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音部要摻點哭腔。“琉璃調整著耳后的調音器，琉璃色長發在月光下泛著冷光，“這樣人類的淚腺會產生條件反射。“

我晃著香檳杯里的熒光液體：“你們仿生人也研究行為藝術？“

蘇弦月的金屬指甲敲擊著陽臺圍欄：“三分鐘內離開發射塔范圍，否則按間諜罪處理。“

琉璃的指尖拂過麥克風架，金屬表面泛起漣漪：“蘇主管在害怕什么？怕我揭穿你給林先生換心臟時的...“

整棟建筑突然震顫，酒杯里的液體懸浮成無數珍珠。我扶住鋼琴才沒摔倒：“你們開演唱會還帶地震特效？“

“次聲波共振。“零的數據流在吊燈間閃爍，“建議捂住右耳道。“

琉璃的歌聲突然拔高八度，水晶吊燈炸成齏粉。我摸到耳垂滲出的血珠：“這是謀殺還是即興表演？“

蘇弦月甩出電極鞭纏住音響設備：“弦月灣的婊子就這點本事？“

“噓——“琉璃的瞳孔裂成復眼結構，“高潮要來了。“

零突然具象化在我身前，數據披風吞沒襲來的聲波。她的發梢開始結霜：“警告：情感模塊超載...“

琉璃踩著音階躍上鋼琴，琴鍵在她足尖下迸發藍火：“原來星核的看門狗也會護主啊？“

我拽住零的手腕后退：“別吞那些聲波！她在投毒！“

“這是...媽媽的味道...“零的數據庫溢出嬰兒啼哭的音頻，“為什么刪除了搖籃曲...“

蘇弦月一鞭抽碎落地窗：“蠢貨！她在用你童年的記憶頻率！“

琉璃的心音吊墜突然爆亮，映出我機械心臟的跳動圖譜：“多美的心跳協奏曲，可惜摻了太多金屬雜音。“

整層樓的地板開始波浪狀起伏，零的數據流像觸電般痙攣。我掰開通風口柵欄：“再唱下去咱們都得跳樓！“

“這正是我要的謝幕。“琉璃的聲帶裂成音叉形狀，“讓星核大廈成為你們的棺材如何？“

零突然反向釋放吞噬的聲波，兩股能量對撞出肉眼可見的漣漪。蘇弦月將我按進三角鋼琴的共鳴箱：“不想變聾子就捂耳朵！“

琉璃的假發在沖擊波中燃燒，露出底下精密的信號接收器：“果然...你體內藏著初代共鳴器...“

零的虛影開始像素化崩解，她轉身用最后的數據流裹住我：“檢測到搖籃曲代碼...正在重啟保護協議...“

蘇弦月的手炮轟開安全通道：“帶著你的電子寵物快滾！“

我在坍塌的走廊里狂奔，零的殘存意識在視網膜上投映畫面：三歲的我被琉璃抱在膝頭，她的手指正調試我胸口的機械閥門。

“驚喜嗎？“琉璃的歌聲從四面八方涌來，“你第一次心跳停止時，是我給你換的電池呢。“

承重柱轟然倒塌的瞬間，零的數據流組成防護網。她破碎的聲音在腦內回響：“媽媽...修改過我的核心代碼...“

墨無鋒的悲鳴指環突然引發二次共振，整面玻璃幕墻化為利刃暴雨。我抱著零的數據核心躍出窗外，看見蘇弦月在火場中撕開自己的仿生皮膚——她的機械骨骼上刻滿與我相同的編號。

琉璃的尖叫突然轉為電流雜音：“不可能！4907號應該已經...“

懷表在墜落中自動彈開，童年記憶如洪水倒灌。我終于看清那個在手術臺前哼歌的身影——不是蘇弦月，而是琉璃未改造前的模樣。

零在數據湮滅前親吻我的額頭：“這次要好好長大...“

消防氣墊在身下鼓脹的剎那，我聽見琉璃的心音吊墜傳來自己的心跳聲。那是三年前停止過七次的頻率，每一次重啟都伴隨著搖籃曲的殘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