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今天陸語第三十次微調咖啡機的角度，他脖子上纏繞的白蟒正用尾巴尖卷著馬克筆在他后頸畫“喜怒”之后的“哀樂”，晨光則透過爬寵區(qū)的霧化玻璃，在她的鱗片上投下流動的光斑，像撒了一地珍珠糖。

“喝啥呢？...”他皺著眉頭，手指懸在嗡嗡作響的機器按鈕上，已經保持好一會了。

“滴~正在為您準備純凈水，請稍候...”

還沒等陸語反應過來，白蟒就用尾尖精準戳中寫著“白水”的醫(yī)用橡皮膏便簽，“根據(jù)近期的宿醉情況進行數(shù)據(jù)分析，建議飲用今日的晨間特調——‘凈身出戶’~”白蟒吐了吐信子說道。

“飯前喝水會沖淡胃酸吧，我還在想早上吃什么呢。”陸語無奈地將空杯放在出水口，瞥了一眼大臂小臂上剛畫的抽象版野豬洛奇，等待著如此時一般無聊的寡淡飲品。

“嘶哈~這個謠言早都過保了。”白蟒嗖地竄到他肩頭，冰涼的鱗片擦過耳垂：“最新研究顯示，人類在早餐時間決策力...最弱！”

她突然用尾巴尖戳開全息菜單，“比如，您在鮮肉包和豆沙包之間糾結了17分鐘——順便一提，手機里的外賣軟件正在哭泣哦，嗚嗚嗚~。”

陸語捏住蛇頭輕輕搖晃：“上周是誰下單給倉鼠訂了五十公斤瓜子？”

“我可是前輩~用你教我做事呀！你個新來的，還不是托了前女友的關系，否則這兒能要你？~”

白蟒把身體扭成團，露出的尾尖掃過平板電腦，寵物檔案庫瞬間變成《REBORN！我素白似貞》的小說頁面。

晨風輕吹，拎起了窗簾的衣角，透出的光斑游走過墻面的靈力監(jiān)測圖譜。

陸語轉身去關窗時，白蟒突然用尾巴卷起一旁的紫外線消毒燈，在消毒柜表面投下歪歪扭扭的字跡：【定運今日：擊節(jié)而歌】

“這是上個月被蜜袋鼯咬壞的那個燈吧？”他伸手去抓，白蟒靈巧地鉆進貨架縫隙，帶倒一整排營養(yǎng)劑。淡綠色液體在地面匯成可疑圖案，乍看像只豎中指的貓爪。

“根據(jù)《診所意外事件處理手冊（試行）》第三章第五條...”白蟒從天花板通風口探出頭，鱗片間卡著半片去年圣誕節(jié)的槲寄生，“您有十秒鐘時間決定用拖把還是紙巾——Five、Four、Three...”

在陸語舉著抹布和吸水海綿左右為難時，靈力監(jiān)測儀突然炸響，全息屏彈出個戴貝雷帽的毛絲鼠頭像，青綠色的對話框瘋狂閃爍：【急！金絲雀失聲！！！】

此時，白蟒如炮彈般射向接待臺，尾巴掃翻的水杯在空中劃出完美拋物線。

陸語下意識伸手去接，慌亂間卻擲出了手中的海綿塊，正中杯子的要害，完成了一次華麗的阻擊。潑灑出的液體在空中舞動著，正好澆在他今早還沒來得及整理、如風滾草一般的亂發(fā)上。

“準備完畢！看來今日適宜見客。”白蟒盤在預約屏前，尾尖敲出一串亂碼般的診斷代碼。

當陸語頂著拖把一般的濕發(fā)露出招牌式苦笑時，她突然用尾巴挑起一件白大褂甩向拖把頭，“問診模式！啟動！”

被順勢推到問診臺的陸大醫(yī)生還沒反應過來，白蟒已經用尾巴在空氣中勾點著畫出“歡迎光臨“的藝術字。

懸浮的消毒水霧折射出彩虹，恰到好處地遮住了墻上拓滿各種動物腳印的營業(yè)執(zhí)照。

“唉...行吧，開始工作，玄月。”胃部的抽搐停不下來，肚子的“咕咕”聲甚至蓋過了陸語的哀嘆。

診所大門“嚓”的一聲打開，一位身著淡綠色連衣裙的少女推門而入。在她抱著一個鳥籠擠進來時，玄月突然鉆進陸語的白大褂口袋。

鳥籠里住著一只黃綠相間的金絲雀，蔫頭耷腦地站在棲木上，羽毛在無影燈下泛著奇異灰調。

“琉璃快兩周沒有開口了，狀態(tài)也很差。”

