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捕快竟然沒死?
我聽說你被肖刀疤派遣去勸降那頭狗妖,卻被狗妖一拳打碎肋骨,在家里養(yǎng)傷。
我不是批了你一個月假期嗎?”
中年儒雅男人坐到衙門大堂的主位上,頗為詫異。
他女兒當初受了這個小子一份恩惠,他也投桃報李,賞賜了他一份捕快職位。
至于陳宇能不能在衙門里站穩(wěn)腳跟,他也根本不在乎。
只是,受了重傷,按照慣例,是可以在家休養(yǎng)的。
平安縣縣令面色一變,“你們有人不遵守我的命令,沒有把我的話傳下去?”
陳宇身旁的幾個老捕快立刻肅然躬身:“縣令大人,我們只是忘記給小陳傳話了,并非有意。”
“縣令大人,我之前在家養(yǎng)傷,湊巧好了一些。
我從我妻子那里得知,我最多能修行三天。”陳宇微微躬身,并未添油加醋,只是將肖刀疤的話原話送還。
當然,肖刀疤昨晚已經(jīng)死的干干凈凈,被他丟在大雨中沖刷傷口了,保證無人找得到痕跡。
他離去后在家中早已經(jīng)將所有用過的衣物全部燒毀。
“哼。”
平安縣縣令冷哼一聲,淡淡瞥了一眼平素里以肖刀疤為首的幾個老捕快。
衙門里人心浮動,不知分成了多少個小勢力團伙,必須時不時敲打一番。
不然,連最普通的任務(wù)都不好好完成,要他們有何用。
幾人頓時汗如雨下。
肖刀疤死后,他們必須找新的勢力投靠,否則必會像陳宇之前一樣被人隨意安排,死的透透的。
他們對視一眼,決定今天晚上就去找縣令‘袒露心扉’,交談工作問題。
“罷了。”平安縣縣令并未繼續(xù)敲打下去。
“雖說小陳傷勢已經(jīng)恢復(fù)好了。
衙門豈能沒有表示?傳我命令,等會小陳就去后堂寶物處去領(lǐng)一門血石。
把身體徹底養(yǎng)好了,就去和之前肖刀疤的手下,一起去除掉狗妖。
我給你三天時間,小陳。”
平安縣縣令目光幽幽。
能在三天內(nèi)修復(fù)瀕死傷勢,不是境界突破,就是有寶藥在身。
不管怎么說,這個小陳,總算是有了一些利用價值。
繼續(xù)讓他去試探一下那頭狗妖的話風,繼而探探平安縣西側(cè)那座妖谷首領(lǐng)的想法。
其他捕快,都是縣城里各大勢力的觸手,他也很難指揮得動啊。
陳宇立刻感受到這位平安縣縣令的心思深沉。
他重傷的時候,若是有一枚血石,絕對能彌補血氣,立刻修復(fù)傷勢。
結(jié)果這位縣令見他沒死,或許是有了一些利用價值,覺得他有一些修行天賦?
陳宇略一思索,立刻躬身。
不管怎么說,只有抓緊利用一切資源來提升自己的境界,才能在這個群妖環(huán)伺的世界活的更好一些。
“肖刀疤被人偷襲的事情,我會派人去查的。
你們不必擔心,膽敢公然襲殺我大夏朝廷捕快的,必將被抓住,繩之以法。”
平安縣縣令說完話,甩了甩袖子,徑直朝著后方走去。
陳宇身旁的五個老捕快,立刻看向他。
“小陳,這次的血石是縣令親自發(fā)話。
我們就不方便拿了。
之后的血石,你可要識相一些。
雖說肖老大走了,肖家可還在呢。
我們在名義上依然是屬于肖家的人。”
陳宇左手邊,一個眉毛稀疏的無眉男立刻看向他,語氣高高在上,像是在吩咐仆人。
陳宇思索片刻,并未立即動手,心中殺意暫緩。
他只是回了一個“是。”
“哦?”
其他五人頓時感覺有些不對勁,陳宇向來唯唯諾諾,何曾像是今日一樣愛答不理的樣子。
不過,眾人當他是大病初愈,臉色發(fā)白,互相嬉笑了一番,也就離去。
每次的衙門任務(wù),并非一定要完成,只要體現(xiàn)了自己的苦勞,譬如有同僚重傷,甚至死去,就算是上面來人,也不好意思繼續(xù)責怪。
陳宇知道,這群人又把自己當做可以隨意犧牲的‘魚餌’了。
他面色平靜,魚餌也能反過來垂釣釣魚的人。
衙門之中,沒有人會為死去的人付出時間、資源去調(diào)查他的死因。
縣令也只是照常說些場面話而已。
馬上,就會有平安縣的大勢力給縣令付出資源,補上肖刀疤的位置。
先領(lǐng)了縣令發(fā)給自己的血石再說吧,這種好東西不嫌多。
衙門后堂。
寶物處。
一個頭發(fā)、眉毛花白的老大爺將雞蛋大小的血石丟給陳宇。
“年輕人,我看你眉毛發(fā)青,頭頂發(fā)黑,不日將有血光之災(zāi)啊。”
老大爺一出口就給陳宇定了個調(diào)。
陳宇眉毛聳起,“老大爺,志怪小說還是少看點。
只要刀夠快、夠強,什么妖魔鬼怪,統(tǒng)統(tǒng)都要被一刀砍死。”
“呦呵,年輕小伙子,就是火氣旺。
最近城里的妖魔臭味又變濃了,你這小子小心被妖魔一腳踹死。”
老大爺嘴很臭。
陳宇揮了揮手,沒有罵回去,縣衙里都是關(guān)系戶,這老大爺據(jù)說在縣衙里待了十來年了,就不輕易得罪了。
回家路上,陳宇路過青石街。
這條街道是平安縣有名的小吃街,鹵菜、燉肉、小籠包、糖葫蘆的香味在空氣中飄蕩。
“聽說肖刀疤昨天晚上被人砍死了,暴尸街頭。”
賣小籠包的小販哈哈大笑,和旁邊賣豆腐腦的婦人勾眉搭眼。
“死了一個肖刀疤,還有下一個肖刀疤。
我們也就快活這么幾天,到時候還是要給他們交保護費。”
婦人低聲嘆氣。
“老板,來五籠肉包。
兩碗豆腐腦,一碗甜的,一碗咸的。”
陳宇坐在木椅上,周圍小販看到他身上的捕快衣服,瞬間都安靜下來,臉上滿是疏遠和敬畏。
“是小陳大人。”包子鋪老板似是知道衙門情況,了解陳宇不是個喜歡欺凌他們這些小攤販的人。
他手腳麻利,迅速將肉包和豆腐腦都給陳宇端了上來。
將三十枚錢幣丟給攤主。
陳宇自顧自吃了起來。
遠處,一個賣肉的屠戶砍著碎肉,說話聲音很低很輕,還是給陳宇聽到了。
“那只狗妖這幾天在天香樓一天要吃一個人。
這些捕快卻沒有一個人敢管的。
我看這大夏王朝,也是快要倒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