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破廟,夜。
狹窄陰暗的空間內,行腳商們圍著倉促搭起的火塘,搖曳的火苗映照著幾人面龐,廟外陰云壓地,冷風嗖嗖,破敗不堪的木門吱吱響個不停。
“上次去新水鎮,城北李管事收了我手頭所有貨還嫌少嘞,不曉得今次帶得夠不夠。”肉販子張旺根大口暢飲,手中盛著酒水的皮囊不多時便癟下去。
戴馬帽的趙大發眼睛一亮,忙道:“這年頭還有出手如此闊綽之人?那張兄可得幫我引薦引薦。”
張旺根抹了抹嘴:“你還別說,上回你沒跟來你不曉得,當時商隊里那么多貨,那李管事單單就要了我手頭上的肉干,你說現在這大戶人家,也開始愁吃的了?”
“害,張兄弟,有錢人也是人,又不是神仙,那還能不吃東西了?”
“話是這么說沒錯,不過我還聽說李管事在鎮上到處搜羅肉食,那府上最多也就幾十口人,哪能吃下這么多。”
“再說,吃肉都圖個新鮮,我這肉干還好說,那些現殺現宰的,可留不住幾天。”
“這………”
一時,二人陷入沉默。
“小陳你是讀書人,你來說說。”
趙大發把話拋到火舌下第三個人影。
白衫布履的陳修廣面白唇青,給人感覺身有微恙,他輕咳一聲,吞吐道:
“依我看,那人準是在存糧。”
“存糧?”
二人異口同聲。
“不錯,地方豪紳跟官府多有交情,說不準從哪聽了風聲,或許會發生何事影響到糧食供應,才做此準備。”
二人聽了陳修廣一席話,不禁點頭稱是。
“那我們現在去鎮里會不會不是時候?”
“這點倒是不用擔心,我想張大哥口中說的那人,大抵是想在物資緊缺的時候把貨高價拋售,從中撈一筆。”
“誒嘿,我曉得,這叫囤積居奇!”
“別打岔,聽小陳講。”
陳修廣呵笑兩聲。
“我想說的是,鎮上應該不會發生多大的事,但若是瞧他們舉家搬遷,那才真是要小心了。”
“原來如此,小陳不愧是讀書人,懂得就是多。”張旺根拍手叫絕,“你放心,等天亮,我二人定會安全帶你下山,就算是遇到大蟲也在所不辭。”
陳修廣默而不語,對張旺根的玩笑話一笑置之。
夜里翻山,毫不相干的兩伙人落腳暮宿時趕巧湊到一起。
他們相互交了根底,得知陳修廣是外地前來縣城趕考的書生,人生地不熟在山里迷了路,商客許諾他,天亮時會帶其一同下山。
畢竟這荒山野嶺,若不搭上把兒手,說不準明日就成了山溝溝里一具冰冷的尸體。
“張兄別說大話了,就咱哥幾個的身板,那老虎不得一爪一個?”趙大發微微皺眉,撇了撇嘴。
“怕什么,東陽有武氏能徒手降虎,何況我手上還帶著家伙,拼個兩敗俱傷總沒問題吧。”張旺根伸手摸向兩股內側,從藏匿的刀袋中抽出一把雪亮匕首在手中把玩,“況且,這不是還有你嗎。”
數月余前,東陽有一武姓人士徒手降猛虎的事跡傳得沸沸揚揚,也不曉得人們哪來的自信,在此之后,凡是趕山過路之人,對猛虎的恐懼愈發式微。
“武氏……”
陳修廣聞聽,若有所思。
“怎么小陳,莫非你認得此人?”
“不不不,小生只是想起一些事情。”
陰風越刮越烈,往火中不斷添上柴薪,三人高談闊論,凡有不解與矛盾便讓陳修廣明事理,陳修廣也不倨傲,在他調和下,大家伙有說有笑,聊得很融洽。
好似突然想起什么,陳修廣一拍腦門,神秘兮兮地說:“兩位大哥,小生所帶錢財不多,又要勞費兩位帶我下山,實在是無法報答相助之恩,但我在路上見到一個好東西,或許可以給二位帶來些收益。”
“好東西?”
“不知小陳口中說的是何物?”
果不其然,此話一出,兩人頓時來了興趣。
“小生家父身體欠佳,幼時常上山為父采藥,因此識得一些草藥,方才我來時,在路上瞧見一棵品相極佳的山參!”
“不僅生有九片掌狀復葉,高豎的紅籽花更是泛起微紫,這可是紫頂參王啊。”
“紫頂?”
趙大發長年跋山涉水,有時也會采些草藥補貼家用,人參在山里也見過不少,遇到一個便是發一筆橫財,九片復葉他聽過卻不曾見過,但紫頂的說法確實令他耳目一新。
“紅里生紫……這是祥瑞之兆啊,這人參怕不是要成精了。”張旺根倒一副很懂的樣子,頭頭是道地講:“圣人講道,紫氣東來,我以前聽說,這縷紫氣若叫草木野獸吸去,便有成精的可能!”
