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宴會上吃吃喝喝，宋青書自然也得了一些金銀賞賜。

汝陽王府還是挺有錢的，而且都是些漢人的民脂民膏，這錢必須照收不誤。

席間敬酒的不少，但宋青書毫無醉意。

哈總管稱贊道：“好酒量，真豪邁！有草原英雄之風。”

宋青書淡淡道：“天下豪邁之人多了。”

言下之意，既并非只有你草原如此。

世人都稱漠北游牧民族彪悍無雙，個個人高馬大，一人抵十人，其實那是宋代幾個奸臣北上之后，回來為了求和，瞎幾把扯淡的。

大家都是人類，區別沒那么大。

哈總管聽了宋青書的話，只覺得他是謙虛，笑道：“豪邁之中多了幾分謙恭，果然少年英才！再來一大杯！”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宋青書觸發了楚香帥和李探花的能力，酒量也變得出奇得大。

說一句千杯不醉也不為過。

席間其他人喝得最多的，也沒有宋青書喝得一半多。

草原民族向來敬重這樣豪爽之人，王保保舌頭打著轉說：“宋，宋兄弟，你的酒量，是我見過最，最好的！”

說完，王保保就癱坐在椅子上，被仆人扶著回了臥房。

很快，其他人也都醉的不省人事，——除了幾個沒有飲酒的。

只有宋青書眼睛依舊炯炯有神。

自然，沒有醉意是不可能的，但他的腦子時刻沒有丟掉清醒。

酒席散了后，他緩步而起，也回房間休息了。

次日，宋青書醒得很早，閑來無事，先去大都轉了轉。

他又來到了那間茶樓，向小二打聽道：“怎么沒有看見那對說書的爺孫？”

店小二道：“哦，他們啊，今天要去青衫樓。客官可以去那里等等，而且，青衫樓挺適合您這樣的公子哥去。”

宋青書謝了店小二，走到了積水潭南邊的永錫坊。

這一帶的歌舞酒樓、酒館瓦舍非常多，其中幾棟比較豪華的，卻是青樓。

宋青書很快發現，青樓中最大最豪華的一棟便是青衫樓。

“座中泣下誰最多？江州司馬青衫濕。”

這棟青樓的名字來源就出自白居易大名鼎鼎的長詩《琵琶行》。

另外，元曲四大家中的馬致遠也寫了一部《青衫淚》，講的就是白居易與青樓女子裴興奴的故事。

馬致遠這出戲挺出名，尤其在青樓之中經常可以聽到。

宋青書剛走進去，就看見不少婀娜多姿、風情萬種的青樓女子。

——對了，要額外說一下，青樓和妓館完全不同。

青樓是中國獨有的一種形式，里面的女子賣藝不賣身，而且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這是中國文人的一種精神寄托。

元代尤其鼎盛，因為文人們地位太低了，“七匠、八倡、九儒、十丐”，文人地位還不如娼妓。

文人們心想，既然大家都是下九流了，那就相依為命吧。

唐宋時期，很多文人墨客就經常歌頌青樓女子，更別提元代了。

古代文人挾妓出游，帶的也都是青樓女子。

元曲中描寫青樓女子的實在太多了，寫得也非常婉約動人。

有幾個花枝招展的女子圍了過來，宋青書笑道：“我在等人。”

將她們拒絕了。

但很快，又一個女子走了過來：“相公是在等奴家？”

“我……”

宋青書剛想再次拒絕，卻聞到一股誘人的幽香飄過，面前已經坐下一位極為嫵媚動人的女子。

女人的美有很多種，有些清純可人，有些高貴冷艷，有些柔媚誘惑。

眼前這個女人就是柔媚誘惑的極致。

但她的眉宇中，卻又有幾分高貴之氣，顯得非常獨特。

——就仿佛，穿著清涼、卻地位崇高的女帝。

宋青書道：“我真的是在等人。”

嫵媚女子問道：“相公在等誰？”

“一對說書的爺孫。”

“我知道，他們還得晚點來，因為今天的安排是先演幾出曲子，演完了，他們才會說書。”

“那我只能等會兒再來了。”

宋青書說著就想起身。

嫵媚女子道：“妾身先陪相公喝幾杯就是了，打發打發時間。”

嫵媚女子招呼龜奴呈上來幾壺酒，“我這可是烈酒。”

宋青書確實也無事，淡淡道：“你要陪我喝酒？”

嫵媚女子咯咯一笑：“還沒幾個人敢讓我一起喝酒。”

“姑娘酒量很大？”

“相公試試便知。”

宋青書聞了一下，道：“蒸餾酒？”

嫵媚女子道：“我們稱它燒酒，相公說的是西域叫法。”

宋青書道：“難怪沒人敢與你一起喝酒。”

以元代的技術，蒸餾過后，最少也有二十多度，高的能到三十多度接近四十度。

而尋常喝的黃酒、米酒、果酒大多十度上下。

一下子就高了一倍。

“相公，來一碗？”

女子的聲音中帶著似有似無的一股挑逗。

宋青書看了看眼前滿滿的一碗燒酒，笑了笑：“有何不敢。”

喝完他就突然意識到：

看來楚香帥和李探花的能力觸發得遠比自己想的要多。

除了他們的武功、酒量，連女人緣都好了不知多少。

尤其楚香帥，身邊堪稱美女如云，而且個個國色天香。

剛才完全是下意識之舉。

“好酒。”宋青書道。

這一碗起碼有三兩，嫵媚女子眼神一動，“相公海量。”

宋青書道：“姑娘不是說要陪酒嗎？”

嫵媚女子又笑了笑：“再好不過。”

說著，她也仰頭喝光。

她的手沒停，馬上再次斟滿。

嫵媚女子端起酒碗道：“妾身賤名月兒，這碗酒，可問一句相公的姓名？”

宋青書道：“我的名字，一個月后你自己就知道了。”

月兒道：“妾身怎么知道？”

“天下皆知。”

月兒捂著嘴道：“相公真會開玩笑。”

“如果我說的是真的呢？”

“那妾身再陪相公喝一晚酒。”

“一碗酒？”

“不，是一晚上都在喝酒。”

她說完，已輕輕仰頭把手中一碗酒又干了，向宋青書亮了亮手中的空酒碗。

宋青書豈會怕別人和自己拼酒？

——楚香帥與李探花疊加，放眼天下，還有幾個人酒量就能比得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