金絲雀琉璃的鳥籠被少女小心翼翼地放在問診臺上，鳥籠的籠身由桃木制成，籠角上掛著一個青銅制的小鈴鐺，籠中鋪著的薰衣草干花散發(fā)出一股淡苦的香氣。

女孩摘下麂皮手套輕撫鳥籠，指尖有新舊交疊的琴弦痕，“跟其他地方都查過了，血常規(guī)、X光片、甚至聲帶造影……所有檢查都說它很健康。”她說話時下意識地用左手撥弄著發(fā)尾，手腕上系著一枚褪色的醫(yī)院腕帶，日期模糊在褶皺里。

“我聽說這里總有治的法子...錢，多少都可以！”

玄月從陸語的領口探出頭，尾尖悄然纏住陸語小指，藍光一閃，靈力絲線蛛網般蔓延至鳥籠。

陸語的AR鏡片同時映出金絲雀心臟位置蜷縮的光團，靈力絲線的一端沒入琉璃的羽毛，另一端竟全部連接在少女身后的琴盒上。

玄月用尾巴緊了緊陸語的小指肚，“嗯？！哦，我能看看你背著的琴不？”

在陸語伸手時，玄月發(fā)出一聲“嘶哈~”，用尾尖猛得戳了一下他的后腰，AR鏡片上隨即彈出靈力警告的提示，陸語趕忙縮回了手。

“倒是沒什么問題...這和琉璃的病有關系嗎？”少女看著陸語奇怪的反應，把琴盒放在地上打開，猶豫著遞過從盒取出的小提琴。

陸語接過琴端詳起來，玄月趁機竄上了琴頸，鱗片擦過琴弦發(fā)出細微的震顫音。

“蛇啊！”

“嗯？這是歐德查的《獨木舟》嗎？”陸語的注意力被琴盒側袋插著的一份泛黃琴譜吸引了，沒有意識到他的客戶已經怔在原座。琴譜上每一條線譜的顏色都深淺不一，像是被擦拭過一樣，略微還能看到一些深褐色的圓形污漬。

“沒事沒事，她是我的助理，嘴和性格是挺有毒的...不咬人！嗯，不咬人！”陸語看著快要嚇哭的少女，撓著頭說道。

玄月的尾鱗漸漸泛起了珍珠白，靈力波紋在AR眼鏡上投出記憶碎片的影像：深夜病房，趴在病床前的少女好像在輕哼著旋律...琉璃站在少女的小臂上，將喙貼在她懷中小提琴的琴頭上。

陸語回了回神，很刻意地開始檢查琉璃的翅羽，指尖拂過金絲雀心口位置——那里的靈力流呈現(xiàn)漩渦狀。

“嘶哈~”玄月突然用尾巴尖猛敲紫外線燈開關，紫色光斑中，琉璃的瞳孔驟然收縮成豎線，金絲雀的鳥喙緩緩張開，噴出淡灰色的聲波漣漪。

診室里的玻璃器皿同時震顫起來。少女驚恐后退，撞翻了放在診療臺上的水培綠蘿。

水流漫過地板時，玄月已盤踞在無影燈上，黑色的眼眸觀察著鳥籠的一舉一動。

“它失聲不是因為生病哦...”玄月的聲音混著像是收音機的沙沙聲，“它在咽喉處形成了次聲波濾膜...”玄月的尾巴突然繃直，像一把琴弓一樣刮過手術刀，發(fā)出刺耳的聲響，“嘶哈~是不是要用來吸收你深夜的呼嚕聲？唉！它是不是和我一樣？！都受夠了！嘶~”

“蛇...說話了...”少女踉蹌著扶住墻壁，帆布包里滾出一個藥瓶。玄月趁機用尾尖勾起，在陸語眼前晃了晃。

“抗抑郁...生產日期是...三年前的12月，嗯...”陸語接下藥瓶，看了看坐在墻根已經暈倒的少女，推了推眼鏡。

“嗶！嗶！嗶！嗶！”

