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星夜兼程,沈淵回到家中時,明月已是緩緩西沉。
來到屋中,從腰間小心翼翼地將麗水錢取出,再次端詳一陣后,便從地下翻出那兩枚丹藥放到一處收好。
“清風鎮還是太小了。”沈淵長嘆一聲來到屋外。
如今在他的幫助下,李家大勢已定,李仲遠再難翻身。
而李伯遠送來的報酬,也恰好解決了他日后離開之時的擔憂。
李二叔可以在鎮上開個鋪子安享晚年,趙鐵柱等三人修煉至鍛骨小成的資源也有了著落,甚至李仲遠聲威大跌之下,振威武館也得以保全。
如今的沈淵可以說是毫無后顧之憂。
“既如此,便開始著手閉關修煉吧,修煉出鍛骨極境后,便出去闖蕩一番!”
想到此處,沈淵心中頓時對外界充滿了向往。
無論是黑市之上那明顯有著不俗背景的三家店鋪,還是在清風鎮從未見過的麗水錢,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在向沈淵展示著更加精彩的世界。
正如他所說的,清風鎮終歸還是太小了。
淺水從來都出不了蛟龍。
心中有了定計的沈淵,在院中隨意洗漱一番,便回到房間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沈淵早早下床,于灶房做上早飯,便來到院中灑掃一番,直到院中被整理的井井有條,屋內灰塵也一并掃除之后,沈淵這才用飯。
草草用過早飯,沈淵來到屋中,背上早已打點好的行囊便出了院門。
院門緩緩合上,沈淵最后回望了一眼小院。
“啪嗒”
隨著鎖芯扣上,一段時光便靜靜地流淌在銅鎖之中。
而后沈淵轉身離去,片刻之間便大踏步來到李二家門口。
“李二叔可準備好了?”
此時同樣背著行囊的李二,聞言并不答話,只是看著面前干凈異常的小院,眼底浮現出一抹留戀。
沈淵見狀也不再開口,站在李二身后也靜靜地向院內看去。
“以后便難再回來咯”
李二輕嘆一聲,恍若是在告別。
沈淵如何不知道李二話中含義,便上前一步握住李二肩膀開口說道:“李二叔在鎮子上好好經營,日后啥時候想回來,自然隨時回來。”
“再找個婆娘,生個大胖小子,以后把這兒修成祖宅。”
李二聞言緩緩搖頭,只是場間氣氛確實因為沈淵的插科打諢而輕松不少。
“走吧,走之前跟你爹娘說一聲去。”
片刻之后,李二這才扭頭對著沈淵說道,而后便抄起墻邊的扁擔率先轉身。
這么多年的老伙計,日后也可能是唯一的念想,自然不能留它孤身在此。
沈淵見狀急忙跟上,而后跟著李二向村外墳地走去。
三炷香,一壺酒,聽著李二叔追憶從前。
半晌之后,二人才緩緩走下山坡,正式向著鎮上走去。
一路上,李二不斷開口,想到哪里便說到哪里,沈淵也是不斷出言,偶爾逗得李二開懷大笑。
只是二人都默契地沒有提過以后。
來到鎮上,仿佛一路上已經將心中話語說盡,李二變得沉默起來。
沈淵帶著李二走街串巷,終于是來到了一處店鋪之前,店鋪位于鎮東,距離振威武館不遠,街上人流如織,位置頗為不錯。
店面不大,牌匾也異常簡單,僅書有“貨”之一字。
二人走進鋪子之內,只見店中貨柜擺放井井有條,窗明幾凈,再掀開門簾走進后院,院內一棵大樹,樹下放著一張搖椅,兩間小屋分居兩側,看起來頗為溫馨。
饒是李二叔見此情景,心中愁緒都被吹散不少。
“李伯遠倒是用心了。”
看到李二叔臉上皺紋散開,沈淵心中暗自道。
“這位便是新來的掌柜?”
在二人感慨間,一名小廝掀開門簾走進后院,上下打量一番后,便對著李二開口。
李二驟然被人叫做當家,頓時便有些手足無措起來,沈淵見狀輕拍李二肩膀,示意其放松,而后開口問道:“你是?”
“小的是少爺派來協助掌柜的下人。”
“少爺吩咐過近幾日便會有新掌柜和沈公子一起前來,命小的在此協助好新掌柜。”
“少爺還吩咐過,小的去留全憑掌柜的心意。”
小廝反應頗快,聽得沈淵相問,三言兩語之間便將來歷交代清楚。
“淵子,我一個人慣了。”李二小聲說道。
沈淵聞言點頭,隨后開口道:“此處不用你,你回去后代我說聲滿意。”
小廝聞言也不拖沓,當即便從懷中取出鑰匙和地契交于李二手上,又帶著李二熟悉了一下院中環境和柜上貨物,而后便躬身離去。
見此事安頓下來,沈淵走出小店,片刻之后便帶著酒肉回還。
叔侄二人搬過小桌,在后院樹下喝到酩酊大醉。
待李二昏睡過去之后,沈淵這才將其背到床上,而后關上門緩緩向著振威武館走去。
“淵子!”沈淵剛剛踏入武館,正欲在演武場上尋找趙鐵柱等人的身影,趙鐵柱的聲音便從不遠處傳了過來。沈淵轉頭看去,只見趙鐵柱正從不遠處快步趕來。
“怎么一身酒氣。”趙鐵柱來到近前,聞著沈淵身上濃烈的酒氣,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雖說他們習武之人不講究清心寡欲,但如今處于鍛體境,正是氣血未定之時,身邊被酒色掏空身子的例子
比比皆是。而平時沈淵修煉刻苦,滴酒不沾,今日身上酒氣卻如此濃烈,恐怕是有事發生了。想到此處趙鐵柱不禁皺眉,向沈淵投去了關切的目光。
“無妨。”沈淵隨手蕩開趙鐵柱深處的手臂,對著趙鐵柱笑道:“今日怎就你一人,方寒和杜茅呢?我有事與你們說。”
“他二人去任務堂了,最近李家對武館發了不少委托,俺讓他們去選個任務鍛煉一番。”沈淵聞言點頭,這般安排倒是頗為合理,如今方寒杜茅二人境界足夠,是該出去走走了。
就在沈淵和趙鐵柱交談之間,方寒二人已是聯袂出了任務堂,面帶興奮的向著演武場走來。
“淵哥兒!”二人遠遠便看見趙鐵柱身邊的沈淵,當下高喊一聲,對視一眼間便快步跑來。
“淵哥兒幾時回來的?”來到近前后,二人微笑問道。
“淵子剛來,倒是你們倆,任務選的咋樣了?”不待沈淵開口,趙鐵柱便急忙問道。
“俺倆選了同一個護送任務,想著可以互相照料一番,待經驗多些再分開。“杜茅答道。
趙鐵柱和沈淵聞言點頭,二人之中杜茅雖然年紀小上幾個月,卻更沉穩一些,這次二人選同一個任務,多半便是杜茅的主意。
“既然都到了,就去我那吧,我有事與你們說。”沈淵言罷便率先轉身向著小院走去,身后三人亦是緊跟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