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偉的青銅宮殿內(nèi),黎思聰凄涼的聲音傳蕩開來。
他站在石棺旁,先是用抱的姿勢,企圖把這座石棺從窄洞中拉出來。
可這石棺死死卡在里面,黎思聰使出全身力氣,沒有撼動半分。
見拉出來不行,黎思聰心一橫,從儲物鐲中掏出一把巨錘,打算將石棺砸爛。
“咚~咚~咚~”
砸了十幾下后,石棺上愣是沒出現(xiàn)一絲裂痕,反倒黎思聰雙手的虎口被震出血跡。
沒得辦法,他將全身靈氣匯聚,射出一道光波,依舊動彈不得這座古樸的石棺。
“找出另外一處耳室!”徐杉的吼聲令黎思聰一驚。
他看向大殿中央,此刻的徐杉,正與女尸激斗在一起。
很難想象,徐杉以煉體境中期的實力,竟然與凝氣境后期的女尸拼斗許久。
不過看情況,徐杉的狀況好不到哪里去,那具女尸越戰(zhàn)越勇,隱隱有突破到真元境的跡象。
黎思聰趕忙掏出星盤和錘子,“乾為天,坤為地,風(fēng)山漸,火水未濟,雷澤歸殊。”
按照星盤的指示,他連滾帶爬跑向大殿左側(cè),敲了敲石壁,“如果還有一處耳室,就是這里,震位。”
“轟~”黎思聰舉起大錘猛地跳起,砸向石壁,巨大的反作用力將他震飛。
握錘的雙手淌出鮮血,石壁并沒有被砸出大洞,可躺在地上的黎思聰卻癲狂般大笑。
“老子猜對了,就是這里!”
沒有砸開石壁,純粹是他實力不夠,可石壁與重錘相交時傳出的聲音,讓他確信就是這個位置。
“龍爆!”
徐杉踩著靈猴幻步,急速變換方位,躲開青色利劍的攻擊,左手符咒轟出一道光束。
女尸身形再度鬼魅消失,光束連她的衣角都沒沾到,射向不遠處的石壁。
黎思聰趕緊爬開躲避光束,在他期盼的目光中,能量光束轟在震位石壁上,將石壁轟出一個大洞。
“轟開了!徐哥,快走!”見石壁上出現(xiàn)一處窄洞,黎思聰顧不上淌血的雙手,朝著徐杉大喊。
徐杉躲過突然出現(xiàn)的利劍,身形急速后退,他想靠近窄洞方向,卻每次都被女尸擋住。
“真元境!”
穿著錦衣華服的女尸實力再度飆升,突破了凝氣境的壁障,邁入真元境。
在黑封山,這個境界的妖獸都能被稱作妖王了,足以看出有多強悍。
黎思聰?shù)男募彼傧鲁粒q如落在萬丈深海中,隔著老遠,他能感受到女尸發(fā)出的恐怖波動。
莫說硬撼一招,他連在女尸前面抵擋的勇氣都沒有。
他呆呆站在洞口,半邊身子在窄洞內(nèi),半邊身子還在宮殿,緊張地看著徐杉。
徐杉立在石板上,麻衣上染著血跡,看著再度提升的女尸,徐杉并沒有太過吃驚。
對戰(zhàn)沖突了多次,他早已察覺到,這具女尸的實力遠不止凝氣境后期,甚至眼下的真元境都不一定是她的真實境界。
他的右臂微微有些顫抖,骨刀與利劍硬拼了數(shù)次,有一兩次骨刀中發(fā)出奇特波動,將利劍震退。
可無論如何,撞擊的余波都作用到他身上。
那柄利劍,每次攻來,都帶著強勢無匹的尸氣,欲要侵蝕徐杉的身體。
好在他及時運轉(zhuǎn)草木涅槃術(shù),這才沒讓身體在來往沖突中倒下。
徐杉后退到青銅王座下的石階,眼下通往窄洞的路徑被女尸擋住。
冒然沖過去,他大概率會被這真元境的女尸一劍格殺。
如果說這座宮殿內(nèi)還有什么能擋住這么恐怖的女尸,那就是青銅王座上的水晶頭骨。
女尸提著青色利劍,她的速度不快,在走到石階時停了下來,木訥的臉龐上浮現(xiàn)出些許懼意。
“果然有用。”