“張大哥所言極是。”陳修廣頷首同時,話語中多了些惋惜,“這是小生第二次見紫頂參王了,上次我晚一步,那參王已生靈智,我一靠近便鉆土逃跑,這次我事先打好點,斷了參王后路,保證他不會遁入土里逃竄。”
“也正是掘土耽擱了時間,不然小生也不會選擇夜宿山廟。”
趙大發、張旺根二人面面相覷,眉頭緊鎖,眼中盡是猶豫,陳修廣見狀,接著說道:
“不瞞二位說,我本是不想告知二位,但二位不僅要帶我這生人下山,也不曾主動收取好處,你我三人這般意氣相投,小生實在是過意不去,才告知兩位大哥。”
這年頭世道亂,行行業業都不景氣,張旺根與趙大發養家糊口不容易,所謂有財能通神,一棵九葉山參就價值不菲,紫頂九葉那更是想都不敢想,巨大利益的驅使下,使得他們內心蠢蠢欲動。
這時,張旺根終于緩緩開口:“看天色,怕是雷公電母要發威了,事不宜遲,小陳,你快帶我二人去去。”
…………
…………
“小陳,天這么黑,你還記得那人參長在哪兒嗎?”
幾人離開山廟,往林子深處走了約莫一盞茶功夫。
瞧著身后漸漸淡去的陽關大道,趙大發急性子的毛病又犯了。
“快了快了,就在前面不遠了。”
陳修廣笑顏回應。
果真,不多時,在前方一片昏黑粗壯紅松林里,隔老遠便瞧見一抹微弱紺光在黑暗中熠熠躍動。
“到了!你們看那就是……”
陳修廣驚呼,卻忽地感到胸口一陣陰涼。
一柄白刃刺穿了他的胸膛。
“我…你們………”
滾燙的鮮血如泉水般涌出,擠滿整個口腔,陳修廣詫異地扭過頭。
只見那兩位商客陰沉著臉,面上和藹之色已蕩然無存。
“對不住了小陳。”
還在廟里時,張旺根便跟趙大發對好暗信,早就敲好劫掠算盤。
“你有所不知,此等稀世珍寶,尋常人難得一見,紫頂參王價值連城,前些年聽說一棵便賣出了近萬兩白銀,我們也是無可奈何。”
他們好歹也是商人,哪還能不清楚紫頂參王的價值,方才一舉一動都是裝出來的,目的便是讓陳修廣放松警惕。
話還沒說完,一襲白衣的書生便倒在血泊中。
“你,把尸體收拾了。”
“你為何不去?”趙大發眉間擠成一團。
“不樂意?到時候血腥味引來野獸,你我都走不了。”
趙大發冷哼一聲,很不情愿地去收拾起尸體。
張旺根則向紫色微光的方向走去。
‘哼,沒腦子的家伙,等著進野獸肚子里去吧。’
他眼中倒映出九片隨風搖曳的復葉,中間一撮紫花淡淡發光。
‘嘿嘿,發財了發財了。’
可就在他低腰觸摸到那株山參的一刻,忽然,一股熱浪撲面襲來,在山參后面那棵樹旁,一對透亮豎瞳出現在黑暗中,充斥著血紅之色。
吼嗷~~~~
恐怖吼聲隨即而至,嚇得他為之一抖。
無數山鳥驚飛,黑暗中,一只形似山虎,體型卻是尋常老虎五倍有余、面目猙獰暴戾的橘色妖魔,探出巨爪,延頸顯現。
他每踏出一步,大地恍若在顫抖。
“大……大……蟲!”
張旺根喊破喉嚨,霎時,虎爪破風而來,他第一個被拍向半空,身子在空中便變了形,宛如深淵的虎口一張一閉,慘叫聲戛然而止。
趙大發剛把書生尸體拖出去沒多遠,就聽見一怪聲,以為是張旺根要整自己,隨后便聽他大喊大叫,本想埋汰幾句,可一抬頭,就瞧見那虎精一口將整個人吞下肚的驚人一幕。
“妖…妖怪啊!!”
他悚然大驚,扭身拔腿就跑。
一口一個活人,這不是妖怪是什么?
猛虎精卻眼睜睜看著,任由趙大發奮力逃跑,似乎很享受這種玩弄獵物的感覺。
堪比象腿的四肢稍一發力,一眨眼,虎精便攆上去,巍然的虎頭如山之勢,向上一拱,將趙大發拋至數米高,直墜而下,趙大發慘叫連連,終化為虎口中溢出的血瀑。
轟!
嘩嘩——
驚雷乍響,大雨傾盆。
活生生兩個人,頃刻沒了聲息。
滿地布料殘片,豆粒般大小的雨珠砸落在腦漿與血水的混雜物上,于草坪激起濃稠血霧,橘色的虎精靜觀這血肉橫流的慘景,一副司空見慣的模樣。
他穿過一片狼藉,走向陳修廣的尸體。
“起來吧,還躺著做甚。”
虎精低沉雄厚的話音剛落,尸體便詭異地動起來,一攤血池化為飄渺灰氣騰起,就連書生破碎的白衫也恢復如初。
書生的尸體猶如提線木偶,僵硬地支撐起身。
同時,毫無血色的干唇輕啟。
“山君大人辛苦了。”
大蟲食人無數,
陳修廣現在根本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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