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血鉗卡在機械關節時,霍七殺的右臂突然裂開七道肉縫。林熵盯著冒出蒸汽的創口,發現那些裂縫里鉆出帶倒刺的熒光觸手。
“老霍你的機械臂在吃紗布!“
戰友大劉的后撤步撞翻器械車,滾落的縫合針突然懸浮成獵戶座形狀。零的機械義眼彈出紅色警報,視網膜投影顯示觸手表面嵌著星核碎片。
“第七實驗室的共生實驗體...“
霍七殺的白大褂突然硬化成甲殼,后背隆起帶吸盤的肉瘤。大劉的急救包被觸手卷走,繃帶在空中自行包扎成木乃伊。
“看看注射器的刻度!“
蘇弦月發現針管里的鎮靜劑正逆流回藥瓶。林熵的右臂年輪紋路發燙,將金屬托盤烙出焦黑的年輪狀痕跡。
“親愛的戰友該回歸母體了。“
霍七殺的聲帶帶著液壓泵的轟鳴,觸手突然刺穿大劉的防彈衣。零的數據庫播放起嬰兒啼哭,背景音里有同樣的機械運轉聲。
“老霍!你的瞳孔...“
大劉的慘叫被觸手堵在喉間,迷彩服正在被消化成綠色黏液。林熵抄起消防斧劈向觸手根部,斧刃卻長出鐵銹卡在肉瘤里。
“錯誤代碼...開始融合...“
霍七殺的后背突然裂開,飛出二十只帶編號的機械飛蛾。蘇弦月的手套被黏液腐蝕,指尖觸碰到飛蛾翅膀時瞬間老化十年。
“他在用戰友當培養基!“
零的機械手指插入地面釋放電磁脈沖,飛蛾群突然撞向林熵的頭盔。霍七殺的白大褂徹底粉碎,露出胸腔內旋轉的星核裝置。
“看看觸手上的倒刺!“
倒刺表面浮現著1994年的實驗室日志片段。林熵的瞳孔映出母親正在給嬰兒霍七殺注射熒光液體,培養艙編號刻著他的生日。
“你才是初代實驗品!“
霍七殺的怒吼震碎防彈玻璃,觸手突然暴漲纏住整間醫療站。大劉的殘軀從黏液里站起,眼球變成星核的六邊形結構。
“第七階段需要更多載體...“
零的合金骨骼突然暴長,將通風管道扯成廢鐵。蘇弦月撞翻氧氣瓶,爆出的氣體讓觸手暫時萎縮。
“看他的脊椎!“
霍七殺的脊柱突變成帶齒輪的金屬蜈蚣,每節骨縫都滲出松節油味的腦液。林熵的頭盔顯示器閃爍,映出二十年前霍七殺在培養艙抓撓玻璃的畫面。
“母親當時銷毀了所有記錄...“
“除了我。“
霍七殺的觸手突然分裂,每條末端都長著大劉的臉。蘇弦月用手術刀刺向星核裝置,刀刃卻在接觸瞬間融化成液態。
“錯誤代碼...覆蓋完成...“
醫療站突然坍縮成黑洞,霍七殺在虛空中裂變成無數機械飛蛾。零的機械眼捕捉到某只飛蛾翅膀上的坐標,正是星核實驗室的通風密碼。
“我們在所有時間線都是培養基!“
最后一只飛蛾撞碎觀察窗,鱗粉在月光下組成林熵嬰兒時的腳印。窗外傳來二十年前的警報聲,與此刻的機械嗡鳴完美重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