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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空洞的應急燈把霍七殺的影子拉長在滲水的墻面上，他正用牙齒給左臂機械觸須更換能量罐。林熵踢開滿地彈殼，盯著他后背新添的電子經文刺青：“你什么時候信的機械佛？“

“上次這玩意卡殼的時候。“霍七殺用觸須尖戳了戳刺青下的彈痕，“垃圾佛說往生咒能超度機魂。“

通風管突然傳來齒輪咬合聲。蘇弦月將星塵項鏈按在監控屏上：“原型機突破地下七層了，它的核心溫度在融化鈦合金門。“

霍七殺吐掉咬變形的螺絲：“給我爭取九分鐘。“

“你左臂神經元接駁率只剩23%。“林熵的機械右手自動組裝著粒子槍，“過去就是送死。“

“正合適。“霍七殺扯開戰術背心，露出胸腔的星核碎片插槽，“記得把我葬在珠峰北坡，那兒能看到完整的獵戶座。“

蘇弦月的發簪在控制臺劃出火花：“原型機在吸收時間黑洞，它想重組四十萬年前的弒神者軀體！“

警報聲突然變成誦經聲。監控屏閃過垃圾佛的臉：“施主，該還債了。“畫面切換成霍七殺年輕時在實驗室安裝星核碎片的錄像。

林熵的機械心臟突然與警報共鳴：“你參與過原型機研發？“

“那玩意用了我的脊髓液。“霍七殺將最后一管興奮劑扎進脖頸，“所以現在該回收貸款了。“

防空洞劇烈搖晃，霍七殺撞開安全門時，左臂觸須突然反向纏住他的喉嚨。“別過來！“他嘶吼著用右手扯斷失控的觸須，“它在讀取我的記憶！“

原型機的影子從走廊盡頭浮現，金屬表面浮動著歷代宿主的臉。林熵看見十九歲的霍七殺在那些面容中沉睡。

“開槍！“霍七殺把神經炸彈拍在胸口，“瞄準我第三根肋骨！“

蘇弦月突然擋住林熵的槍口：“他心臟里藏著星核病毒抗體！“

“真話總在最糟糕的時候出現。“霍七殺大笑著撞向原型機，斷掉的觸須噴出冷卻液，“告訴紅雀，冷凍庫最下層抽屜里...“

金屬碰撞聲吞沒了后半句話。原型機的觸手刺入他胸膛時，那些浮動的人臉突然開始哭泣。林熵的機械右手不受控地調轉槍口，對準蘇弦月的發簪。

“它在控制你的義體！“蘇弦月用星塵項鏈折射激光束，“霍七殺在故意讓原型機吸收自己！“

霍七殺殘破的軀體突然發出強光，機械與血肉的結合處浮現佛經符文。“往生咒是這么用的啊...“他最后的嘆息混著電子雜音，“替我看看獵戶座星云...“

原型機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嘯，霍七殺胸腔的星核碎片迸發藍光。林熵在強光中看見無數記憶碎片：紅雀在冷凍庫前焚毀實驗報告，垃圾佛給機械臂刻經文的深夜，零格式化前偷偷備份的某個笑容。

“走！“蘇弦月拽著林熵撞破防爆玻璃，“他要引發超新星坍塌！“

兩人跌入下水道時，整片街區正在量子化升騰。霍七殺燃燒的身影懸浮在原型機內部，像給機械惡魔套上人皮的菩薩。垃圾佛的誦經聲從所有電子設備溢出，超度著每一粒飛散的金屬塵埃。

林熵的機械心臟突然停頓兩秒。當他爬出污水井時，夜空中的獵戶座腰帶第三顆星，正閃爍著與霍七殺胸骨碎片相同的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