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淞麥聞言，不作猶豫，從懷中掏出兩捆麻繩，與凌淞稻合力將那三人的外衣扒了下來。
“霰哥，這家伙身上有不少銀子，咱哥幾個拿去花了得了。”凌淞麥在三人身上搜出不少銀子，興奮說道。
“笨！等他們醒來，發現自己的衣物被搶，還有得糾結；若是發現自己身上的銀子沒了，你倒是說他們該當如何？”
凌淞麥自然是知道凌霰這話的意思，但面對如此多的銀子，他實在有些不甘心，便想再爭取一下。
方要說話，便又被凌霰的話堵了回來。
“麥子，你腦子壞掉了？把銀子放回去！”
見凌淞麥還是望向自己，凌霰索性不跟他啰嗦，沉聲對凌淞稻說道：“稻子，放回去。”
那凌淞稻聞言，自是不敢猶豫，將凌淞麥手中的銀兩奪過，塞回那幾人懷中。
銀子沒拿成，凌淞麥是敢怒不敢言。
一是這凌霰做事有時實在是沒有顧慮，他也怕凌霰對他下狠手。
再一個，這凌淞稻平日里雖說跟自己關系很好，但凌霰一發話，便是叫他稻子去跳河，他也去得。
“這凌霰這是吃錯了什么藥？有銀子不拿？壞人不當了？想當好人？想當好人還是那番霸道的樣子，真讓人煩！”
凌淞麥暗自罵著，手上還是老實地換上了衣服。
三套衣物兩大一小，凌霰不受委屈，凌淞稻也穿不上那套小的，那套小些的外衣就穿在了凌淞麥身上。
“霰哥，換了這套行頭，要去哪？”凌淞麥穿著那身緊巴巴的錦衣問道。
“怡紅樓。”凌霰隨口說道。
“怡紅樓！”凌淞麥大叫出聲，隨后又看看一旁的凌淞稻，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閉上你那張嘴！”凌霰抬腳就把凌淞麥踹倒在地。
凌淞麥也知是自己亂了分寸，趕忙爬起來，用手捂住嘴。
“可是，霰哥，咱們沒有銀子。”一旁的凌淞稻開了口。
他雖然老實，但是怡紅樓是什么地方，他還是知道的。
而且，他知道，去怡紅樓，要不少銀子。
“你倆跟著就是。”凌霰換好衣服，大搖大擺地走在前面。
“把人捆起來。”走在前面的凌霰發了話。
有凌淞稻在，這般體力活自是不在話下，兩人三下五除二，那被扒了衣服的三人就安靜地昏睡在了那條小巷的角落之中。
怡紅樓外，幾位滿是風塵氣的女子正在門前招徠顧客。
見三人穿著，立時有兩名風塵女子走到三名面前，一人挽住凌淞麥的胳膊，另一人則挽住凌淞稻的胳膊。
“大爺，來玩啊。”其中一女子說道。
凌霰走在中間，沒有被兩人挽住胳膊，卻是有些激動。
“這就是妓院？只是見見，就有些小激動！”凌霰不由地發出此想。
“凌霰啊凌霰，你得穩住。這都是小場面，還是正事要緊。”凌霰意識到自己有些亂了方寸，趕緊收攏心緒。
轉頭看看凌淞麥與凌淞稻二人，則是各有精彩表情。
凌淞麥一臉享受的樣子，但也不失有些擔心地看向凌霰，似乎在問：“霰哥，咱真有銀子逛這地方？”
凌淞稻則是一臉拘謹，但也不失那種遮遮掩掩的興奮。
“都一樣！”凌霰心中暗道。
在那兩女子的拉扯下，三人進了怡紅樓。
凌霰抬眼一看，見樓內頗為寬敞，對著正門便是一幾丈寬的樓梯，將三層空間連接起來。
至于陳設，更是頗有一種紙醉金迷之感。
刺繡的屏風、緋紅的毯子、艷色的綢緞，一方方雕花的木桌，男男女女，坐于其間。
將三人引至一處落座，便又有一打扮清淡些的妙齡女子端著茶盤，幽幽來到三人面前。
“幾位請用。”
凌霰看那茶盤，其中便是放了三個琉璃的茶杯，在樓內各式燈盞的映襯下，現出好看的顏色。
許是從凌家村一路出來，有些口渴，凌淞麥與凌淞稻便是不客氣，徑直端起了茶杯，一飲而盡。
隨后，兩人見凌霰并不去端那茶杯，便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兩雙眼睛驚恐地望向凌霰。
凌霰的原身雖然生的好看，也到處招蜂引蝶，手頭上的銀子卻不允許他踏進此般煙花之地。
但有一次，凌霰還是沾了一位大戶公子的光，隨他進過一次這怡紅樓，頗有些深刻印象。
從懷里掏出準備好的銀子，凌霰在凌淞麥和凌淞稻兩人驚異的目光中，將銀子整齊擺在茶盤上。
隨手取回那茶盤中僅剩的那盞茶杯，品上一口，心中暗道：“什么破茶！摳摳索索！”
“芍藥在不在？”凌霰將茶杯放到眼前的雕花木桌之上，朝那端茶女子問道。
聽到“芍藥”這個名字，先前那迎客的兩女子便退了出去，其中一人，便是看向凌霰，頗有些不舍的意味。
“下去吧。”在那端茶女子的身后，走來一人，艷妝濃抹，五六十歲的年齡。
凌霰曉得，此人便是這怡紅樓的老鴇。
老鴇見到三人，倒都是眼生，對凌霰道：“這位客官，芍藥姑娘今日卻是有些事，不方便接客。”
“老鴇，你再去問問吧。”凌霰學著上次那位富家公子的樣子，又是將銀子擺在了茶盤上。
只是此番，凌霰卻是有些心虛，只怕是銀子不夠。
這一次掏出的銀子，是要比上次那富家少爺給出的少上一些。
但凌霰也別無他法，這些銀子，還是凌泓谷給湊出來的，多的，一兩也沒有了。
銅錢倒是還有些，但那點銅錢，到這怡紅樓，卻是有些拿不出手，生怕是起了反效果。
“好說好說，客官稍等片刻，我去問問芍藥姑娘。”那老鴇也不作掩飾，取了茶盤，轉身便上了樓。
見凌霰如此輕車熟路，凌淞麥與凌淞稻兩人又是看向凌霰，此刻的這二人，好像不認識凌霰一般。
此時周遭只剩下他三人，凌霰沉聲道：“等會麥子四處去聽聽，看能不能聽到一些關于屠家的消息。”
“好。”凌淞麥應聲，隨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壓壓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