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襄陽城，還是元軍把持？”黃衫女問。

宋青書點點頭：

“元軍已經失去了鄂東大片土地，武昌、漢口、中興路全被徐壽輝一系的紅巾軍占領。

“紅巾軍一度奪下了襄陽，但很快失守，又退回了鄂東。

“前段時間駐扎襄陽的湖廣行省左丞派軍攻擊紅巾軍，也遭遇了大敗。”

黃衫女道：“這么說，元軍和義軍在湖廣一帶僵持住了。”

“沒錯。而且看起來，元軍能支援襄陽的兵力不會特別多。”宋青書說。

“一百年前，襄陽曾是武林的中心，郭靖黃蓉夫婦義薄云天，鎮守襄陽數十年，想不到現在……哎！”黃衫女無奈地嘆了口氣。

“當年襄陽英雄云集，我聽太師父說，神雕大俠楊過于亂軍中擊殺了蒙古大汗蒙哥，挽救襄陽于危難之中。楊過大俠后來隱居終南山中，姑娘又說自己先祖姓楊，該不會你就是楊過大俠的后人？”

“你確實很聰明。”

黃衫女沒有否認，轉而說，“張三豐真人當年見過先祖楊公，他或許知道一些過往的事情。”

“若真如此，元廷對楊家必是痛恨到極點，難怪你要如此隱秘地生活。”

黃衫女慘然道：“江山易色是大勢所趨，不是人力所能抵擋。”

“鐘南山下，活死人墓；神雕俠侶，絕跡江湖”不僅是一種隱士的態度，更是楊龍后人身處元朝治下的無奈之舉。

如果他們的蹤跡被元廷知道，后果很難想象。即便可以憑借超絕武功逃脫元廷追殺，憤怒的元兵也極有可能遷怒于其他人，造成生靈涂炭。

宋青書道：“當年蒙古鐵騎確實無人能擋，但時代終歸變了。”

“宋少俠這么有信心？”

“如今的元廷連襄陽如此重要的軍事重鎮都無法強力支援，可見一斑。”宋青書說。

“確實如此，”黃衫女說，“長江以北的元軍被北系紅巾軍糾纏住了，不過現在汝陽王實力越發增強，恐怕北系紅巾軍的日子要不好過了。”

“汝陽王嘛……”宋青書低聲道。

“宋少俠知道？”

“這么大的名頭，當然知道。”

兩人已經到了花叢中，黃衫女有些不好意思，找了一處花叢最茂盛的地方。

脫去衣衫，黃衫女與宋青書手掌相接：

“這門內功的口訣，宋少俠記住了。”

隨即她便傳了口訣給宋青書。

宋青書雖然沒有古墓派武功的根基，但仗著系統臨時獎勵的十倍天賦，練起來絲毫不慢。

花團隱約，卻更是神秘動人。

當日收功，黃衫女立刻穿好衣衫，背對宋青書。

“多謝宋少俠。”

“姑娘言重了，都是應該的。”

黃衫女趕緊聊了個其他話題轉移注意力：“宋少俠劍法精妙，而我的先祖也曾有一套劍法，名為玉女素心劍法，同樣迅捷無比，不見得比宋少俠的劍法差。”

“迅捷無比？”宋青書道，“原來姑娘已經想到了這么深的層次。”

“宋少俠的劍法精妙無比，似乎可以勘盡別人劍法中的破綻。可如果一個人內功奇特，能夠把劍法使得極快，讓破綻稍縱即逝，宋少俠也就難以乘隙而入了。”

“所以在下的武功還要精進。”宋青書承認道。

心中再次感慨，不愧出自頂級武林世家，黃衫女的見識太強了，這么快就知道了宋青書劍法的精髓，并想到了對付的辦法。

《笑傲江湖》中，獨孤九劍似乎是天下第一劍法，但《葵花寶典》和《辟邪劍法》同樣不弱。

令狐沖第一次面對東方不敗時更是堪稱完敗。雖然那時候的令狐沖還有成長空間，但《葵花寶典》之強根本無需質疑。

《辟邪劍法》又與《葵花寶典》同源，這二者最大的特點就是快如鬼魅。

甚至從書中的設定看，似乎就是專門針對獨孤九劍的克星一般。因為它們快到讓你根本抓不住破綻，如此一來，好像也就沒有“破綻”一說。

當然了，獨孤九劍練到巔峰，也絕不能說就怕了它們。

——功法是死的，人是活的。

而且，相生相克本來就是這個世界的本質。

至于黃衫女這么說，顯然是有點爭強好勝的小心思，要證明自己有家傳的超絕武功。

宋青書微微一笑：“姑娘似乎會這一路很快的玉女素心劍法？”

黃衫女搖頭道：“我不會。但曾祖母會，她還會一套左右互搏之術，所以能夠單人用出玉女素心劍法，天下僅此一人。”

“姑娘也不會左右互搏？”

“不會。”

“學不會也沒那么打緊。”

左右互搏這門功夫挺看人的，太聰明的不行，太笨的不行，心思太復雜的更不行。

黃蓉何其聰明的人，卻拿左右互搏一點辦法都沒有。

宋青書接著說：“左右互搏好像也是全真派的功夫？”

“算是吧，”黃衫女道，“不過全真派如今無人會用。老頑童是個怪人，沒有全真弟子。況且就算他想教，能學會左右互搏的，全天下恐怕已經沒有了。”

“那可不見得。”宋青書說。

“怎么，你能學會？”

“我應該學不會，但我的太師父一定沒問題。”

“張真人當然可以，但以張真人的境界，似乎也不需要學什么現成武功了。”

此后的三日，兩人每天都會在花叢中練兩個時辰玉女心經。

到了第四日，黃衫女體內的經脈終于打通，她猛地吐了一口血，一瞬間失去氣力，向前倒了過去。

宋青書一把接過，軟玉溫香，令人目眩神迷。

好在他知道忍得一時的至理，忙拿過衣服給她披上。

那一刻，黃衫女恍惚中仿佛想到了從全真掌教身上搜來的古籍中記載的那一段內容。

好在眼前的宋少俠是個正人君子。

她看向吐在宋青書胸口的一灘血，拿出一條手帕擦了擦，輕聲道：“對不起。”

“沒關系，”宋青書搖了搖頭，“姑娘的經脈怎么樣了？”

“已經打通。”

“那實在……太好了……”

“只是體力還有些虛弱。”

“姑娘不是有九花玉露丸嗎？”

“都給宋少俠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