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杉身形滯住,目光看向不遠處被金色泥沙掩蓋住大半的黑色物品。
出于謹慎起見,徐杉揮出一道靈氣匹練,泥沙翻涌而開,露出一枚掌心大小的漆黑銅片。
他將銅片吸入手中,入手有些微涼之感,反復翻轉來看,并沒察覺出特別的異常之處。
銅片不過一寸厚,上面刻有些復雜的紋路,紋路延伸至銅片邊緣斷開,似乎不算完整。
“很硬。”
徐杉用力捏了下,手臂上的青筋暴起,周遭的金色液體在這股威勢下逃逸而開,可看似輕薄的銅片卻紋絲不動。
這讓徐杉很是驚異,以他如今的實力,碎金斷玉或許有點勉強,可對于銅箔之類硬度較低的金屬,一拳下去打變形很是輕松。
可這僅半指厚的銅片卻是沒有半點反應,并未在徐杉的壓力下有絲毫變形,著實奇怪。
徐杉運轉起靈氣,往漆黑銅片注入一道金色靈氣。
想象中的金光大盛場面并未出現,漆黑銅片仍舊毫無反應,而那道金色靈氣并未回歸徐杉體內,好似被漆黑銅片吞噬。
一番探究無果,徐杉只得放棄,能出現在這九百丈深的蘊靈池底,想來不是什么凡物。
但眼下他沒辦法弄清楚,只得先放進儲物空間。
收好漆黑銅片后,徐杉將目光看向井口。
自抵達這片池底時,徐杉便發現,石壁邊緣有一口井。
井口約莫一丈寬,周遭的金色液滴在經過井口時,沒有顯出什么特殊之處,仿佛就是一口再普通不過的井。
徐杉邁步走去,來到井口旁。
“里面有什么?”
徐杉雙手輕輕按在井壁,遲疑了一下,慢慢探出腦袋向著井口探去。
“什么東西?!”
徐杉慌得把手拿起,腳尖一蹬井壁,身形急速后退,帶起地上的金色泥沙翻涌而開,臉上滿是驚駭之色。
他看到井內有一顆滲血的頭顱,黑發披散而開,正透過井口看向他,兩人四目相對,距離不過幾寸。
那顆頭顱上插著一把銹跡斑斑的鐵劍,看上去像被鐵劍貫穿,鮮血自顱頂溢出。
最可怖的是,那張臉和徐杉一模一樣!
徐杉呆滯在原地,按理說井中的人臉和他一模一樣很正常,人在井水中的倒影不就該和自己一樣么?
可他正處在蘊靈池底,本就在水中,那口井中的人臉又是怎么回事,不可能是倒影。
搖了搖頭,徐杉甩掉腦子里的各種雜念,這里透著詭異,盲目探究容易栽在這里。
他腳尖輕點池底,向上浮去。
這蘊靈池壓根不止九百丈,誰知道那口古怪的水井通向哪里。
他可不想因為好奇心栽在這里,還是盡快離開為妙,他總感覺那口井里有什么東西要爬出來一樣。
......
徐杉身形一躍而出,徑直落向廣場,帶起大片的金色液滴。
“徐兄。”姬彥準和劉東早已從蘊靈池中出來,看樣子已經等待許久。
“徐兄天資無雙,竟連破學院兩道百年記錄,真乃神人也。”
姬彥準面色激動,他最先出來,劉東出來后,九百丈這個記錄便只能是最后出現的徐杉了。
這讓姬彥準很慶幸,好在之前為葉宸求情時言辭還算懇切,不然與眼前這個怪胎發生沖突,他恐怕難以招架。
能到達九百丈的深度,哪怕是凝氣境強者也很難辦到,可眼前的徐杉,分明就只是胎丸期實力。
可他卻能做到,姬彥準覺得徐杉肯定還有隱藏的底牌沒使出來。
“走吧。”徐杉率先邁步朝靈池峰下而去,他可想不到姬彥準有這么豐富的內心戲。
待徐杉三人回到靈池峰下廣場后,眾學員皆是仰慕的神情,礙于學院高層都在臺上,只得將心中的攀附言行壓下。
“諸位學員,本屆金臺之爭到此結束!”
執事宋清筆挺挺立在臺上,目光掃過眾學員,看到他們臉上有收獲之后的滿足,也有不甘和挫敗。
“五天之后,學院狩獵戰開啟,各系有意愿參加的,屆時將共同前往狩獵場。”
“狩獵戰?這是什么東西?”徐杉站在廣場角落,嘴里喃喃著這個充斥著殺戮的詞語。
“是一處與妖獸搏殺的場地,學院每年會組織學員前往獵殺妖獸,獲取妖靈,增加學員的搏殺經驗。”
秦凝在一旁解釋道,她身體中抑制不住地有靈氣溢出,想來在這次金臺之爭中收獲頗豐。
“原來如此。”徐杉輕輕點頭,和平學院的培養方式確實周到。
金臺之爭僅是內部爭斗,學員之間仇恨再深,也不敢行殺人之舉。
這種爭斗,說是切磋更合適,很大程度上限制了部分學員的實力發揮。
畢竟,有些學員雖能擊敗敵手,可卻有婦人之仁,在你死我活的搏殺中,最終的結果有很大變數。
而這狩獵戰正好彌補了金臺之爭的不足,唯有血與火的淬煉才能激發出學員的潛力。
就在執事宋清簡單介紹完狩獵戰的有關事項后,天空中,一只紫色雄鷹掠過。
紫色雄鷹盤旋一圈后,徑直朝臺上端坐的劉副院長落去。
“死老頭,終于肯傳個消息回來了。”劉副院長起身,左臂伸出,紫色雄鷹雙爪抓住落下。
“啾~啾~啾~”一陣鷹語過后,眾人驚訝地看到劉副院長頻頻點頭。
“各位,谷院長傳回消息。”劉副院長輕震左臂,雄鷹再次起飛。
他的聲音不再像平常那么慵懶,突然高亢尖銳,神情也顯得極為莊重。
廣場上的眾學員見這一幕,皆是昂起頭,不敢出聲。
觀戰的葉松德、鐘芷云、徐湮心這三大家族的代表也是站起身來,等待著谷院長的傳信。
對于這個宛城最高戰力,或許是最高之一,宛城身份地位與城主并肩的存在,哪怕是三大家族,也得小心對待。
“谷院長消息,”劉副院長提高音量,身后浮現出一道虛影,周身散發出似有似無的壓迫感。
他的眸子掃過廣場,最后停在一位穿著破舊麻衣的學員身上。
“徐杉,親傳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