靈力監(jiān)測儀突然發(fā)出警告。籠中的琉璃隨聲站起，羽毛根根挺豎，每片絨羽都滲出珍珠色的光點，爆發(fā)出一波靈力流襲向他們。

陸語被突如其來的共感畫面擊中：病房籠罩著蒼白的光芒，少女蜷縮在陪護椅上，琉璃站在體征檢測儀的頂端，鳥喙隨著心跳波紋的起伏輕輕開合。

“它會不會是在用聲帶儲存脈搏頻率...”陸語轉頭看向玄月，發(fā)現(xiàn)玄月正纏繞在少女的左手上，用尾尖溫柔地點著她的手背，“每當夜深人靜，你抱著琴難以入眠，是不是都是裝的呀~”

診療臺突然劇烈震動，臺中的鳥籠隨琉璃一起浮在半空，它的尾羽炸開成扇形，靈力絲線在空中交織成密密麻麻的五線譜。

“啊？！咋了咋了？！”陸語慌忙將手中的小提琴放回琴盒，玄月則立即從少女身上彈向陸語，閃電般纏住了他的右手手腕，口中默念咒文：“根據(jù)《診所意外事件處理手冊（試行）》第十二章第一條！緊急！緊急！啟動靈語共鳴！”。

陸語眼前閃過一片白光，早已適應的眩暈感還是讓他胃中翻攪。AR眼鏡上豎向顯現(xiàn)出一列列發(fā)著藍光的代碼，慢慢填滿了整個鏡片。

陸語接著感到一陣耳鳴，他摘下眼鏡，雙手撐在診療臺上，瞳孔泛著瑩瑩的藍光，混雜著電音的雙重聲線在他的腦海中炸響：“現(xiàn)在！開始聲波共振療法！”

陸語的動作開始變得犀利起來，靈力逐漸匯聚在他雙手的指縫間，形成了左右共六根靈針。瞳孔中的藍光愈發(fā)深邃，六根靈針被靈力催動懸浮在他眼前。

一旁的玄月正用尾巴在空氣中繪制聲波矩陣，“嘶哈~點位確認！”話音剛落，陸語的眼中迸發(fā)出一波藍光爆閃，半空中的靈針旋即從他面前消失，精準扎在了被靈力定位、泛著藍色微光的翅根穴位上。

“嗡！”琉璃突然張開雙翅，爆發(fā)出管風琴般的哀鳴。它的每一根羽毛都被靈力絲線重重纏繞，越變越大，如天使的翅膀般華麗。霧化玻璃透進的光線被巨翅推擠得只剩下一瞇，診所地板上形成的虛影如惡魔深不見底的黑瞳一般，仰視著陸語和玄月。

靈力絲線編織的五線譜在陸語身邊暴走，周圍的玻璃器皿逐個爆裂。陸語和玄月即刻誦念咒言，交織的靈語如同一首紛繁復雜的賦格。地板上的玻璃碎片開始震顫，倒映在表面的樂譜像是被相機拍下一樣被捕捉定格在碎片之上。

異常的巨響和震動的墻體喚醒了昏迷的少女，她慢慢張開雙眼，“琉璃？...”眼前如妖魔一般的巨大鳥怪讓她誤以為還在夢中。

“按住它的尾羽！快！”陸語向著呆滯的少女大喊，說話的語氣與初見時判若兩人。

少女恢復了些許神智，但恐懼已經將她征服，她的雙腿發(fā)軟，不住地打顫，用力支撐身體的手臂也像是失去了知覺。

“你后退兩步是認真的嗎？！它不是你最重要的家人嗎？！”玄月一邊叫嚷著，一邊迅速拼湊著散落一地的樂譜碎片。

“這些次聲波記憶要實體化了！”陸語配合著玄月的動作，將碎片在空中逐漸重組成一張完整的樂譜。

“呀啊！”在少女撲上前抱住巨大尾羽的瞬間，爆發(fā)的靈力波動將她推翻在地。

診療室里的靈力在鳥籠中匯聚起來，刮起了靈力風暴，快要重組完成的樂譜被擊回碎片，形成一道道音波利刃射向四周。

玄月迅速用尾巴拉住一支桌腿擋在頭頂，彈射而來的無數(shù)碎片將桌面劈成數(shù)段，好在她同時默念咒言張開靈語屏障，險險擋住最致命的幾道光刃。

“呵...還挺疼的，唉嗨嗨...”溫熱的血液滴在了少女的臉頰上，她看著擋在身前的陸語扶了一下眼鏡，慢慢轉過身去露出已經被鮮血浸紅的白大褂和隱約可見的條條刀痕，害怕和愧疚瞬間涌上心頭。

