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塵蘊含神環的眸子倒映世界。
飛鳥本就屬于天空，可曾經它們也只是在地上，仰望高天。
火焰與黑雷的碰撞肆虐周邊。
“不覺得挺好看的嗎？”
“啊？塵兒？你腦袋不會被高溫燒壞了吧？”牧鋒理了理被燒焦的頭發，聽到牧塵的話，摸了摸他的額頭。
“誰會覺得這毀滅美啊？”
“修者本就是逆天而行，天地對眾生唯一的公平，那就是生命。用短暫的生命，嘗試去跳出注定的滅亡，這何嘗不是飛螢撲火。”
牧塵注視著火焰的衰弱，現在的九幽雀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九幽雀眼中憤怒不甘與絕望交織著。
她能清晰的感覺得出來，這個雷劫的強度壓根就不是她這個小三難應該有的，身軀與神魄再也堅持不住了。
為何如此不公？！她第一次失敗，第二次甚至只扛住了三道黑雷，命運就是如此戲人。
“咳咳！”
遠處柳域眾人扒開廢墟，從巖石下掙扎的起身，這次他們帶來的人可以說是死傷過半，對他們無疑是大傷元氣。
“哈哈哈！爹這九幽雀要失敗了！我們還有機會。”柳慕白注意到天空中即將平息的雷劫，對這里柳擎天大喜著說道。
“應該能撿個漏……所有人！逃！”
柳擎天本來也是抱著撿漏的心態，但天地間的溫度突然上漲，讓他臉色一變，大吼道。
柳域人馬面色慘白，急忙火急火燎的對著另外一個方向逃竄而去。
“快退，那九幽雀瘋了，它要自爆了！”
牧鋒毫不猶豫的一把抓起牧塵，如一把飛劍似的飛離盆地，周野緊隨其后。
“娘的這東西渡劫不成還想玉石俱焚拉我們一起陪葬啊！！”
牧塵對此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她的底蘊太淺，無論再來幾次也是一樣的，真是可惜了。隨機一記腳剎，牧鋒瞬間拉不動一個慣性摔了個狗啃泥。
天空上九幽雀渾身黑焰愈發的狂暴，旋即它巨翼一振，徑直沖向那黑雷神云，隨后那龐大的身軀轟然炸開，霎時間天空無數流星伴隨著漆黑火焰落下。
“我說你們怕什么呢？”
牧塵對著他們無奈的說道，又馬上祭出浮屠混沌塔將一切的高溫與沖擊波還有伴隨掉落的火流星，一律隔絕在外。
牧鋒和周野嘴角抽了抽，他們兩個只有半步融天境，這威力哪怕是真正的融天境，也只有退避三舍。
牧塵還想說什么，隨即眼神一變，空手一把抓住，一朵拳頭大小的火焰，被他抓在了手中，隨之纏繞在他的手上。
“塵兒！”
咔嚓！
瞬間漆黑的火焰被白色的寒冰凍結，隨后手上一抖，整個破碎，牧塵注意到還是有一縷火焰鉆入自己的手中。
呵，倒也有趣，這么一大場雷劫都沒有弄死她，這命也夠硬啊。
“小牧你沒什么事吧？”周野緊張的問道。
“看來這次是我們撿了個便宜呀，這九幽雀歸我們了。”
牧塵搖了搖頭，露出一絲笑容。
兩人對視一眼，皆看出彼此眼中的凝重，牧鋒遲疑了一下開口。
“塵兒這九幽雀還是危險。”
“無需擔心，不過是一只小小鳥而已，我們先回去吧，順便準備鳥籠，擺個慶功宴，這回柳域元氣大傷，九幽雀又歸我們所得，何不是雙喜臨門。”
牧塵不在意的擺了擺手。
“域主，這……”周野。
牧鋒嘆了口氣，“孩子長大了，有他自己的想法，但這次一行的確是我們賺大了，回去吧，就按塵兒所說，大擺宴席。”
黑冥淵一行，柳域元氣是可謂是大傷，死了一個神破境的三當家，帶去的人馬死亡也超過八成，就連柳擎天境界也從神魄境后期跌落到中期。
本來他這個天賦就對三天之境無望，現在境界還跌落，這簡直就是要了柳域半條命，一回去就宣布閉關，現在柳域的當事人也就成了二當家。
與那邊死氣沉沉的柳域不同，牧域這邊好像是過節一樣。
“哈哈！多虧了小牧，我們這次可以說是讓柳域自掘墳墓了。”
“沒錯，賠了夫人又折兵。”
牧域的城主們幾乎都來了，又聽說牧塵的戰績，一個個爭先恐后的與牧塵敬酒。
“但我們也不能大意，那群王八羔子可是打不死的小強，大家也要做好準備。”
“嗯嗯，域主說的對。”
這些城主很多都是牧鋒老伙計，所以也將霄觀想法，讓他們各選一篇回去修煉。
