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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未來之人

亂葬崗的陰風卷著藥田飄來的焦土氣息,陸沉貼著古槐斑駁的樹皮,凝視百丈外那扇青銅巨門。門環上的饕餮紋正吞吐著暗紅霧氣,凝成的人影愈發清晰——那分明是二十年后的自己,腰間懸著青冥宗掌教令牌,道袍下卻滲出墨色血跡。

“檢測到時空悖論波動,啟動因果遮蔽。“丹田里的青銅羅盤驟然發燙,三百六十顆星砂順著隱脈游走,在體表結成太乙匿形陣。陸沉看著系統界面新增的【時間錨點】功能,突然聽見門內傳來玉磬清音。

霧氣人影抬手掐訣,方圓十里的月光竟如琉璃般凝固。陸沉懷中的外門弟子令牌無聲碎裂,化作齏粉從指縫流瀉——這是元嬰修士才能施展的乾坤定影術,卻裹挾著令他熟悉的血腥味。

“陸師弟好手段。“蘇晚晴的聲音從三丈外的石碑后傳來,玄冰劍挑開藤蔓,“能在藥田爆炸前盜取九轉還魂草,外門弟子中你是頭一個。“她發間的鎏金步搖晃出十二重幻影,每道幻影掌心都扣著枚鎖魂釘。

陸沉正要催動龜息符,忽見青銅門內的未來自己露出詭笑。那人屈指輕彈,蘇晚晴的冰晶化身突然皸裂,露出眉心一點朱砂痣——這分明是本體降臨的征兆!

“酉時三刻,東南巽位。“系統突然在識海投射血色篆文。陸沉毫不猶豫地踏碎腳下腐葉,身形如游魚般滑入古槐樹洞。幾乎同時,蘇晚晴本體斬出的玄冰劍氣將方圓十丈凍成寒獄,卻堪堪擦過他飄起的衣角。

樹洞深處傳來潮汐聲,陸沉摸著巖壁上的青苔,觸感竟與青銅羅盤紋路吻合。暗河倒映著頭頂星圖,他驚覺此處布局與二十年后某處秘境完全一致——那是第三次輪回時被萬劍穿心的葬身之所。

“時空錨點已記錄,獎勵《太虛隱龍訣》殘篇。“系統彈出玉簡虛影,其中功法赫然是他歷經七世輪回自創的隱匿秘術。陸沉后頸突然刺痛,青銅門內的未來幻象竟隔著時空長河朝他伸手,指尖纏繞的正是蘇晚晴的本命魂絲。

河水忽然沸騰,無數冤魂骨手破浪而出。陸沉捏碎袖中暗藏的龜甲,卜出個兇中藏吉的“渙“卦。卦象未散,蘇晚晴的本體已踏著冰蓮追至暗河,裙擺翻涌的卻不是靈氣,而是帶著黃泉氣息的幽冥鬼火。

“你身上有他的味道。“她劍尖挑起陸沉一縷斷發,發絲在幽火中燃成青鸞形狀,“三百年前叛出宗門的陸青陽,是你什么人?“

陸沉瞳孔微縮。那是他第二世輪回用的化名,死前確實將半縷殘魂封入青鸞玉佩。系統地圖突然閃爍紅芒,青銅巨門的位置竟與青冥宗禁地《九獄鎮魔圖》中的生門重合。

暗河盡頭傳來鎖鏈崩斷聲,未來幻象突然開口:“戌時末,取鎮龍井下的玄陰冰魄,可破蘇晚晴的九幽冥體。“聲音與陸沉七世輪回前穿越時聽到的天道箴言如出一轍。

蘇晚晴的玄冰劍驟然發出鳳鳴,劍脊浮現陸沉前六世死亡的畫面。當她看到第三世自己親手將冰魄打入陸沉心口的場景時,眼底終于泛起漣漪:“原來你也是...“

話音未落,青銅巨門轟然閉合,未來幻象化作血雨傾瀉而下。陸沉借著幽冥鬼火照亮巖壁,發現某處劍痕與系統剛獎勵的《太虛隱龍訣》起手式完全契合——那分明是二十年前自己刻下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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