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搖了搖頭，又給王嬸子家送了一塊兔肉。

王嬸子同樣驚喜連連，直夸林墨有獵戶之姿。

周圍的鄰居則是暗暗嘆息，當初林墨落難，他們怎么就沒出手幫一幫呢？

最后，林墨拎著一條兔腿，到了李先生的家里。

李先生一是老師，二是幫助林家出頭，恩情最重。

這會李先生正在院子里看書，搖頭晃腦，看得津津有味。

林墨急忙行禮：

“李先生，我給您送條兔腿。”

李先生沒有看兔腿，而是一臉嚴肅道：

“幾天沒來念書，功課有沒有落下？把《弟子規》背一遍。”

李先生一向古板，開口就先問功課。

在他看來，道德文章比什么都重要。

“弟子規，圣人訓，首孝悌，次謹信……”

林墨一字不落地背了出來，李先生臉上柔和了許多。

“《唐詩》能背幾首？”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林墨一連背了十幾首，李先生聽得連連點頭，眼中的贊許之色越發濃郁。

等林墨背完，他臉上難得地露出了笑意。

“不錯不錯，孺子可教也。”

他這才接過兔腿，請林墨進屋坐。

他嘆了一口氣：

“唉，你是我最優秀的學生，就這么不學了，著實可惜。”

李先生用手指輕敲桌子，說道：

“我知你不易，但是功課不能落了。”

“往后每月初一十五，到我家來聽課。”

初一和十五是村里學堂放學的時候，李先生的意思是要給林墨私下補課。

林墨卻是搖了搖頭，道：

“謝過先生授業之恩，不過林墨現在為衣食所累，怕是不能跟著先生學習了。”

李先生愣了愣神，最終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他從抽屜里取出兩本書，交給了林墨。

“這兩本書，一本是我手抄的《孟子》，你拿回去學習，不懂可以來問我。”

“另一本乃是我無意中獲得的武道功法，你照著練練，可以防身。”

林墨的呼吸都變得沉重起來。

《孟子》倒也罷了，那武道功法正是他急需之物。

只見得藍色的封皮上，寫著《天罡拳》。

“先生大恩，弟子沒齒難忘。”

李先生擺了擺手：

“學生有難，我這做老師的不能主持公道，于心有愧啊。”

林墨說道：

“這都是趙家的錯，和先生無關。”

李先生敲了敲桌子，說道：

“這《天罡拳》乃是最基礎的武術，你練練可以防身，千萬不要想著去復仇。”

“趙家勢大，他們五兄弟里有兩個入階武者。”

“過些日子你衣食寬裕了，就來我這上課，等考上功名，衣錦還鄉，再報仇也不遲。”

李先生的想法，是讓林墨努力讀書，考上功名再回來對付趙家。

但是林墨的想法可不一樣。

他一個長生者，去考什么科舉啊。

士農工商，科舉之人是不能做送葬這種賤業的。

再說，真要當了官，碰上皇帝老兒一個不高興，來一個九族消消樂，立馬完蛋。

相反，林墨對武道更感興趣。

畢竟武道的力量歸于自身。

他拱手道：

“先生，不知道什么叫做入階武者？”

李先生捋了捋頜下長須：

“天下分九流，有道是一流神仙二王侯，三流武者四流官。”

“神仙高高在上，飄渺難尋，侯王統御黎民，貴不可言。”

“除此之外，就是武者稱雄。”

“武者分先天和后天，后天共九階，一階最低，九階最高。”

“下三階筋肉境，中三階氣血境，上三階神變境。”

“筋肉境三階，分為煉肉，鍛筋，淬皮。”

林墨聽得津津有味。

仙蹤飄渺難以捉摸，武者倒是可以尋求。

反正他長生不老，總能練武練到出頭。

就算是修仙者，難道擋得住一拳兩百萬年的功力？

李先生聲音悠悠：

“練武需要大毅力，也需極佳的資質，還要有好的功法，有的人練一輩子也入不了階。”

“趙家五兄弟，有兩個一階武者，實力強大。”

“長生啊，你不可逞血氣之勇。”

林墨連連點頭：

“先生放心，弟子心里有數，第一，絕對不意氣用事。”

他心里卻是惡狠狠地想到：

“不就是一階武者嗎？等你老了拐棍都給你折了，假牙都給你打爆！”