“沒事吧，你的這只小啾啾夠狠的，這要打在你身上，那還不得青一塊紫一塊？...嘶！真疼啊！”陸語看著手中被切成兩半的玻璃瓶身，不再泛藍的眼中含著一絲無奈。

“最后一瓶靈回液，唉~”陸語隨手將玻璃瓶殘骸丟向一邊，AR鏡片中重新顯現(xiàn)出一列列豎向代碼。

“嘶！！！我都要成刺身了！你你你！居然去保護一個剛認識的妹子，啊啊啊！嘶哈！嘶哈！”玄月咆哮著揮動像是一桿小旗一樣可憐的桌角，一氣之下就將它甩向了陸語。

“別鬧了，快想想怎么打破現(xiàn)狀！”陸語側身閃過飛來的桌腿，再也經不起風浪的眼鏡滑落在地，露出他泛著藍光的瞳孔。

“啟動分析...需抑制靈力震蕩！尋找錨定器！”玄月的眼瞳變成了兩條金色的豎線，翻找著靈力絲線的源頭。她的目光隨著絲路回旋穿梭，直到發(fā)出一聲清脆的響動才停下。

“用這個！”玄月快速游走到被桌椅碎塊壓蓋住的鳥籠旁，籠角已經斷裂，青銅制的小鈴鐺滾落到了用手難以取出的地板縫隙中。

玄月將自己的尾巴伸了進去，尾尖輕輕一挑，然后向前一戳，小鈴鐺就掛在她的尾部。

在玄月用尾尖接住的剎那，青銅制的小鈴鐺透出翡翠色的光芒，纏繞著琉璃的靈力絲線淡出了瑩瑩綠光，哀鳴也轉化為了清越的鈴音，四散的玻璃樂譜碎片也慢慢漂浮在半空中。

“第七根靈針，鳴管下方0.3毫米！”陸語的語氣像是對著鏡中的自己下達指令一樣，靈力在他的面前聚集，緩緩凝成一根環(huán)繞著靈力波動的細針。

陸語單眼微睜，對靈針散發(fā)的脈沖做最后的調整，“砰”的一聲，懸浮的靈針像被蓄滿力的彈弓射出一般，飛向琉璃的頸部。

“住手啊！”少女起身擋在靈針的彈道上，陸語皺了一下眉，靈針瞬時偏離了落點，釘在了少女身后琉璃的羽縫中。血液順著少女的左臂留下了一條紅線，把手腕上的繃帶染紅了一塊“你想殺了琉璃嗎？！它只是病了！是我唯一的家人了！”

“切...還挺敏銳”陸語把腳邊的眼鏡踢到房間的另一邊“它也差點殺了我唯一的家人，我只是回敬一下。”陸語的視線越過了少女，冷冷地看著她身后的琉璃。

“哇塞~嘶哈嘶哈~最愛藍主人了~”玄月扭動著直起了蛋白色的蛇身，因興奮展開的鱗片下好像能看到一個個冒出的小愛心。

突然，琉璃的鳴啼在哀嚎和歌唱之間快速切換，青銅鈴鐺的翠綠光芒也變得暗淡下來。纏繞琉璃的靈力絲線浮現(xiàn)出點點黑斑，如蚯蚓一般扭動，繼續(xù)無序地向外延伸。發(fā)黑的靈力絲線在房頂織成了一張巨大的網，即將要把在場的三人吞噬。

“唉~回來玄月，Plan C。”陸語臉上的表情由嚴肅轉為無奈，邊說邊向玄月伸出了右手。

“來咯~嘶哈~”玄月熟練地繞在陸語的小臂上“Plan B呢？不先用Plan B嗎？我更喜歡Plan B欸...”

