能無奈開口。
“還有我家那些田地,便交給李二叔種了,起碼有些收成,等大蟲吃人事了,李二叔若還是想出門行商,那便再說。”
這也是沈淵早就決定好的,如今他已成為武者,不再需要靠田地過活,而且這一段時間苦修下來,沈淵只覺得每日修煉時間尚且不夠,如何有時間種地。
李二叔對他幫助頗多,這田產又在他名下,此時給了李二叔,連稅都不用交,想來田中收成,足夠李二叔過活。
“不行不行,那我不和那些白眼狼一樣了。”李二聞言卻是急忙推脫。
沈淵無奈之下,又是苦口婆心一通解釋。
“行吧,如今沒了黃鎮,村里農戶的日子也確實能好過一些了。”終于是應下此事的李二,隨意感慨了一句。
“這下有了田產,沒準李二叔還能再討個婆娘呢。”沈淵卻是隨意岔開話題,對著李二打趣道。
“去去去,你小子還敢調笑你叔了。”李二漲紅了臉,急忙開口道。
此事自然也是有的,自從那日納糧之后,沈淵成為武館弟子的消息傳開,不止本村,甚至鄰村那些未出閣的大姑娘都有人來說媒了。
只是李二知道,這些婆娘圖的是他和沈淵的這份香火情,圖的可不是他李二這個人。
他和沈淵的爹是至交好友,這些年對沈淵也是視如己出。如今自家侄子有了出息,他憑什么不能沾光,所以前陣子沈淵送來的肉,他吃的心安理得。
但他又不了解那些婆娘,要是自己為了一時的舒爽,娶了個不知趣的,日后給沈淵平添諸多麻煩,這就是他的問題了,這點李二是拎得清的。
調笑過后,沈淵與李二又說了幾句家常,便開口請辭了。
告別了李二,沈淵也不多做猶豫,直接便向著鎮上出發。雖說練皮小境主要是在修練全身皮膚,但如今隨著武道境界的攀升,沈淵的速度、體力、耐力等諸多方面也是有了長足的進步。
如今沈淵趕路的速度,幾乎是上次歸鄉時的兩倍有余。這還是他要分出心神,時刻注意著路邊兩側的山林,保留了一部分體力以應對突發狀況的情況下。
饒是如此,也不過一個多時辰,沈淵便已能遠遠的看見鎮子的輪廓。
一路奔波下,沈淵額頭已是微微見汗。如今小鎮在望,沈淵便將速度慢了下來,心神也放松幾分。
畢竟大蟲、黑風嶺三當家和夜探何家的賊人,想來還不至于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小鎮門口截殺路人。
慢慢調整好呼吸之后,沈淵從背后包袱中,取出武館弟子腰牌,好整以暇的掛在腰間,緩緩向著鎮門行去。
想來是時辰尚早,如今小鎮門口排隊之人只有零散幾個,也多是挑著扁擔入鎮討生活的村民。
此時這小鎮門口已換了個身著黑色差衣的瘦高身影,身板筆直,動作干脆利索,右手始終牢牢按在腰間刀柄之上,對著入鎮之人進行盤查,不知前幾次那個酒糟鼻差役何處去了。
直到沈淵看到那新換的差役,也是時不時將手伸向腰間時,不禁搖頭啞然失笑。
很明顯,他還是想多了,本來觀樣貌此人頗為正直,行動間也不似之前差役般松松垮垮,應當是個訓練有素的,沒想到,也行這魚肉百姓之事。
管中窺豹,這小鎮上的官家風氣可見一斑了。
隊伍很快便輪到了沈淵,此刻那瘦高差役將沈淵所出示的腰牌翻來覆去的檢查幾遍,便給與放行了,二人倒也未曾有過對話。
沈淵一步入小鎮,叫賣聲,吵鬧聲便鋪天蓋地而來,這讓獨自苦修一月的沈淵本能的皺了下眉頭。
想起因為大蟲吃人之事,變得更加蕭索的鄉下,再看到這鎮上熙攘人群,沈淵心中也是一陣感嘆。
隨即沈淵也不過多感觸,隨手拉過一名路人,詢問這鎮上哪家商鋪收野獸皮毛。
被拽過來之人本能的便是想要轉頭開罵,只是余光掃過了沈淵腰間腰牌之后,便點頭哈腰的介紹起來。
沈淵聽完后,稍一合計,便自顧選了個方向去了,留下那人在原地不斷擦著頭上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