李先生叮囑了一番，又恢復了那古板嚴肅的表情。

林墨則是躬身告退。

回到家，他迫不及待地翻開了《天罡拳》拳譜。

這《天罡拳》也簡單，一共五個招式，對應五行。

按金水木火土，五行相生一路排列。

林墨迫不及待地開始練習起來。

“青龍出海！”

“朱雀焚天！”

……

小毛驢也跟在一旁，有模有樣地練了起來。

這看似簡單的五招，實則非常難練。

講究什么沉肩墜肘、含胸拔背。

還有外三合內三合，手與腳合，肘與膝合，肩與胯合。

林墨練了兩三個小時，才算完成一個循環。

練完五招之后，林墨眼前陣陣發黑，感覺身體被掏空。

他恢復了一下，這才看向自己的屬性面板。

【姓名：林墨。】

【資質：1】

【氣血：2.8】

【力量：10】

【功法：天罡拳（未入門）】

【神通：長生不老。】

【技能：埋尸體（熟能生巧）、識文斷字（初窺門徑）、狩獵（初窺門徑）。】

果然，練了一遍之后，屬性面板里多了一個《天罡拳》。

熟練度0.1/10。

按這個進度，得練上一百遍才能入門。

最關鍵的是，練了一遍《天罡拳》，他的氣血竟然消耗了0.2。

照這樣下去，還沒入門，自己先被掏空了。

幸虧氣血是可以用其他方法補回來的。

他不知道的是，這個世界的拳法分為練法和打法，如果走街串巷賣藝還有演法。

練法用來練功，打法對敵，演法表演。

平時習武用練法，不僅不傷身，還能強壯氣血。

但是《天罡拳》只是最基礎的黃階下品功法，沒有練法，只有打法，越練氣血越虧。

《天罡拳》想要大成，要么天生氣血雄渾，要么有大批的藥材補虧空，平時還得大魚大肉。

林墨想了想，把剩下的2點生命經驗，加在了《天罡拳》上。

《天罡拳》的經驗進度變成了2.1/10。

看來還是多送幾次葬比較好。

“怪不得說窮文富武，兜里沒點錢，練武越練越迷糊。”

“不管在哪個世界，都需要有鈔能力。”

“藥材是不用想了，先吃點肉填飽肚子。”

林墨這會格外地餓。

他開始生火煮兔肉。

一斤兔肉下肚，他沒有半點感覺。

最終又煮了一鍋，吃了五六斤兔肉，這才舒服了很多。

他能感覺到，兔肉的能量，正在填補身體的虧空。

虧損的氣血，也恢復了不少。

林墨算了一下，光是這一餐，連帶老灰吃的，就差不多將近十斤肉了。

普通人家，哪里經得起這樣消耗。

接下來的日子，林墨不敢再強行修煉《天罡拳》。

只有在山上獵物豐收的時候，才敢放開了修煉一陣。

就這樣，他的《天罡拳》進度長到了3.2/10。

修煉之余，他帶著老灰，在山上開了兩塊荒地，種上了玉米。

等到玉米成熟，再搭上獵物，混個溫飽不成問題了。

種地、修煉、狩獵。

歲月平靜地流淌著。

“溫飽解決，現在怎么解決氣血虧空呢？”

“要是有錢就好了。”

“世人慌慌張張，不過為了碎銀幾兩；可是偏這碎銀幾兩，能解萬般慌張。”

好在，林墨是長生者，一切都不急。

正思考間，山下傳來李大叔的大嗓門：

“長生，來活了，帶上家伙什，去王大夫家。”

王大夫是村里的大夫，年過六十，壽終正寢。

林墨抄起鐵鍬就往下沖。

這次，從頭到尾地給王家埋了三天尸體。

【送葬目標：王大夫。】

【身份：醫師、農夫。】

【修為：無。】

【技能：王氏醫術、種植、烹飪。】

【送葬參與度：57%。】

【基礎獎勵：氣血+7，生命經驗+8。】

【可選獎勵：王氏醫術，固元散（一階）。】

直到王大夫安葬，獎勵終于出來了。

【送葬參與度超過50%，可以選擇一項可選獎勵。】

竟然還有可選獎勵，林墨欣喜不已。

不過他依舊是穩如老狗，沒有當場選擇。

這次送葬，獲得了十五文收入。

相比第一次，上漲了一半。

回到家，林墨這才選擇了獎勵。

【送葬成功，氣血+7，生命經驗+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