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第一次見到賀今朝的那個婚禮現場,她像只歡快的小鹿闖進他的世界,滿心歡喜地喊他“哥哥”,卻只換來他冰冷的一瞥和無情的轉身。
可即便如此,這個小小的女孩心中,卻種下了想要和他親近的種子。
婚后,他們住在同一個屋檐下,林歲歲每天都盼著賀今朝放學回家。
每當聽到門口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她就像上了發條的小玩偶,立馬從房間沖出來,飛奔到門口,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那笑容仿佛能驅散世間所有的陰霾。
“哥哥,你回來啦!”林歲歲清脆的聲音在客廳里回蕩。
她今天穿著一件粉色的連衣裙,裙擺上繡著可愛的小熊圖案,隨著她的跑動,小熊也仿佛跟著歡快地跳躍起來。
她的頭發扎成兩個馬尾辮,一蹦一跳時,馬尾辮也跟著左右搖擺,像兩只靈動的小尾巴。
賀今朝皺了皺眉頭,他背著沉重的書包,臉上還帶著學校里的疲憊和對這個新家的抵觸。
他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便徑直往自己房間走去,對林歲歲的熱情熟視無睹。
林歲歲卻像沒看到他的冷淡一樣,緊跟在他身后,嘴里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哥哥,你知道嗎?今天我們班小明鬧了個大笑話,他把老師的名字叫錯了,叫成了‘老獅’,全班同學都笑翻了。”
她一邊說,一邊忍不住自己先笑起來,眼睛瞇成了彎彎的月牙,嘴角上揚,露出一排潔白整齊的小乳牙。
賀今朝停下腳步,不耐煩地回頭看了她一眼,冷冷地說:“別跟著我,我要做作業。”
他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就像冬日里的寒風,能把人的心都凍住。
林歲歲卻不生氣,依舊笑嘻嘻地說:“哥哥,你就陪我玩會兒嘛,就一小會兒。”她伸出一根手指,在賀今朝面前晃了晃,眼神里滿是期待和渴望。
賀今朝沒有理會她,走進房間,“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林歲歲被關在了門外,她的笑容瞬間僵住,眼神里閃過一絲失落。
但很快,她又振作起來,她告訴自己,哥哥只是還不習慣,只要自己多努力,一定能讓哥哥喜歡上自己的。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林歲歲每天都重復著同樣的事情,試圖用自己的熱情去融化賀今朝心中的堅冰。
她會把自己在學校畫的畫拿給賀今朝看,那些畫里有他們一家人手牽手的場景,有她和賀今朝一起玩耍的畫面,畫里的每個人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哥哥,你看我畫的畫,好看嗎?”林歲歲小心翼翼地推開賀今朝的房門,手里拿著畫,一臉期待地看著他。
賀今朝正在寫作業,他抬起頭,看了一眼那幅畫,眉頭皺得更緊了。
他冷冷地說:“你能不能別來煩我,我很忙。”說完,便又低下頭繼續寫作業,不再看林歲歲一眼。
林歲歲的手慢慢垂了下來,她默默地走出房間,輕輕地關上了門。
回到自己的房間,她看著那幅畫,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她不明白,為什么自己這么努力,哥哥還是不愿意接受自己。
有天,林歲歲突發奇想,她想要等賀今朝一起放學回家。
她覺得,如果能和哥哥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說不定能讓他們的關系變得好一些。
于是,放學后,她背著書包,來到賀今朝的學校門口,找了個顯眼的位置,靜靜地等待著。
陽光灑在她的身上,她的影子被拉得長長的。
她時不時地張望著學校門口,眼睛里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一個小時過去了,學校里的學生越來越少,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可賀今朝還是沒有出現。
林歲歲有些著急了,她在門口來回踱步,嘴里不停地念叨著:“哥哥怎么還不出來呢?”