“嘖嘖，這功法比我修煉的靈訣厲害多了。”
“沒錯，這身法也是沒誰了。”
“修煉這功法我感覺我有機會沖擊神魄境中期。”
由于各城主需要鎮守各城自然不能多停留，宴會持續到傍晚，就對牧鋒拱手道別。
“既然如此，域主，我要閉關一些時日了。”周野突然對牧鋒說道。
“哦？老周你莫非要先踏足融天境了？”牧鋒挑了挑眉。
“不，還差一步，只不過這次感悟頗多，穩固一下，不出三個月我應該就能突破融天境了。”
“那你這也不行啊，我這個月就能突破融天境了。”牧鋒哈哈的笑出了聲。
周野臉上一喜，“那就恭喜域主了，如果我們這邊有兩位融天鏡，那就有資格觸及百靈天其它境了。”
一位融天境就能在北靈境橫著走，甚至統一北靈境九域，而有兩位就可以伸手其他地方。
當然這百靈大陸的真正掌控者是一位仙品天至尊。
“同喜同喜。”
牧鋒喝著酒，臉上的笑容那是怎么都忍不住啊，他卡在神魄境太久了，甚至感覺到突破無望。
牧塵打了個招呼就回到了自己房間，隨后閉目進入氣海。
唳！
剛剛一進入，清脆的鳴叫便響了起來，好家伙，擱這蹲點，牧塵眼神一變，手中的折扇迅速化為一條冰晶長鞭，快如閃電將那飛撲而來的火焰抽飛。
“看來沒人教過你規矩，都說掉毛的鳳凰不如雞，你連鳳凰都不是還敢如此？”牧塵手中長鞭毫不留情的再次一揮。
九幽雀下意識的想用纏繞著黑炎的雙翼去抵擋，但隨著寒冰長鞭落，撕裂般的疼痛雙翅的骨骼上傳來，火焰也隨之弱了大半，發出痛苦的哀鳴，看向牧塵的眼中也閃過一絲驚懼。
牧塵沒有任何猶豫鞭子如閃電般甩出五道殘影，九幽雀狼狽的想要逃走，可鞭如影，訊如風，依舊重重的落在了她的神魄上，被抽的皮開肉綻。
“寰宇誅天”擁有無視一切的特性，沒有肉體那就打神魂。
他眼中的寒意讓生性高傲的九幽雀都打了個寒顫。
“怎么樣小小鳥，現在能好好說話了吧？”
牧塵停下手中的長鞭，轉變為扇子，虛空翹腿坐下。
“卑鄙的人類不過就是仗著手中的神器耀武揚威，如果我還有全盛時期十之一二的力量，豈會受欺于你？！”
九幽雀虛弱的聲音，伴隨特殊的意念傳來，然而下一秒，重重的鞭影便落到了她的身軀上。九幽雀咬著牙沒發出聲音。
“咱們講點道理好不好？是你這小小鳥想要奪舍吧？不要說的你有多么光明正大一樣，若是換成別人，還真讓你得逞了。”
牧塵手中擺弄著長鞭，聲音聽不出喜怒。
“呵，還真是個雙標狗啊，別人練你精魄倒是卑鄙無恥，你栽到人家手里妄圖奪舍重生就是理所當然了？”
九幽雀冷哼一聲。
“我也不多跟你廢話，把這條約簽了，我便放你出去。”
虛空中落下一張羊皮紙，飛到九幽雀面前，后者下意識的掃了一眼。
非常簡明——主仆契約。
“狂妄！！不過是區區的人類而已！我乃是上古不死鳥的血裔，寧愿死也絕不會和你這個人類簽訂主仆契約！”
果不其然，九幽雀瞬間炸毛了。
哪怕是現在家道中落，這支九幽雀也是那一族的少族長，身體更是近千年以來最純正的血統。要她和一個人類簽訂主仆契約，還不如讓她去死。
“你不會真以為我在問你吧。”
牧塵微微挑了挑眉，虛空一劃，九幽雀眉心出一滴暗黑色如同燃燒著火焰的血液飛速落在了羊皮紙上。
他可不會先花時間感化這九幽雀，對他來說想要的東西唾手可得。
“我就算自爆也不會讓你得逞！”
九幽雀催動起全身靈力，準備自爆魚死網破，但發現身體里狂暴的靈力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壓制。
伴隨著羊皮紙的燃燒，主仆契約完成，與此同時九幽雀心中升起一絲另類的感覺。
“人類你不能這么對我！族內不會放過你的！你現在放了我還來得及，不然我到時候一定先殺了你。”
“好了，不過是九幽雀族而已，我還沒放在眼里，不過你這性子我得幫你改一改，放心，痛是正常的，你簽了這契約，我除非是真想殺你，不然你是“不死”的”
“你不是那啥不死鳥的后代嗎？那我就讓體驗一下真正的“不死”吧，痛還是痛的。”
“畢竟是永遠也無法到達死亡的真實。”
在九幽雀驚恐的目光中，手持長刀的牧塵在不斷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