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圣墟初現**
焚天雷火在涅槃圣宗遺址上燃燒了七日七夜,焦土中卻生出晶瑩的琉璃枝。林瑯天倚著噬魂槍坐在廢墟最高處,看蘇璃用星輝澆灌那些琉璃——每當星光沒入枝干,焦土下就傳出太虛族古語的吟唱。
“第七萬三千六百四十二枝。“蘇璃指尖星芒漸弱,“還是不夠重構命輪盤。“
林瑯天摩挲著槍身新生的星紋,那些紋路與蘇璃眉心印記同源:“缺了什么?“
話音未落,東天突然裂開紫黑色縫隙。七十二顆燃燒的隕星墜向大地,每顆隕星核心都嵌著青銅棺碎片。噬魂槍感應到危機自動飛起,卻在觸及隕星時發出悲鳴——那些碎片上附著的,竟是林瑯天前九世的怨念!
“終于來了。“蘇璃的水晶棺印記亮如晨星,“大祭司最后的禮物。“
**第一隕星·貪狼**
首顆隕星墜落在三千里外的蒼梧江。江水倒灌九霄,凝成萬丈水幕。林瑯天踏浪而至時,江心漩渦中升起青銅王座。端坐其上的青年眉眼與他七分相似,手中把玩著顆跳動的心臟。
“第九世的我,竟淪落到與傀儡為伍?“青年屈指捏爆心臟,血霧中浮現林瑯天屠滅太虛族的畫面,“不如與我融合,重歸......“
噬魂槍洞穿虛影的剎那,真正的殺機來自腳下。無數水劍刺破江面,每道水刃都映著不同世代的林瑯天。蘇璃的星輝鎖鏈纏住槍柄:“是往生潭的倒影,斬不得!“
林瑯天反而旋身迎向水刃,任其洞穿肩胛。金血染紅江面時,他抓住那道最黯淡的水影:“找到你了!“涅槃經文離體而出,將那縷殘魂煉入槍身。
蒼梧江瞬間冰封,貪狼隕星的核心暴露在江底——竟是半頁染血的涅槃經!
**第二隕星·破軍**
極北雪原的永夜被隕星撕裂。林瑯天看著冰棺中與自己容貌相同的尸骸,右瞳金焰險些失控。這具尸身心口插著星輝發簪,正是三百年前他送給蘇璃的定情信物。
“很痛苦吧?“尸骸突然睜眼,瞳中流轉蘇璃前世的記憶,“殺我之時,你可曾手抖?“
噬魂槍刺出的軌跡突然扭曲,竟調頭刺向林瑯天眉心。蘇璃的星河鎖鏈在千鈞一發之際纏住槍柄,冰棺卻在此刻炸裂,暴風雪中浮現十萬青銅鏡。
“看看真實的你!“十萬個聲音同時嘶吼。
每面銅鏡都映出林瑯天最恐懼的畫面:有時是他親手將噬魂槍刺入蘇璃胸膛,有時是涅槃經操控他屠戮蒼生。最中央的銅鏡里,大祭司正從他天靈蓋中鉆出!
“虛妄!“林瑯天震碎心口封印,涅槃經文裹挾金血席卷雪原。當風暴停息時,破軍隕星的核心顯現——是半截星輝發簪,簪頭刻著微小的“璃“字。
**第三隕星·七殺**
南荒火山群沸騰如煮,天穹被隕星燒成暗紅色。林瑯天站在巖漿池邊,看著池中浮現的太虛族祭壇。九百名太虛族人正在獻祭,祭品竟是幼年時期的蘇璃。
“當年你就是這般冷血。“巖漿凝成大祭司的面容,“現在裝什么情圣?“
噬魂槍突然脫手飛向祭壇,槍尖星紋亮如烈日。林瑯天卻轉身走向火山口,任由槍身沒入幻象:“同樣的伎倆,用三次就乏味了。“他徒手插入巖漿,抓住核心的青銅棺碎片。
火山群突然沉寂,七殺隕星的真正殺機此刻爆發——九百座火山同時噴發,巖漿在空中凝成九幽咒文。蘇璃的星輝戰甲在高溫中融化,露出心口跳動的星核:“瑯天,這是因果劫!“
“那就破劫!“林瑯天撕開胸膛,將星核按入自己心臟。涅槃經文在臟腑間重組,那些被焚燒的字符反而愈發清晰。當咒文落下時,火山口綻放出琉璃蓮,蓮心托著第三塊涅槃經殘頁。
**涅槃圣宗遺址**
蘇璃將三塊殘頁拼入命輪盤缺口時,九霄云外傳來鎖鏈崩斷的巨響。琉璃枝瘋狂生長,在廢墟上構筑起通天塔。林瑯天突然按住心口,他的半顆金心正在琉璃化:“這是......“
“太虛琉璃心。“蘇璃指尖拂過他胸膛,“用九世怨氣淬煉,十萬星魂溫養。“她眉心的水晶棺印記突然裂開,星輝如淚滴落,“也是最后的鑰匙。“
通天塔頂傳來鐘鳴,三百六十根盤龍柱破土重生。每根柱頂都浮現太虛先輩的殘影,他們結成的往生陣卻籠罩向林瑯天。蘇璃的星輝鎖鏈纏住陣眼:“快走!先祖們要凈化你的......“
“不必。“林瑯天震碎鎖鏈,主動走入陣心,“這本就是我欠太虛族的。“
琉璃枝在陣中綻放,每一片葉子都映著輪回畫面。當往生陣運轉到極致時,林瑯天看到了真相——三百年前屠滅太虛族的根本不是他,而是被大祭司操控的涅槃經!
“現在明白為何選你?“初代太虛族長的殘影嘆息,“唯有九世怨氣加身之人,才能承載涅槃經的反噬。“
通天塔突然傾斜,塔底涌出血色冥河。十萬青銅棺在河面浮沉,棺蓋開啟的聲響中夾雜著大祭司的狂笑:“好戲才剛開始!“
林瑯天將噬魂槍插入塔頂,槍身星紋與琉璃枝共鳴:“那就讓好戲落幕!“他抱著蘇璃躍入冥河,金血染紅的河水中浮現出圣墟的輪廓。
**圣墟之門**
青銅巨門在血海中浮現,門縫中滲出的氣息讓時空凝滯。蘇璃的星核突然離體,在門上刻出水晶棺印記:“太虛族守護圣墟三萬載,今日......“
“今日由我們改寫規則!“林瑯天握住她顫抖的手,琉璃心迸發的光芒照亮門上的太古銘文。那些記載著天道法則的文字開始融化,重組為全新的秩序。
大祭司的真身終于現身,卻是由十萬青銅棺拼湊的怪物:“圣墟乃萬界根基,你竟敢......“
“有何不敢!“噬魂槍貫穿怪物的核心,涅槃經文在門扉燃燒,“從今往后,這圣墟——“林瑯天斬碎最后一具青銅棺,“由涅槃心主宰!“
圣墟之門開啟的剎那,蘇璃的身體開始透明。她將星核按入林瑯天琉璃心:“替我看看......新天道......“最后的星輝融入門內,水晶棺印記化作流光消散。
林瑯天獨坐圣墟之巔,看著手中逐漸凝固的星輝淚滴。腳下萬千世界正在重構,而噬魂槍上的星紋悄然蔓延成蘇璃的模樣。當第一縷新紀元的光照在槍尖時,他聽見虛空深處傳來嬰啼——那聲音帶著太虛星輝與九幽血煞的共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