她的肚子也開始咕咕叫了,但她還是不愿意離開,她怕自己一走,就會錯過賀今朝。
終于,賀今朝從學校里走了出來。他看到林歲歲時,微微愣了一下,心里涌起一絲復雜的情緒。
他沒想到,這個小女孩會在這里等他這么久。
林歲歲看到賀今朝,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她像只歡快的小鳥一樣飛奔到他面前,高興地說:“哥哥,你終于出來了,我等你好久了。”
她的臉上洋溢著喜悅的笑容,完全忘記了自己已經等了一個多小時的疲憊和饑餓。
賀今朝看著她,眼神里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觸動,但很快,他又恢復了冷漠的表情。
他冷冷地說:“以后別等我,我自己會回家。”說完,便轉身向前走去。
林歲歲連忙跟上他的腳步,說:“哥哥,我想和你一起回家嘛,我們一起走,多好呀。”
她一邊說,一邊試圖拉住賀今朝的手,可賀今朝卻像觸電一樣,迅速把手抽了回去。
“我說了別跟著我,你聽不懂嗎?”賀今朝的聲音提高了幾分,帶著一絲憤怒和不耐煩。
林歲歲被他的語氣嚇了一跳,她的腳步停了下來,臉上露出委屈的表情。
她的眼睛里蓄滿了淚水,嘴唇微微顫抖著,小聲說:“哥哥,我只是想和你一起回家……”
賀今朝看著她委屈的樣子,心里有些不忍,但他還是狠下心來,沒有理會她,繼續向前走去。
林歲歲站在原地,看著賀今朝的背影漸漸遠去,淚水終于奪眶而出。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么,為什么哥哥總是對她這么冷漠。
回到家后,林歲歲把自己關在房間里,默默地流著眼淚。
這時,林晚榆輕輕敲了敲她的房門,走了進來。
“歲歲,怎么啦?”林晚榆看到女兒滿臉淚痕,心疼地問道。
她坐在林歲歲身邊,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頭發,眼神里滿是慈愛和關切。
林歲歲撲進媽媽的懷里,哭著說:“媽媽,為什么哥哥總是不喜歡我,我已經很努力了,可他還是對我那么冷漠。”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充滿了委屈和無助。
林晚榆嘆了口氣,說:“歲歲,哥哥他需要時間來接受這個新的家庭,你要理解他。他以前的生活被打亂了,心里肯定不好受。你要多給他一些時間和空間,慢慢地,他會看到你的好的。”
林晚榆溫柔地安慰著女兒,她知道賀今朝正處于青春期,會覺得自己“搶”了他母親的位置,希望她能明白賀今朝的處境。
林歲歲抬起頭,看著媽媽,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她在心里暗暗發誓,一定要讓哥哥接受自己,一定要讓這個新的家庭變得溫暖起來。
從那以后,林歲歲雖然還是會每天等賀今朝放學,但她不再像以前那樣緊緊跟著他,而是遠遠地跟在后面,保持著一段距離。
她會在賀今朝看不到的地方,默默地看著他,直到他走進家門。
賀今朝雖然表面上還是對林歲歲很冷漠,但他的心里卻漸漸有了一些變化。
他會在不經意間想起林歲歲那燦爛的笑容,想起她為了等自己在學校門口站了一個多小時的身影,想起她被自己兇后委屈的樣子。
他的心里開始有些愧疚,覺得自己對年幼的小女孩太過分了。
有一次,賀今朝放學回家,看到林歲歲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認真地看著一本畫冊。
她的眼睛專注地盯著畫冊上的畫,嘴里還不時地發出輕輕的贊嘆聲。
賀今朝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靜靜地看著她。
林歲歲似乎感覺到了他的存在,抬起頭,看到賀今朝時,她的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她又想起賀今朝不喜歡她靠近,便又低下頭,繼續看畫冊。
賀今朝看著她的樣子,心里突然有些不忍。
他別扭地輕輕咳嗽了一聲,說:“你看的什么畫冊?”
他的聲音雖然還是有些冷淡,但比起以前,已經多了一絲溫度。
林歲歲驚訝地抬起頭,看著賀今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結結巴巴地說:“是……是一本關于動物的畫冊,里面的動物都好可愛。”
她一邊說,一邊把畫冊遞向賀今朝,眼神里充滿了期待。
賀今朝接過畫冊,隨意地翻了幾頁,說:“畫得還不錯。”他的語氣很平淡,但林歲歲卻開心得不得了。
她笑著說:“哥哥,你也覺得好看呀,我以后也想畫這么好看的畫。”
她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仿佛得到了世界上最珍貴的禮物。
從那以后,賀今朝和林歲歲之間的關系有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雖然賀今朝還是不太愛說話,但他不再像以前那樣對林歲歲冷言冷語,偶爾也會和她說上幾句話。
而林歲歲也不再像以前那樣纏著賀今朝,她會在適當的時候和他交流,分享自己的生活。