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小滿的鼾聲響到第三聲時,窗縫里漏進的月光突然凝成細線,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著,直直地照在林巖胸口的玉佩上。林巖眼睜睜地看著玉佩上的龍紋如同渴極了的旅人,貪婪地吸盡了那縷銀輝。更令人驚奇的是,殘缺處竟浮出了半片鱗甲圖案,閃爍著幽幽的微光。林巖心中一驚,但隨即被一股莫名的興奮所取代,他仿佛預感到這玉佩將為他帶來不同尋常的改變。
破曉時分,雞鳴撕開了夜幕,天邊漸漸泛起了魚肚白。林巖懷揣著三株連夜催生的狗尾草,小心翼翼地溜向藥田。他心中既忐忑又興奮,不知道這些狗尾草能否在關鍵時刻派上用場,緩解他們目前的困境。
“新來的?”趙管事踩著露水,像一座山一樣堵在田埂上。他靴尖輕輕一踢,就踢翻了盛著晨露的木桶,水花四濺。“辰時不到就偷懶?你是不是想被扣靈石啊?”趙管事的聲音如同炸雷,在林巖耳邊響起。
林巖看著潑濕的褲腿,心中涌起一股怒火,但他強忍著沒有發作。他知道,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里,任何一點反抗都可能帶來不可預知的后果。孫小滿見狀,暗暗扯了扯他的衣角,示意他忍氣吞聲。
“趙師兄教訓得是,我們這就去清點紫云草。”林巖低著頭,恭敬地回答道。他心中明白,現在不是逞英雄的時候,他們需要的是隱忍和等待時機。
藥田里騰起嗆人的霧氣,半人高的植株葉片蜷曲發黑,顯然是病得不輕。孫小滿扒開枯藤,苦笑著搖了搖頭:“這個月又交不出二十株成熟靈草,咱們的月錢怕是要泡湯了。”
“唉,這日子真是越過越難了。”林巖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道。他們兩人都是外門弟子,地位低下,資源匱乏,每個月的月錢和靈石都是他們賴以生存的根本。
“哐當!”趙管事一腳踹翻了籬笆門,怒氣沖沖地吼道:“午時前不除完雜草,扣半月靈石!你們兩個別想偷懶!”他腰間玉牌閃過一道青光,震得滿地枯葉打旋,仿佛連空氣都在顫抖。
林巖蹲在田壟上,假裝在拔草,其實心中卻在暗自思量。玉佩貼著心口發燙,仿佛在提醒他什么。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玉佩,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沖動。
“林巖,你在干嘛呢?快拔草啊!”孫小滿催促道。他生怕林巖因為分心而被趙管事抓住把柄。
“哦,沒什么,只是想點事情。”林巖回過神來,連忙說道。他繼續拔草,但心中卻一直在琢磨著玉佩的事情。
當他第五次擦拭額頭的汗水時,指尖無意觸到了一株病懨懨的紫云草。突然,那根莖在他掌心抽搐起來,蜷曲的葉片如蛇蛻皮般層層舒展,變得翠綠欲滴。
“你瘋了?”孫小滿撲過來扯住他的袖子,壓低聲音說道,“催動靈力會被執事堂發現的!你不想活了嗎?”他的眼神中充滿了驚恐和擔憂。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林巖愣了愣,隨即解釋道,“可能是玉佩的力量吧。”
“玉佩?你那塊破玉佩能有什么力量?”孫小滿瞪大了眼睛,一臉不信地說道,“你可別告訴我,你相信那些傳說中的鬼話。”
“可是……你看這紫云草,它確實是因為玉佩才恢復的。”林巖指了指那株翠綠欲滴的紫云草,說道,“這總不會是巧合吧?”
孫小滿啞口無言,他瞪大了眼睛盯著那株紫云草,喉結上下滾動,顯然是被驚呆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過神來,低聲說道:“林巖,這件事情太詭異了。你如果不想被執事堂發現,就最好別再碰那玉佩了。”
林巖點了點頭,心中卻涌起一股莫名的預感。他覺得這塊玉佩一定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而且這個秘密可能會改變他們的命運。
暮色漸漸染紅了藥田,林巖袖袋里塞著七株完整的紫云草,心中既緊張又興奮。他知道,這些紫云草是他們唯一的希望,也是他們擺脫困境的關鍵。
趙管事驗貨時,三角眼瞇成了一條縫,狐疑地打量著他們:“私藏靈草可是要剁手的。你們確定沒有私藏?”
“師兄明鑒!”孫小滿突然撲跪在地,連連磕頭,“定是先前清點時漏看了。我們哪敢私藏靈草啊!”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顯然是害怕極了。
林巖也連忙跪下,恭敬地說道:“師兄,我們真的沒有私藏靈草。這些紫云草都是我們辛辛苦苦催生的,請師兄明察。”
趙管事瞪了他們一眼,冷哼一聲道:“最好是這樣。如果你們敢騙我,后果自負!”說完,他轉身離去,留下林巖和孫小滿兩人相視一笑。
巡夜的燈籠晃過山道,林巖摸了摸玉佩邊緣新生的裂紋,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預感。他覺得這塊玉佩的力量越來越強大了,而且似乎正在引導他走向一個未知的未來。
“林巖,我有個想法。”孫小滿突然低聲說道,“我們能不能利用這塊玉佩的力量,催生更多的靈草?然后……然后賣給黑市?”
林巖心中一動,但他也知道這件事情的風險極大。他猶豫了一下,說道:“太危險了。萬一被發現,我們可就完了。”
“可是你想想我們的處境啊!”孫小滿急了,“月錢被扣,靈石被罰,我們連飯都吃不飽了!難道你就甘心這樣被趙管事欺負嗎?”
林巖沉默了。他確實不甘心就這樣被欺負,但他更怕因為一時的沖動而毀掉自己的未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堅定地說道:“我再想想吧。這件事情太重大了,不能輕易決定。”
“林巖,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孫小滿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可是你知道嗎?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強者才能生存。如果我們一直這樣懦弱下去,永遠都無法擺脫被欺負的命運。”
林巖抬頭看了看孫小滿,眼中閃過一絲堅定。他知道孫小滿說得對,他們不能一直這樣懦弱下去。但是,他也明白這件事情的風險有多大。一旦被發現,他們不僅會被執事堂嚴懲,甚至可能會丟掉性命。
“孫小滿,我再想想吧。”林巖低聲說道,“我需要時間來考慮這件事情。”
孫小滿點了點頭,沒有再逼他。兩人默默地坐在草垛后,望著天上的月亮,心中各自盤算著未來的打算。
過了許久,林巖終于開口說道:“孫小滿,我決定了。我愿意和你一起冒險。但是,我們必須要小心謹慎,不能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孫小滿聞言大喜,激動地拍了拍林巖的背:“我就知道你會同意的!我們一定會成功的!”
兩人相視一笑,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期待和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