徐杉站在第六級石階上,他的身體側(cè)著,這樣就能同時看到女尸和上方的水晶頭骨。
他不敢再往上爬,僅是這個位置,就讓他極不舒服,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冰涼的感覺從指尖直沖天靈蓋。
對峙許久后,女尸的身形沖出,她的軀體機械般松動,一個躍步跳上石階。
“鐺~”在女尸的軀體沖到第六級石階后,青銅王座上的水晶頭骨中出現(xiàn)一道聲音,旋即一股可怕的波動自頭骨中傳開。
徐杉沒有遲疑,骨刀橫置格擋,無形波動蔓延到骨刀上,瑩白光澤的骨刀漸漸暗淡下來,撞擊在徐杉的胸膛之上。
一口鮮血噴出,徐杉沒有停留,借著這股力,靈猴幻步徹底施展,向著遠處的窄洞倒飛而去。
在倒退的時候,徐杉看到那具女尸猶如雕塑般被定在石階上,她的雙腿緩緩彎曲,仿佛承受了巨大的壓力,最終直直地跪了下去。
那塊原本沒有任何異常的水晶頭骨,此刻雙目位置,浮現(xiàn)出兩顆血色眼球,蔑視地看向一切。
徐杉轉(zhuǎn)過身軀,沖進窄洞,方才僅是看了一眼水晶頭骨,他的心神就劇烈顫動,差點崩潰。
“徐哥,快走。”見徐杉脫離險境,黎思聰趕緊抱住他,頭也不回朝著甬道跑去。
兩人不知道在甬道里跑了多久,自始至終不敢回頭。
“這是通往哪里的?”
徐杉察覺到一絲不對勁,這個甬道,在轉(zhuǎn)了幾個彎道后,地勢慢慢升高。
“前面有亮光!”黎思聰激動出聲,伸手指著甬道盡頭。
兩人的步子越來越慢,由于不知道甬道盡頭通往何處,他們運轉(zhuǎn)起靈氣,做好應(yīng)戰(zhàn)的準備。
甬道盡頭,是個向上的口子,光芒便是從上方落下的。
徐杉和黎思聰探出腦袋,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黑色森林,他們轉(zhuǎn)頭環(huán)視一圈,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之處。
兩人跳出甬道,躺在漆黑的草地之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陽光透過繁密的枝葉,斑斑點點落在草地上,給他倆的感覺是那么溫暖。
“終于逃出來了,”歇了一會后,黎思聰掏出金玉頭冠,“徐哥,你說這能值多少錢?”
“幾百金?”徐杉隨意說了個數(shù)字,他對這些奇珍異寶的市場價格不熟悉。
踏上修行之路后,錢財這種世俗之物在他心里的重要性大大降低。
以前小時候,看著村長家三天兩頭有紅肉吃,徐杉總會偷溜過去,站在煙囪的下風(fēng)口,就著肉香啃黑饃饃。
那時候別說一頂金玉頭冠,給他幾枚銅錢,他都能樂呵大半年。
可他現(xiàn)在是一名修士,對這個世界有了更多更高的認識。
富可敵國又能怎樣,在那些踏入超凡之境的修行者眼中,不過是螻蟻,別人把你的錢財洗劫一空還不是輕輕松松。
你當(dāng)然可以選擇雇傭修行者,把他們奉為上賓,可誰知道這些上賓哪天不會將你殺死,霸占你的家財。
徐杉坐了起來,將從青銅宮殿中帶出來的骨刀放在腿上,細細查看起來。
在斑駁陽光的照耀下,骨刀看上去比在地宮時更加瑩白,泛著點點光亮。
“這柄骨刀,不一般。”黎思聰湊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