“收聲！”靈力絲線網已經將他們包圍，沒有一絲光亮能夠闖進來。陸語閉著眼睛命令道：“Plan C！準備！”

玄月的雙瞳從金色轉為藍色，外露的信子也收回口中“《診所意外事件處理手冊（試行）》第十二章第十條——緊急事件處理辦法Plan C！啟動！”

在玄月播報完畢的那刻，周圍的事物瞬間靜止，時間似乎停滯了下來。

陸語右手繞著的玄月身上包裹著一層由靈力絲線構成的輕薄表皮，他伸出食指指向琉璃，默念咒言：“靈語——幻夢蛇蛻”

言罷，靈力表皮就如同玄月蛻下的蛇皮一樣離開了她的身體，向前延伸扭動著沖向第七根靈針的落點。玄月銜著靈絲蛇皮的尾尖，在蛇皮頭部觸碰到靈針的一瞬，擰巴的身節(jié)逐漸拉直，形成一條筆直的靈絲，在黑暗中閃爍著藍光。

“幻夢，開！”說完，陸語睜開了眼睛，眼前所見和共感時出現(xiàn)的畫面一致。

“你看我是不是胖了陸語，穿白的也太顯腰了。”

玄月已經在陸語不注意的時候，跑到病房的落地窗前映起了身段，雪白筆直的長發(fā)漫過了腰線，像是披著一件白色絲絨制的連帽斗篷。

“好了，我們去周圍轉轉，應該就在附近。”陸語撇了一眼趴臥在病床前的少女，輕聲推開病房門，徑直向外走去。

“等等我呀~好久都沒來了，我得適應適應先。”玄月追上陸語，在他身后輕巧地跳著。

“一個月只有一次，隨時還會大出血，可得抓點緊啊！”陸語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憨笑，又突然切換回撲克臉，“在這還真難控制。不過說的對，沒有時間讓我們在這閑逛。”

醫(yī)院的長廊似乎沒有盡頭，路過的其他病房也是大門緊鎖，好像整個區(qū)域只有這一條不知通向何方的過道。

玄月一路上敲著每一間病房的門，肆意揣測房內病人所患的頑疾，再在遇到下個房門前給出診療方案。

“哈哈哈哈~哈！我可真是個醫(yī)仙呀！啊哈哈哈哈~”玄月扭動著身體，同手同腳大步向前邁著，超過了站在原地的陸語。

“噓！有腳步聲，”玄月慌慌張張藏到陸語背后，從后向前挽住他的右手“在這里你可比我強，能不能有點骨氣！”陸語轉頭低聲對玄月說著，同時捏了捏她精致的小鼻子。

“你們...也是來探病的嗎？”陸語轉回視線，看向前方漸漸靠近的年輕男性，他身著翠綠色西裝三件套中的兩件，右手手臂上搭著的外套擋住了金色領帶的下擺。

“Yes！and U？”玄月從陸語身后探出半個頭來，小心翼翼但又略帶囂張地拋出一句反問。

綠西裝男怔了怔，把右手上的外套換到了左邊，“我也是，之前每天都來，但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想不起來要去哪間病房。我已經一間間試到這了，基本都是鎖著的，真奇怪...”他說著話，下意識看了看自己被外套遮著的左手手腕。

“前面的我們都敲過門了，就只有盡頭的那間能打開，里面有個女孩子趴在床前。”玄月繼續(xù)接著和男子對話，陸語則是看了一眼玄月，繼續(xù)冷冷地盯著他。

綠西裝男正了正領帶說道：“哦，那我就不去了，既然有人，那就是已經在探病了。今天我還是回去吧，明天再來啾~”

“啾？！我嘶哈嘶哈！”玄月忽得蹦到陸語的右前方，捏了捏他挽著人的右手。

此時，陸語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的男人身上，眼中閃出的藍光比以往玄月所見都更為耀眼。

他的左手攥緊成拳，右手將玄月一把拉至身后，食指和中指豎起，兩指尖匯集的巨量靈力將昏暗的走廊照如白晝。也照亮了綠西裝男被震驚與恐懼嵌滿的臉。

“你打算就這樣走了嗎？！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