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誠此刻正坐在昌國衛議事廳的主位之上,下面依次坐著鄧啟文,杜立輝,喬興堯等昌國衛的將領。
與之相對的則是坐著胡守仁,趙大勇,董杰。
鄧鳴謙則是站在了柳誠身旁,為柳誠不時添著茶。
現在已經是柳誠到昌國衛的第三日,前天晚上他一到就將昌國衛的指揮權給收歸到了自己手中。
隨即就下令讓鄧啟文派人去海邊進行偵察,沒想到這么快就傳來了壞消息。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鄧啟文率先打破了議事廳內沉悶的氣氛,朝著站在議事廳中央的一名小旗發問道。
這個小旗便是他前天晚上派出去的進行偵查的人,結果剛到今天早上就被嚇得屁滾尿流跑了回來。
還正好被柳誠給撞見了,讓鄧啟文一下子感覺自己有些顏面無光。
他有些恨鐵不成鋼地又追問道:
“倭寇你又不是沒看過,至于這么慌張嗎?你快點說你到底看到什么了。”
那個小旗身上的兵甲都不齊全,滿臉驚恐,邊說邊比劃道:
“船!好大的船!好多的船,船上全都是倭寇!”
聞言,議事廳中瞬間傳出了一陣陣倒吸涼氣的聲音。
胡守仁沒有被他的話給嚇住,接過他的話發問道:
“到底有多少倭寇?你有沒有數清楚?”
小旗看了看胡守仁,發現自己并不認識這問話的人。
但是看到他能夠坐在這議事廳之中,能與自己熟識的主官相對而坐,想必身份也不簡單。
他看了一眼鄧啟文然后語氣中帶著一絲羞愧接著說道:
“這位大人,卑職并沒有能夠數清楚,只是看到了有很多大船那些大船上打出的旗號好像是一朵花。”
柳誠此刻已經在心中盤算了起來,從這個小旗身上就可以看出來,這昌國衛似乎也沒有比周圍的衛所好上更多。
也許只是兵員齊備,但戰斗力只能說是不敢恭維。
讓去偵查連最基本的敵方數量都沒能數清楚。
他嘆了一口氣,讓那個小旗將他看見的倭寇的旗號給畫下來。
然后揮揮手,讓他先出去。
那個小旗自然是按照柳誠的吩咐,在一張紙上畫出來了他看見的旗號。
柳誠第一個拿起那畫得歪歪扭扭的圖案,橫看豎看也沒有看出來這是個什么東西。
確實像一朵五瓣的花,他把這圖案傳到其他的人手上,問他們有何看法?
鄧啟文他們皆是仔細看了看這圖案,然后紛紛搖起了頭,表示自己并不認識這圖案。
這時還是胡守仁想出了辦法:
“大人,為何不將這圖案拿給那個島津正弘看看,他一定認識。”
柳誠點點頭,先將這個放在了一邊,向鄧啟文問道:
“鄧大人?”
鄧啟文聽到柳誠喊自己的名字,瞬間坐直了身子,抬頭應道:
“屬下在!”
“你這昌國衛內到底有多少可戰之兵?”
鄧啟文知道這個小旗的表現已經讓柳誠懷疑了昌國衛整體的能力。
他站了起來,一臉堅毅:
“大人,我們昌國衛有的是敢戰之兵!”
柳誠沒有多說什么,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
“我會陪著各位一直在這里。”
然后就讓他們各自去組織人手與士卒鞏固城防。
鄧啟文等人領命而去,只留下柳誠自己的手下以及鄧鳴謙站在一旁。
柳誠并沒有安排手下的士卒進城,而是將他們安排了在城外駐營。
只是將那些老弱婦孺給帶進了昌國衛城,讓鄧啟文給他們安排了住處。
畢竟這昌國衛中并不缺少兵力,而單純的守城也用不上柳誠手中的精銳部隊。
另外柳誠自然也沒有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鄧啟文派出的人身上,他自己也安排了一隊人去海邊偵察倭寇的動向。
帶頭之人便是沒有坐在這議事廳中的王二牛,他親自帶了一隊士卒去海邊偵查倭寇的情況。
到現在也沒有回來,柳誠想王二牛定不會干出連幾條船都沒有數清楚的情況。
柳誠沒有繼續多說什么,帶著那個小旗畫的圖案,與胡守仁他們一起前往關押島津正弘和伊藤成田的牢房。
島津正弘接過了柳誠遞過來的圖案,此刻的他早已經學乖了,并沒有什么反抗的心思。
他看著那紙上扭曲的圖案,另外一旁的伊藤成田也湊過來看著。
兩人看了一會兒,對視了幾眼,異口同聲道:
“這就是織田信長的家徽。”
“能打這個旗號的,一定是織田信長的人。”
柳誠從他們兩人口中得知了確定的消息后也沒有多說什么,直接轉身離開。
他現在迫切需要得知海邊這支倭寇的具體情報。
在沒有具體情報的時候,他現在連該如何應對也無從下手。
只能是先督促鄧啟文加緊修理城墻,囤積物資,再將昌國衛附近的百姓都帶進城內。
柳誠帶著人在昌國衛內不斷巡視著,此時正好走到了那些老弱婦孺居住的地方。
他們此刻也沒有閑著,柳誠讓鄧啟文給他們安排了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
比如說修剪箭支的尾羽和一些縫縫補補的工作。
至于那些小孩子柳誠則是專門讓鄧啟文找來教書先生給他們上課。
先從最基礎大人識字開始,還安排了士卒帶他們每天鍛煉身體,習武。
這些小孩子都是因為倭寇而無家可歸,柳誠收留了他們,不僅給他們吃的,還安排他們學習。
他們對于柳誠都是十分感激,對于柳誠讓他們的安排,他們也是刻苦萬分,沒有一個人會退縮偷懶,想要以后報答柳誠。
柳誠走到坐滿小孩子的課堂外,里面的教書先生正在教他們識字。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茍不教,性乃遷。教之道,貴以專。”
柳誠聽著從教室里傳來的朗朗書聲,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些人都是他日后的班底,可是現在的昌國衛真的還能容下他們在這里讀書嗎?
倭寇來勢洶洶。也不知道這織田信長到底派了多少人來?
柳誠在心中想著這些,原本喜悅的神情又變得冷峻起來。
一旁的胡守仁看著柳成的臉色,自然也猜想出了他心中的想法,上前勸解道:
“大人,這倭國自己內部都戰亂不停,這織田信長肯定不敢派多少精銳來,估計和島津正弘一般,也是裹挾了很多倭國流民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